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归位残响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灰白荒原。

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天空就像被泼了墨的宣纸，晕染着不自然的暗色。

背叛之种还在胸口跳动，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鼓。

每一下都震得我牙关发酸，连带着掌心那道血痕也跟着抽搐。

我试着撑起身子，发现地面是碎裂的石板，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有些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雨水冲刷过。

空气里混着茉莉香和血腥味，这两种味道搅在一起，让我想起秦淮茹。

她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茉莉头油味，可现在这味道却让我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我坐起身，看着四周，除了荒原还是荒原。

忽然，黄瓜藤从我袖子里探出头来，轻轻缠上我的手腕。

玉米杆也从根须里冒出一小截，颤巍巍地在地上点了点。

我低头一看，地上浮现出一行字：

“等我。

字体很淡，像是用手指划出来的。

我伸手去摸，那字就消散在空气中，不留痕迹。

我站起身，腿还有点软。

黄瓜藤突然收紧，像是提醒我什么。

我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远处似乎有座房子的轮廓，但看不太清。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声音。“你只是门。

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

是许大茂，他脸上挂着熟悉的冷笑，眼神里却透着古怪。“你听不懂吗？

他又说了一遍，“你只是门，不是钥匙。

我想骂他，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我想抬手，却发现身体有点迟钝，像刚睡醒一样。

许大茂的身影开始扭曲，变得模糊。

下一秒，他的位置出现另一个身影。秦淮茹。

她穿着那天我第一次见她的衣服，头发扎得整整齐齐，脸上还带着笑。

她朝我走来，步伐轻盈，像是踩在棉花上。

“建军……”她轻声喊我名字，声音温柔得让我心颤。

我想上前，却被黄瓜藤拉住。

我低头一看，藤条死死缠着我的手腕，像是怕我过去。“你只是门。

秦淮茹开口，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说的话却让我心里一凉。

她继续往前走，离我越来越近。

我能看清她脸上的每一根睫毛，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茉莉香。“你只是门。

她伸手想碰我脸颊，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眼神变了，像是受了伤的小动物。

“你忘了我们以前的事了吗？

她问，“你还记得我为你哭过多少次吗？

我想回答，却发现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我在四合院门口抱着她，她在夜里偷偷抹眼泪，我们在屋檐下一起吃饭……

“你只是门。

她又说了一遍，声音更轻了。

我捂住耳朵，不想听。

可那些画面还在不断闪现，像是要压垮我。“别信她！

黄瓜藤猛地收紧，把我拉回现实。

我睁开眼，发现秦淮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扭曲的空间。

远处的房子轮廓越来越清晰了。

那是四合院，但看起来怪怪的。

屋檐上挂着空鸟笼，风一吹就晃得吱呀作响。

墙角滴着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

我一步步往前走，掌心的神纹开始发热。

背叛之种也跟着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越走近，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越强烈。

我终于走到四合院门口，推开门。

院子里没人，静得出奇。

地上铺着青砖，砖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散发着腐臭味。“你只是门。

那个声音又来了。

我猛地转身，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傻柱、一大妈、二大爷、娄晓娥……他们一个个站在我面前，表情僵硬。“你只是门。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我后退几步，脚踩在青砖上发出咔嚓声。

黄瓜藤和玉米杆都在抖，像是在警告我。“你们是谁？”我大声问。

“我们是你认识的人。

傻柱开口，“但我们也是真相的一部分。”

“你只是门。”他们又说了一遍。

我握紧拳头，感觉胸口的种子快要炸开。

掌心的神纹亮了起来，像是回应我的愤怒。“滚开！”我怒吼一声。

黄瓜藤猛地甩出，砸向他们。

玉米杆也从地底钻出来，结成一张网。

那些人影被击中后，瞬间碎裂，化作黑雾消散。

可新的幻象又出现了。这次，是秦淮茹。

但不是刚才那个温柔的秦淮茹。

这个她，眼神冰冷，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尖上还滴着血。“你只是门。”她冷冷地说。我愣住了。

她缓缓举起刀，指向我。“你以为我喜欢你？

她问，“你以为我是真心对你好？”

我摇头。“我不是。

她继续说，“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我听到这话，胸口像是被锤了一下。

背叛之种剧烈震动，疼得我说不出话。

她往前走，刀尖一点点逼近我的心脏。“你只是门。

她说，“你从来就不是钥匙。

我闭上眼，不敢看她。

就在这时，黄瓜藤猛地缠住我的手臂，把我往后拉。

玉米杆在地上疯狂扭动，拼出两个字：

“等我。

我睁开眼，看到秦淮茹的身影正在慢慢消散。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然后，整个四合院开始崩塌。

砖瓦纷纷落下，墙角的血水漫上来，淹没我的脚踝。

我慌忙后退，可地面也开始塌陷。

我跌进一个黑洞，失重感袭来。

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

“归位进程37%。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荒原上。

天还是灰白的，空气里还是那股味道。

但我知道，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我坐起身，掌心的神纹还在微微发亮。

背叛之种的震动也减弱了些，但它仍然存在。

我低头看着它，心里一片混乱。“你只是门。

这句话还在耳边回响。

我咬紧牙关，握紧拳头。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不会当别人的门。

我握紧背叛之种，缓缓抬手。

远处，荒原开始轻微震颤。

乌云在天边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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