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走走走。”恶夫头也不回，脚步生风。

看着他们快步离去的背影，堂中的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又同时笑出声来。孟灿啧啧称奇：“这家伙当真是闲不住，咱们这些忙内政的都还没这么急。”

嬴政端起酒杯，轻轻抿了口，似自嘲又似欣慰：“他就是这样，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必不能等。也幸好有列位能人支撑，才能让他放手去闯。”

蒙骜捋着胡子：“大王说的没错，换做他国，还真不一定能撑得住他的抱负。等他真把这烈酒鼓捣出来，怕又是另一场风潮。”

“风潮也好，浪潮也罢，只要能利于我大秦，就让他折腾去吧。”嬴政轻笑，“这小半月，你们也莫闲着，半月后婚礼乃宫廷大典，各国使节也要看我秦国气度，有任何纰漏都不行。”

孟灿、蒙骜等人听到这里，也都收起了几分玩笑之心，正色应道：“喏！”

……

却说恶夫带着张二河，一路风风火火赶到作坊区。相里翮正指挥几个工匠在调试新制的齿轮水磨，远远看见太尉招呼，也赶忙迎了上来。

“怎么，糖坊出了岔子？”相里翮以为出事，急得想放下工具。

“糖坊没事，我是来找你造酒器的。”恶夫直接开门见山，“你先把你那水磨搁一边，咱们得研究怎么蒸馏。这个法子我大概知道，只是还需你来帮忙设计管道、冷凝器之类的装置。”

相里翮一听“蒸馏”，当即精神一振：“蒸馏酒？你不是早就说过想试嘛？怎么，今日终于要落实了？”

“对！半月后大王要办婚礼，咱们要借机拿新酒招待各国使节，这可是一场大生意！”恶夫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动工，“来，我大致给你画个示意，你先做个雏形。”

说着，他不顾四下工匠们惊诧的目光，就在作坊空地上寻了根木棍，蹲下开始比划：大锅、上头密封、斜管、冷却水槽……

相里翮越看越觉得新奇，连声称妙：“原理是利用酒精比水更易气化，再把酒气导入冷却管，凝成更纯净的酒液。果然巧思！”

“巧思不巧思的先不论，能不能实际做出来才是关键。”恶夫用力一拍地面，“你赶紧召集人手，按照我这图纸先做一套试验。若能成，在大量生产，才能赶在半月婚礼之前酿出足够的成品。”

“得令！”相里翮来劲了，抬袖擦了擦额上汗珠，立刻吩咐工匠们准备合适的铜管、陶罐、瓷器，以及木质支架等材料。

张二河则负责跑东跑西，找来囤积在仓库里的现成材料。恶夫蒸馏酿酒所需之物，正好有不少与提炼盐糖通用，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烦。

时间在一阵紧张忙碌里飞快流逝，不觉间日头偏斜。

作坊内外，火炉轰鸣、工匠奔走，大锅里蒸汽升腾，偶尔还听得见某个工匠的惊喜喊声：“快看！出酒啦！”

恶夫推开忙碌的工匠堆，走上前仔细查看那从铜管末端“滴滴答答”流下的透明液体，迫不及待地用勺子舀了一小口。

他先远远地嗅了嗅，一股热辣之气扑鼻而来，再轻抿一口——登时只觉一股火辣顺喉而下，刺激得他倒吸了口凉气。紧接着舌尖回甘，竟有几分舒畅的醇香。

“哈哈哈，成功了！”恶夫喜形于色，转头冲相里翮伸出大拇指，“只要把火候和密封再调整得更好些，味道绝对能更上一层楼。”

“依我看，应该还可以再提升！”相里翮也摩挲着下巴，思索如何进一步改进，“这初蒸出来的酒，还能再蒸几次，度数会更高。只是咱们要掌控成本与产量，才有利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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