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吃

晚上睡太早的结果就是半夜三点起床上厕所。

80平的房子以前是三室一厅，后来因为姜世茂带着乔宁回来，房子临时改了装修，变成现在的四室一厅。

全家7口人住在这里，共用一个厕所。

乔宁打着哈欠上完厕所，突然听到厨房传来悉悉率率，好像是老鼠偷粮的声音。

她猛的吓一跳，小心翼翼来到厨房边，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清冷月光，竟然看到……看到王云香蹲在厨房里，狼吞虎咽往嘴里塞东西。

乔宁：“……”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乔宁心里瞬间翻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讥诮和冰冷。白天是谁义正辞严地斥责丈夫‘冷血’、‘没有心’，哭喊着‘恨不得跟瀚儿一起去’，仿佛悲痛得已经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

结果呢？半夜三点，像个偷油的老鼠一样，在这里急不可耐地往嘴里塞着昨天的剩菜果腹。

真是……虚伪得可笑。

然而，她脸上迅速切换成恰到好处的惊讶，语气里透着懂事的关心：“妈……您是不是饿了？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把饭菜热一热，很快就好，吃冷的对胃不好。”

她作势往厨房里走，弯腰打开煤炉子。

这看似体贴入微的举动，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王云香的脸上，将她最后那点遮羞布彻底扯了下来。

王云香腾的站起身，因为嘴里还塞满了食物，脸颊扭曲，说话含糊不清，却丝毫掩饰不住那滔天的羞愤和随之而来的迁怒：“谁……谁要你假好心！滚回你的房间去！”

她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喉咙发出艰难的咕咚声，用陡然拔高的音量掩饰自己的窘迫：“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晃荡什么？想吓死谁啊？我看你就是存心想看我笑话！滚！立刻给我滚！”

她指着乔宁的鼻子，脸色在月光下涨得通红，眼神凶狠，仿佛乔宁才是那个做了亏心事的人。

乔宁被她骂得瑟缩了一下，飞快低下头，声音哽咽：“对……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回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转身，脚步‘慌乱’的往自己房间逃。

可是，在右手放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又猛的停下来，迟疑两秒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转身：“妈，我有事跟你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王云香用手背擦干净嘴角残留的油渍，故作镇定想要逃回房间。至于今晚偷吃的事，晾她这个乡下来的女人也不敢说出去。

路过乔宁的时候，她还恶狠狠瞪一眼。

不过一天光景，王云香仿佛老了十岁，面黄肌瘦，头发凌乱，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眼神空洞而疲惫。但唯一不变的是她看向乔宁厌恶的眼神，在姜瀚死了后，仿佛跟乔宁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厌恶。

乔宁仿佛没看到她带着威胁意味的眼神一样，在王云香重新抬步的时候，带着几分急切开口：“是……是关于姜瀚的！我想着，是不是该去纺织厂，把姜瀚的……赔偿款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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