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没有孩子

李主任的一句话犹如一击重锤狠狠敲击在乔宁的身上，挣扎着要陪着姜瀚一起去死的她总算冷静下来。

而王云香也同样如此，所有阴暗的想法，所有到口的谩骂顷刻间消散，她怔怔看着乔宁，心里一阵后怕。

孩子！

乔宁的肚子里还有瀚儿留下的儿子。

她不能让她的孙子有事。

王云香小跑到乔宁面前，一双红肿的眼睛像钉子一样钉在乔宁的肚子上，声音沙哑而颤抖：“没……没事吧？”

乔宁恍惚摇头，舔了舔嘴唇：“妈，我没事。”她犹豫着想要说什么，但一看王云香那小心翼翼的态度，忍了忍终究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面上欲言又止，眼里藏着深深的歉意，心底却讽刺得不行。

见这婆媳两终于冷静下来，李主任擦一擦额头的虚汗，呼出一口浊气，赶忙从兜里拿出提早准备好的信封塞王云香手上：“这是说好的两千赔偿金，请收好。纺织厂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再待下去又要闹出人命了。

至于之前说的让乔宁道歉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这姑娘真……挺可怜的。

——

尸体已经解剖，就不能再留多久，公安局来了个人跟王云香交接，王云香颤抖着签完字，跟他们说好下午带棺材来，就拉着‘失魂落魄’的乔宁回去。

乔宁走出公安局大门，又猛的停下来。

王云香问：“怎么了？”

乔宁摇头：“没什么。”说是没什么，却还是快步来到跟同事说着什么的中年法医面前。

王云香下意识跟上，还没走几步就见乔宁满脸哀伤跟那法医说了什么，法医沉默摇头，乔宁摸着肚子抽泣。

法医于心不忍，最终叹口气点头。

乔宁眼睛亮了亮，九十度鞠躬后朝王云香过来。

王云香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乔宁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姜瀚……姜瀚走得太突然了，我拜托他尸检照片洗出来后，给我……给我留一份。”

当即，王云香的泪水又有决堤之势：“我苦命的瀚儿啊！”

乔宁忙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妈，你别哭，姜瀚走了，你还有我。”

说是还有她，可只有乔宁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神多么冰冷——是的呢，还有我，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整个姜家一起灭亡的。

——

本来去纺织厂要到两千赔偿金，王云香应该还算满意的，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她还不知道回去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见乔宁的肚子没事，她也没什么精神，路上一直萎靡不振的。

而乔宁也根本不想跟她说话，公交车上的时候还一直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到站后，婆媳两一前一后下车，乔宁沉默走在王云香身后，一开始没什么表情，但在进入家属院后，就换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好几次想要追上王云香，却又不知想到什么停下脚步。

终于，她们来到单元楼下。

乔宁终究忍不住，将王云香拦在楼梯前：“妈，我有话要对你说。”

王云香此时很累，时间早已过了中午，她只想回房间好好睡一觉。一听乔宁的话立马关心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还是……”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没胃口，可是乔宁肚子里的孩子必须吃饭，忙说：“妈去做饭，马上就去。”

说着她就要上楼，乔宁却及时拉住她的手腕，轻咬着嘴唇迟疑，最终一咬牙道：“妈，不用了。我和姜瀚……根本……没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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