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那就一起死掉
助手慌了神：“是什么人？不可能是警方吧？”
窟窿还没捅穿，应该没到警方来抓人的时候。
陈舟看向我。
我坦白：“我给苏予南发了定位。”
其实我也不明白陈舟哪里来的自信，他没拿走我手机，也没有装什么信号屏蔽。
他好像笃定了我不会报警，也不会搬救援，他应该觉得，毕竟一旦出不了这片公海，他下半辈子也就完了。
他觉得我一定不忍心暴露他。
只是海上信号弱，时有时无的，那个定位我发出去不太容易。
陈舟目光定定看着我，良久后，笑出声，眼尾闪着水光。
“岁岁，你心就这么狠？”
我解释说：“他只是来找我的，你把我交出去就行了。”
至于他逃不逃，逃去哪里，与我无关。
陈舟根本听不进去，他拽着我胳膊把我往船舱里去。
他把我径直拖到了餐厅厨房里。
我看着他从案板上拿起那把水果刀，惊惧往后退。
哐当一声，他把刀扔在我脚边。
“你要么用它杀掉我，”陈舟冷冷说，“我没死就不会让你走。”
他计划好了的。
先前看我跟商承川官宣，看我们筹备订婚，他都不慌不忙，因为他早就想好了要在这时候带走我。
在他的规划中，没有跟我分开的这一步。
我倒抽一口冷气。
“神经。”
等苏予南带着人来了，就由不得他了。我就不信，他偏要拼个你死我活。
我转身拧开厨房的门。
他一把将我拽回去抵在墙上，双目猩红的盯着我。
“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为了你，连你跟别人的女儿我都认了，姜芸我也帮你弄死了，你就这么对我？”
他眼神似要将我生生吞噬了。
我闭上眼睛。
“要说付出谁多谁少，怎么算得清呢。我不计成本的爱过你，做的每件事都是心甘情愿的，你没逼我，我也没逼你，我们都不需要回报对方，不是吗？把一个不爱你的人困在身边，你也不会幸福的。”
爱他的时候，我舍不得他晚自习结束还来饭店门口等我，哪怕我自己工作到再晚，也要起早给他做好早饭。
为了给他面子，不让他被评手论足，我很少去他的大学，拿东西给他也是放在传达室里。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内心挣扎无数遍，既怨又恨，依然没有选择去网上锤他。
我很愚蠢，很犯贱的，以自我说服的形式，给他的发展留有余地。
但后来，抽离了也就是抽离了。
我甚至觉得他好用。
能用来庇护我的女儿，填补我女儿缺失的父爱，同时也是一把好刀，不需要明说，他能去动手。
而我如果爱他，是不舍得他的双手染上血腥的，可我眼睁睁看他走到今天。
陈舟眸中的情绪渐渐凝固。
“我不会让你去别人身边的。”
我说：“苏予南带人来的，想顺利离开，你就别挣扎，把我交出去，我保证不让他为难你。”
他好像被我说服了，轻而易举被我推开，没再拦我的路。
我打开厨房门往外走。
那些船速度很快，刚才还是望见个远影，很快已经逼近，慢慢将陈舟的游艇团团围住。
苏予南站在其中一条船的船头。
我向他奔跑而去。
到游艇和船相抵的交界处，我拎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要跨过去，苏予南在这时候也看到了我，向我快步走来。
海面上难免有些晃，但跨过去也不是太有难度的事。
只要跨过去，我就能离开了。
很突然的，我被身后袭来的一股力量猛地一撞，我被他紧紧抱住，他带着我往旁摔去，跌向海面。
坠入大海之前，我听见苏予南喊我的名字。
“林岁！”
……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就一起死掉。”
模模糊糊记得，陈舟说过这话。
而我当他在吓唬我。
在海里面，我拼了命的想挣开他，他却拥着我死死不肯放手，要带着我一起往深海里沉下去。
……
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潦草结束了，死在水里，跟我爸一样。
再也不能见到我女儿。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满脑子想着，我女儿没有妈妈了，她该多可怜。我女儿没有妈妈了。
但我听见了仪器滴滴平稳的响声。
还有两个熟悉的声音在对话。
苏予南说：“订婚宴取消吧，她今天可能还要睡，就算醒了，状态也不会很好。”
“我一个人也能完成。”商承川的声音。
“这样她会遗憾。”
“苏应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把她带出去一趟，她就掉海里了变成这样，你这人毒不毒，为了阻止我们订婚做这种事？”
苏予南说：“不是我带出去的。”
商承川半个字都不信。
“你没带出去，这么巧你也在海上，被你救了？”
我唇瓣动了动，费劲出声：“不是他。”
两个男人看向我，都迅速围到我床边来。
“你醒了？”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叫医生过来看看！”
“要不要喝水？”
他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明明没有太多话，我却有点头痛。
我重复一遍：“不是苏予南带我出去，更不是他推我下海。”
商承川面色微黯，很快恢复如常。
“那是怎么回事？”
我轻阖上眼，微微喘息，不确定到底要不要说出口，从何开口。
斟酌片刻，我说：“承川，你妈妈知道的。”
商承川困惑：“我妈？”
我说：“阿姨其实不支持我们订婚。”
商承川下意识否认。
“她支持的，她真的很喜欢你，也很喜欢茵茵，昨天晚上她拉我去逛商场，买的都是给茵茵穿的小裙子，她怎么会不支持我们在一起？”
我冷笑了下。
可怜商承川被瞒了那么多，这么久以来，他都知道自己妈妈瞒了他什么。
苏予南出声道：“岁岁，你这个状态还需要静养，订婚宴就先取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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