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章邯上前怒斥：“你口口声声为道统，实则自私自利，勾结旧王室余孽，留存兵刃，若非意图反叛，何故如此？”

老者无法辩驳，脸色愈加惨白。

冯劫并未多言，只让章邯吩咐甲士将他们押送衙中，择日审讯。

随后，他环顾宅院，见堂柱、室内铺陈皆是刻写孔孟言语，不禁暗暗嗟叹：儒门自孔圣肇始，至齐地尤盛，可到如今，却因与旧王室纠缠不清，必然难逃大秦刀斧之下。

“收拾现场。”他扬声道，“其藏书、简牍之中，如有孔圣典籍可存，则存之。若是反动言语或蛊惑人心之证据，则尽数没收烧毁。”

章邯闻言，心里多少也知冯劫并不想滥杀无辜，可时局如此，哪能留太多情面？他对身边校尉道：“这宅子里凡敢暴起反抗的，一律格杀；其余交由冯大人处置。”

又是一番血与火的清扫后，临淄城中的儒派势力进一步瓦解。

那些尚存观望之心的士子见状，顿时愈发畏惧，不敢再与大秦对峙。

虽则齐地满目疮痍，却为往后新政之立奠定了粗暴而强硬的基础。

............

相较齐地、韩魏之血腥肃杀，燕地更显诡谲莫测。

杨端和奉命镇压燕地各路隐患，尤其针对墨侠与刺客之流，领黑冰台六部分堂合作紧密，擅长抽丝剥茧，追查根源。

此番他率少量精锐，由黑冰台在暗处配合，一并查封燕境内疑似窝藏刺客、暗通叛党的山舍、民居。对外则宣称“清理盗贼”，暂不叫满城惊动。

然而，燕地山川相接，邻近胡地，又远离咸阳，历来多有异动之徒潜藏。墨家自先秦以来便在此播下根基，尤重机关、暗杀之术。若真要连根拔起，绝非易事。

这一日，杨端和以简装示人，与黑冰台副使同走于燕城一条僻巷。街边冷风呼啸，夕阳尚未落下，行人却寥寥。他一路走走停停，像在搜寻什么痕迹。副使紧随其后，仔细留意四周。

忽然，副使面色微变，低声：“统领，小心，前方似有人埋伏。”

杨端和并不惊讶：“黑冰台早探得此处有墨徒隐匿，想来他们已嗅到咱们气息，欲行刺杀之举。”

果然不过数十步后，巷中突然冲出数名蒙面之人，身手敏捷，一言不发便挥刀斩杀。

杨端和冷哼一声，抽刀迎上，一招之间便斩下一蒙面者手臂。他并非泛泛之辈，一身功夫狠辣极端，瞬息之间连斩三人。

剩下敌人见状，惊呼四散而逃。副使带着埋伏于附近的黑冰台死士追击，片刻间便擒住了为首的刺客。

杨端和用刀抵住此人咽喉，淡淡道：“你们不过蝼蚁之身，也敢与我秦国黑冰台对抗？老实招来，是谁派你们暗杀于此？”

那刺客虽重伤，口中却仍恶毒咒骂：“墨侠不死，总有一日……你等暴秦走狗……”话未说完，杨端和手腕轻转，刀锋压下，迫得他冷汗直冒。

副使冷然道：“你可知，我们奉太尉之令，已清查燕地些许时日。你等残余墨侠与叛乱派勾连，早已是死路一条。”

那刺客兀自仇恨地盯视杨端和，似要将他面容烙印心底，然后猛地想咬舌自尽。杨端和早有防备，一掌震开他的下颚，令他晕厥过去。

“先押回去，慢慢审问。”他冷声吩咐道，“此人或能牵出更多同党，不能让他轻易死。”

当夜，黑冰台将此刺客及其余残党囚于隐秘牢房，以独有手段审问。果不其然，从中探得燕地北境某地，尚有大批墨徒与刺客集聚，暗度陈仓，伺机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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