第47章 情绪之果，精神蜕变

姜迟没有离开。

她就坐在那张唯一的椅子上，双腿交叠，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老大，她的精神波动……很奇怪。”

陈默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他指着一旁分屏上的数据流，眉头紧锁。

那是一条像是心电图般起伏的曲线，此刻正以一种极不规律的频率疯狂跳动，峰值高得吓人，谷底又深得诡异。

仿佛一个人的灵魂，正在被反复撕扯，又强行粘合。

“哪里奇怪？”姜迟淡淡地问。

“频率。”陈默推了推眼镜，眼神里是技术宅独有的狂热，“她的精神力在崩溃的边缘，反而产生了一种……怎么说呢，一种高频共振。这种共振，似乎正在和整个空间产生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交互。”

姜迟挑了挑眉。

交互？

有意思。

她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扫向这个由她意志所构筑的纯白空间。

自从吸收了姜雪柔的负面情绪后，空间的扩张速度堪称恐怖，边界的白雾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翻涌。

但陈默所说的“交互”，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就在这时。

嗡——

一声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嗡鸣，从空间的某个角落传来。

姜迟和陈默同时转头，视线精准地锁定在了【垃圾回收站】的区域。

那里，原本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白色立方体，此刻，它的表面竟然泛起了一层晦涩难明的光晕，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激活。

姜迟愣住了。

什么情况？

这玩意儿除了分解东西，还有别的功能？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回收站前，伸出手，触碰了一下那层光晕。

温润，且蕴含着一种奇特的能量。

她心念一动，从角落里拿起一块之前搜集来的，已经彻底损坏、无法读取的硬盘。

这是从一个废弃研究所里找到的，陈默说物理结构都坏了，神仙难救。

“试试看。”

姜迟随手将硬盘扔了进去。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块硬盘会在零点一秒内被分解成最基础的金属和硅元素粉末。

但这一次，没有。

硬盘悬浮在立方体的中央，被那层光晕包裹着。

更诡异的是，随着屏幕里姜雪柔的每一次尖叫，每一次抽搐，立方体表面的光芒就会跟着闪烁一下！

而那块破损的硬盘上，竟然有无数幽蓝色的数据流光，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缓缓地……重组！

“我的天……”陈默的声音都在发颤，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数据面板，“老大！数据正在被修复！这不可能！它的信息熵在逆转！这是……这是奇迹！”

姜迟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的视线在尖叫的姜雪柔和重组数据的硬盘之间来回移动。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诱人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滋生。

不是吧？

难道说……

姜雪柔的惨叫，是驱动程序？

她的恐惧，是算力？

她的大脑，被这个空间当成了……一台活体量子计算机？！

姜迟的呼吸，瞬间变得有些急促。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疯了。

这金手指，比她想象的还要疯！

“陈默。”

“在！老大！”

“把我们手头所有关于‘蜂巢’研究所的碎片信息，不管是那张破地图，还是从图书馆拓印下来的零散资料，全部给我投进去！”

“老大，那些信息残缺得太厉害，没有任何价值……”

“执行命令！”

“是！”

陈默不敢再有任何质疑，立刻将所有相关的电子数据和实体物品，一股脑地全部投入了【垃圾回收站】。

那张从飞车党手里缴获的，残破不堪，缺失了大半关键信息的羊皮纸地图。

几份从废弃档案馆里找到的，被水泡得字迹模糊，只剩下“生物”、“禁区”等零星字眼的报告复印件。

甚至还有几张从旧报纸上剪下来的，提到过“蜂巢”公司的小块新闻。

所有这些垃圾一样的东西，此刻都悬浮在了立方体的光晕之中。

姜迟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再次投向监控屏幕。

她对着空气，下达了新的指令。

“【疯人院】，模拟场景切换。”

“目标：姜雪柔。”

“剧本：前世……被我亲手推下天台的那一刻。”

“无限循环！”

指令下达的瞬间，屏幕里的场景陡然一变！

不再是阴冷的实验室，而是摩天大楼的天台，脚下是万丈深渊，狂风呼啸！

姜雪柔的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那被刻在灵魂最深处的恐惧，如同火山般喷发！

“不！不——！！！”

她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都要绝望的尖叫！

而伴随着这声尖叫，【垃圾回收站】内的光芒，瞬间炽盛了十倍！

嗡嗡嗡——！

立方体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一台开到极限的超级引擎！

那些悬浮在其中的信息碎片，开始疯狂地旋转、碰撞、融合！

那张残破的羊皮纸地图上，模糊的线条，在数据流光的冲刷下，竟然开始一寸寸地变得清晰！

被抹去的坐标，一个接一个地重新浮现！

那些被水泡烂的报告上，消失的文字，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重新书写，再次变得完整！

【……关于‘赤潮’原始病毒株的失控报告……】

【……三号实验体突破收容……污染源已扩散……】

【……最高权限指令：启动‘净化’协议，封锁整个研究所……】

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伴随着姜雪柔撕心裂肺的哭喊，不断地被“修复”出来！

姜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看着眼前这堪称神迹的一幕，看着姜雪柔成为了她破解末世真相最完美的“钥匙”，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也愈发冰冷。

原来如此。

这才是【情绪增收空间】的真正用法。

这才是……她这个疯子，该有的力量！

就在此时，监控室不知何时出去的晏不识，再次走了进来。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疯狂，对屏幕里的地狱景象视若无睹，只是将一份东西，轻轻放在了姜迟旁边的桌子上。

那是一份被保存得很好的旧报纸，来自末世前。

姜迟的目光，从已经逐渐完整的地图上移开，落在了那份报纸的头版头条上。

一行加粗的黑色大字，瞬间刺入她的眼帘。

【震惊！‘蜂巢’生物科技公司秘密实验发生重大事故，周边区域已被紧急封锁！】

报纸上的日期，正是末世爆发的前一周。

姜迟拿起报纸，又看了看【垃圾回收站】里，那张已经被补全了百分之九十，清晰地标注着入口、电力室、核心实验区等详细信息的地图。

两份线索，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她笑了。

“我们的下一个游乐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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