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护短
“我……”
她想反驳，又没有角度反驳，话卡在嗓子里，迟迟没有下文，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家老板。
陈舟漫不经心道：“男配，你新招的助理有一万八？”
我盯着他刚戴上发套的后脑勺。
“陈先生这话就明知故问了，你是男主戏份多，当你的助理工作量大很多，如果我跟你助理一样的薪资，那是不公平。”
有名字不叫，一口一个“男配”，他还挺护着自家助理的。
那位助理冷笑。
“不一定呢，只是在剧组活少点，私底下要干多少，什么姿势，别人怎么知道。”
言下之意，我给陪睡了。
苏予南皱了下眉，化妆师也很无语的摇摇头。
这种攻击人的话术，太低级。
我忍无可忍：“陈先生，招助理不筛选素质吗？”
陈舟挥手，示意正给他画眼线的化妆师停一停。
他歪头看着我，带着戏谑笑意。
“蒋茵说的有什么问题，你没给人包过？实话而已，林小姐受不住了？”
蒋茵就是他助理的名字。
这话一说，其他工作人员都饶有意味的看向我，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
虽说娱乐圈里包养情人是常态，但情人这个角色，总归是被人轻视的。
我咬紧牙后槽。
这就是我打几份工，也要供他上大学的男人。
苏予南笑说：“前些天还说她是你妹妹，今天把话说这么难听，到底怎么回事啊陈舟，别动不动打自己脸啊。”
化妆师诧异问：“妹妹？”
苏予南说：“是啊，之前陈舟不是总拿妹妹精神错乱当借口耽误大家的功夫，他嘴里的妹妹，就是林岁。”
化妆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众人都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态来。
他们知道我配合陈舟演见义勇为立人设，又为酬劳闹矛盾上热搜，还以为苏予南就是为了跟陈舟对着干，才招我做助理。
但我还充当过陈舟妹妹的角色，这件事还是鲜为人知的。
副导坐边上啃包子，很好奇的多看了我两眼：“也不像精神错乱的样子，陈舟，你那几天到底干嘛去了啊？我们本来可是很相信你的啊。”
化妆镜里的陈舟脸色很冷。
蒋茵看了眼陈舟，赶紧说：“不是亲妹妹，干妹妹，之前陈先生资助林岁很多年，还认她做妹妹，谁知道这人是喂不熟的狼，反咬一口纠缠着不放，陈先生为了给她留点体面，许多话才没说出来，她倒好，还要颠倒黑白闹上热搜。”
她说得笃定，旁人听得将信将疑。
副导若有所思。
“能闹成这样，总归这女人不是简单的东西。”
他发话了，其他人看起来也都认可，只是碍于苏予南的面子，大家都不开口附和。
我走到陈舟身边，死死盯着他。
“谁资助的谁？”
陈舟透过镜子看我一眼，冷淡收回目光。
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地泼他脸上。
……
接下来的事，有点兵荒马乱，但我记不太清晰了。
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脑子里一片空白。
陈舟猛地从椅子上立起，眼神红得骇人。
要不是苏予南把他按回椅子上，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工作人员忙着给他擦脸换衣服。
蒋茵那气势要跟我干架。
她扯开了嗓子不知嚷嚷了什么，我听不见。
好几个人劝她息事宁人，别吵闹了。
副导气得要命：“予南你看看，都几点了，本来化好妆就能拍了，搞这一出，你这个助理……”
苏予南把我拉到他身后去，分寸不让地说：“主要陈舟来得晚，蒋茵也嘴欠，大清早就给人造谣，欺负我助理是新人。现在网络很发达的，流传出去网友带整个剧组骂。”
骂不骂的其次，他明摆着护着我，副导也就不能说什么，只能叮嘱另一边：
“麻溜点，都闭嘴，别闹事了！”
……
我去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个脸，叫自己冷静一点。
回到化妆间，陆佳仪已经来了。
她在训斥蒋茵：“别的艺人请谁做助理，关你什么事，要你去多嘴？”
今天上午没有陆佳仪的戏份，应该是听说闹事，特地过来的。
蒋茵本身很漂亮，但站在陆佳仪面前，区别很明显。
陆佳仪美得端庄大气，无需多疾言厉色，就有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蒋茵低着头：“我看陈先生被针对，着急了，维护先生是助理的工作之一，所以我……”
陆佳仪说：“你应该维护的是他对外名誉，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应该劝他别去在意，而不是拱火。你们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是太心浮气躁了。”
蒋茵连连道歉。
但她转身之后，蒋茵就对着她的背影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
紧接着，陆佳仪对陈舟说：“再有下次，你就把这个助理开了。”
陈舟“嗯”了声。
副导说笑的口吻：“到底还是佳仪说话管用，你一来，就能把陈舟稳住了。”
是管用，本来陈舟还很护着这个助理，陆佳仪一开口，他就没有反驳的意思了。
他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很听她的话。
我收回目光，给苏予南杯子里加了点水。
今天的戏是苏予南跟陈舟的对打戏，双方要交战几个回合。
不用看剧本我就知道，先是男配先占上风，把男主打得奄奄一息后，男主突然觉醒，如有神助一般将男配一招压制。
这套路在所有剧里通用。
果然，剧情就是这样安排的。
不过仙侠戏不用肉搏，全程苏予南跟陈舟没有接触，全靠后期去做特效。
我们在片场肉眼看来，就是苏予南被吊在空中仙气飘飘的做出几个结印手势，陈舟身躯一震，就被威亚吊着往后摔去，后背撞上山崖，再落地。
为了视觉效果，陈舟要求撞山崖那一下真撞。
虽然没有那么重，但后背一定会痛。
导演喊了cut，陆佳仪就跑上去，蹲在陈舟身边扶他起来。
“你怎么样？”
“没事。”
陈舟目光遥遥向我望来。
我往苏予南的方向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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