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定要跟你不醉不归
“陆铮回来，没欺负你吧？”他换了个话题，问得直接。
“他？”虞婉宁嗤笑一声，“他还没那个本事。倒是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跟个疯狗一样。”
“孩子呢？”
“好着呢，能吃能睡，就是前几日着了凉，发了次热，现在已经没事了。”
顾九卿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
虞婉宁看着他，忽然开口：“顾九卿，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
“和离。”虞婉宁说出这两个字，神色平静，“等这件事了了，我便会向陛下请旨，与陆家一刀两断。到时候，陆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需要自己的势力，能与他抗衡。”
“我的就是你的。”顾九卿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摄政王府的势力，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谁敢动你，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虞婉宁心里一暖，却还是摇了摇头：“这是我跟陆家的恩怨，我不想把你拖下水。前世的仇，我要亲手报。”
她不愿欠他太多。这份情，她怕还不起。
顾九卿看出了她的顾虑，没有再强求，只是将她另一只手也拉了过来，拢在掌中。
“好，我不插手。但我就站在你身后，你一回头，就能看见我。”
马车到了国公府门口。
虞国公听说女儿和顾九卿一同回来，亲自迎到了大门口。打了胜仗的少年将军，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虞国公看顾九卿的眼神里满是赞许和欣慰。
“好小子！平安回来就好！走，进屋说，你母亲一早就念叨着，让我备了好酒，今晚定要跟你不醉不归！”
“国公爷，”顾九卿行了一礼，态度恭敬却不疏离，“晚辈今晚还要进宫赴庆功宴，怕是不能陪您尽兴了。”
“赴宴？”虞国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是该赴宴！你们是功臣，陛下肯定要大加封赏的。”
顾九卿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虞婉宁，接着开口：“陛下设宴，也邀了有功将士的家眷。晚辈斗胆，想请夫人与我同去。”
虞国公是个何等精明的人，一听这话，哪还有不明白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又看看顾九卿，没戳破，只把话头抛给了虞婉宁。
“宁儿，你的意思呢？”
虞婉宁看着顾九卿，又看了看自己父亲那张写满了我懂的脸，将手从顾九卿的掌中抽了出来。
“好，我去。”她应得干脆，又补了一句，“我也有件事，想进宫去看看。”
虞国公一听，笑得更是开怀，连连点头：“去，去！应该的！快去换身衣裳，别让陛下和同僚们等久了。”
顾九卿看着她，没问她想去看什么事，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进宫的马车，刚到宫门前，就与另一辆华贵的马车走了个并排。
车帘掀开，三皇子那张带笑的脸露了出来，他身边坐着的，正是陆景瑞。
“九卿，真巧。”三皇子先开了口，他的视线在顾九卿和虞婉宁之间打了个转，笑意更深，“今日庆功宴，你可是主角，父皇一早就念叨着你了。”
他说着，人已经下了马车，几步走到顾九卿车前，那姿态，亲热得像是自家兄弟。
“这位想必就是虞夫人了，久闻夫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风华绝代。”他又转向虞婉宁，客气地拱了拱手。
陆景瑞跟在他身后，也下了车。他只是安静地站着，对着虞婉宁和顾九卿微微颔首，算是行了礼。当他看到两人几乎是并肩而立时，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虞婉宁，她竟然真的跟顾九卿走到了这一步，而且是如此光明正大。
父亲那个蠢货，还想着休妻。只怕再拖下去，不是他休妻，而是要被皇家赐一封和离书，到时候陆家的脸面，就真的被踩进泥里了。
必须尽快让他动手。
“殿下谬赞了。”虞婉宁回了一礼，不咸不淡。
“哪里哪里，”三皇子摆了摆手，又亲热地去拍顾九卿的胳膊，“走，我们一同进去，父皇见了我们一道，定然更加高兴。”
他嘴上说着高兴，心里却在冷笑。顾九卿，你的命还真硬。不过没关系，战场上弄不死你，在这京城里，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庆功宴设在太和殿，殿内灯火通明，乐声悠扬。
顾九卿一出现，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
“顾世子年少有为，真乃我朝栋梁啊！”
“此战打得漂亮！顾世子居功至伟！”
恭维声不绝于耳，顾九卿只是客气地点头回应，他护着虞婉宁，寻了个相对清静的角落坐下。
摄政王顾渊今日也来了，他没坐主桌，反而径直走到了儿子这一桌。
他看了一眼顾九卿，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虞婉宁，那张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也带了几分暖意。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他开口，是对着顾九卿说的，话里却没半分责备，全是显而易见的骄傲。
他坐下，端起酒杯，对着虞婉宁的方向举了举，算是打了招呼。
“九卿，这次你立下大功，想要什么，只管跟陛下开口。”顾渊放下酒杯，意有所指，“陛下今日高兴，只要不是太过分，想来都会允的。”
顾九卿给虞婉宁布菜的手顿了顿，他没作声，心里却因为父亲这句话，起了几分波澜。
他看向虞婉宁，见她神色如常，仿佛没听懂公公话里的深意，那点刚升起的期待便又压了下去。
不急，他可以等。
“陛下驾到！”
随着内侍一声高唱，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皇帝身着龙袍，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三皇子紧随其后。
“众卿平身！”皇帝在龙椅上坐定，抬了抬手，“今日是庆功宴，不必拘礼！”
酒过三巡，歌舞升平，气氛正好。
皇帝放下酒杯，朗声道：“北境一战，我大周将士，奋勇杀敌，扬我国威！兵部，将此次有功将士的名单，呈上来！”
兵部尚书连忙出列，展开一卷长长的名单，从几位副将开始，一一念出其战功，皇帝也一一封赏，金银布帛，官升一级，毫不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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