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门后的母亲

耳房门缝漏出的光比太阳还亮。

槐花飘落的轨迹扭曲成诡异的螺旋。玉米杆残根在地上拼出"小心有伏"四个字，寸寸断裂时发出细碎的哀鸣。藤蔓武器尖刺渗出墨绿汁液，在青石板上腐蚀出焦黑痕迹。

我握紧藤蔓武器，掌心血痕突然刺痛。刚才秦淮茹脖颈红痕蔓延到耳后时，瞳孔泛过幽蓝。她强迫我回耳房的样子，和第47次轮回时一模一样。

门把手开始转动。

吱呀——

厨房飘来炸酱面的香气，却让我胃里一阵翻腾。煤油灯在傻柱窗户上映出暖黄光晕，檐角水珠悬在半空纹丝不动。那盏灯我记得，去年腊月被傻柱摔碎过，现在补丁颜色比原来深了三分。

"建军？"

母亲的声音。

我猛地攥紧藤蔓武器。掌心血痕烫得厉害，连带着藤蔓都开始抽搐。玉米杆根须从地缝钻出来，拼出完整的警示语："小心有伏，别看他眼睛"。

强光中浮现出母亲的身影。她系着褪色围裙，袖口补丁针脚细密，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她朝我张开双臂："回来就好..."

藤蔓武器尖刺深深扎进掌心，血腥味反而让我清醒。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也是这样的温柔呼唤，将我推进四合院的冰窟。

"你不是我妈。"

母亲的笑容凝固了。槐花飘落在她肩头，轨迹诡异地打了个旋儿。她往前走了一小步，我闻到那股熟悉的朱砂味，混着鸡冠血焚烧后的焦苦。

"我的儿子，怎么会不认识妈妈？"她伸手想摸我脸，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当年要不是为了给你换口粮..."

玉米杆残根突然在地上拼出"跑"字。我看见母亲袖口补丁颜色比记忆里的深了三分。

"别看他眼睛！"昏迷的秦淮茹突然挣扎着开口，脖子上的红痕像条贪婪的毒蛇。话没说完就陷入昏迷，旗袍下摆的暗红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我咬破舌尖，咸腥味在口腔炸开。藤蔓武器尖刺扎进地面，稳住摇晃的脚步。

母亲的眼神变得冰冷。她身后的光越来越亮，照得我睁不开眼。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回家吧，钥匙归位..."

玉米杆残根被踩碎时发出最后的尖叫。我往后退，后背撞到昏迷的秦淮茹，能清晰感受到她冰凉的体温。

"你真要走？"母亲声音突然变调，"当你看到了，就不能假装没看到。"

钟声响起。

整座四合院震颤起来。槐树影子拉长，在地上画出个歪扭的十字架。我后背紧贴墙壁缓慢移动，听见木屐声踩着青石板，却来自水泥地。

母亲幻象步步紧逼。她的手掌离我脸颊只剩一寸，我能看清她眼角的皱纹，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跑啊！"秦淮茹突然睁开眼，瞳孔泛蓝，"别信眼前..."

藤蔓武器爆发出青光。我猛然推开母亲幻象，抱起秦淮茹转身就跑。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还有熟悉的叹息。

裂缝就在眼前。

我跃入黑暗的瞬间，听见母亲最后的低语："钥匙归位，只差一步..."

坠落中，秦淮茹的呢喃飘进耳朵："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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