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无处可去怀月坊
“我……”漓漾在溯玉跟前站住，殷红的薄唇轻轻抿了抿，小脸上挂着踌躇。
“嗯？”溯玉更是不解，笼着烟雨的柳眉微微蹙起，轻哼出声。
“你等我一下。”漓漾一着急，给溯玉落下一句话，拔腿跑到小乞丐处。将馒头塞到小乞丐手中，才又跑回到溯玉跟前。
这会儿的日头已经升到最高，银灿灿的阳光从澄蓝天幕直泄而下，劈头盖脸的洒了漓漾一身。她漆黑的眸子如被日光照亮，璀璨若东海明珠。
紧紧凝着溯玉，她神情笃定而慎重，
“姑娘相助之恩，我定然不忘。眼下我没什么好报答姑娘，不如让我替姑娘做一件事吧。”
“不必了。”耐心等着漓漾把话说完，溯玉轻笑着拒绝。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娘无需记挂心上。”说完，溯玉朝漓漾点点头，脚步迈开从她眼前走过。
漓漾最是欠不得别人的性子，尽管溯玉没在意对她的相助，但她却记在心底。在溯玉迈开步子后，漓漾也抬步，跟了上去，亲眼看着溯玉拐入一座精巧的小楼，她才停下脚步。
在小楼前看了许久，只见的紫檀木雕花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刻着“怀月坊”三个大字。
在边上找个位置坐下，漓漾一等就入了黄昏。
“姑娘，您怎么还在这儿？”漓漾在夕霞晚照下昏昏欲睡，冷不丁被一道轻柔女音唤醒。
漓漾睁开眼眸，见到一道蹁跹身影站在旖旎霞光中。清风拂起的浅绿色衣角，让她一下子想起来，那不是白日里跟在溯玉身边的丫鬟么。
“是我，我还在这儿。”漓漾忙不迭起身，笑着回答。
婢女无奈，轻叹声摇头，“跟我来吧。”
漓漾这才入到怀月坊。从一楼大堂走过，中间四四方方的高台由汉白玉所垒，楼内灯火潋滟，玉台被灯火氤氲出清和柔光。玉台四周，整齐有序的摆满木案矮几。
眼下时辰尚早，木案前没有坐人。
“姑娘请！”婢女领着漓漾绕过玉台，踏上玉台后的楼梯，在二楼的最后一间厢房前停下脚步。
“姑娘，我们家姑娘就在里头等着姑娘。”婢女道，说完小步退了下去。
“有劳。”给婢女道一声谢，漓漾才踱步入到房里。果真见到溯玉坐在房中梳妆台前，铜色菱花镜正清晰倒映出她美丽的剪影。
“姑娘让我进来，可是想到了让我做何事？”径直走到溯玉身后，漓漾才开声。
缓慢回过头，溯玉看着漓漾的眸光闪烁着无奈的笑意，“你倒是固执，你可知道，我这怀月坊是什么地方，我溯玉又是什么人？”
“我漓漾从来对事不对人，有仇必报，有恩必还。既然溯玉姑娘帮了我一回，那我自然是要还姑娘一回的。”不在意溯玉话里深意，漓漾一脸云淡风轻，悠然开口。
“噗。”不禁破声晕开笑意，溯玉看向漓漾的眸光斥满玩味，“你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姑娘过奖！”漓漾唇角也弯开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把前话给说清楚，避免日后会有不必要的麻烦。”白皙如玉的手指扶一下妆台，溯玉悠悠站起身，转到漓漾跟前，噙笑开口，
“姑娘在雕花楼呆过，我这怀月坊跟雕花楼差不多，都是供人风花雪月的地方。唯一的不同，便是怀月坊从来不勉强别人做不喜之事。姑娘天姿国色，既然执意要还我一回，不如就在我的怀月坊里头当一年的花魁吧。”
“花魁？”溯玉的一席话，漓漾听的云里雾里，不解的问，
“花魁是什么？”
还真是没想到漓漾连花魁是什么都不知道，溯玉当即怔了怔，很快缓过来，答：“花魁便是我这间花楼的头牌，简而言之，就是我怀月坊的招牌。”
“哦，我明白了。”漓漾恍然大悟，道，“这有什么难的，博人眼球的事情我甚是擅长，莫说一年，十年都能依你。”
想都不想，漓漾张口应下。反正她在凡间也没有落脚之地，方才看花大娘对溯玉的忌惮，想来溯玉也不是寻常人。在这样的地方呆着，也是极好的。
“好。”漓漾如此爽快，溯玉也甚是欢喜。正想叫人过来带漓漾下去歇着，顿又想起什么，继续开口，
“对了，怀月坊虽然是风雪之地，但是坊里的姑娘皆卖艺不卖身。若是有客人胆敢对姑娘无礼，姑娘不必忌讳，该拒绝拒绝，该动手动手。若是摆不平的，一切有我。唯有一条，既然入了怀月坊便是我溯玉的人，一切皆是得依着我溯玉的规矩来。”
“那不知道溯玉姑娘的规矩，是什么呢？”漓漾也生了好奇，问道。
并不故意拿乔，溯玉如实作答：“也算不上繁杂，不过一些寻常的东西罢了。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也得一样不落，另外能歌善舞也是要的。”
“这么多？”溯玉说的这些东西，漓漾听都没听过，可谓一窍不通，神色略有尴尬。
“不多，无非就是些手见眼见的东西，我自会找人教导姑娘。只要姑娘有心，假以时日，定能得心应手。”溯玉不以为然，轻言宽抚漓漾。
漓漾的神色淡定下来，道：“如此便好。”
说完规矩，溯玉移步回到妆台前坐下，偏头向着门口轻喊一声：“吟心。”
话音刚落，先前领着漓漾入怀月坊的婢女立即出现在门口，入内朝着溯玉福了福身，“奴婢在。”
“带漓漾姑娘去天心苑歇着。”溯玉吩咐着。
“是。”吟心领命就去，在漓漾脚步就要跨出门槛的时候，溯玉的声音又骤然响起。
“对了，欢月场里头只谈情不说爱，姑娘千万谨记一条，莫要动情。”
“动情？”漓漾的身躯刹那间僵住，喃喃着溯玉的话，并不能琢磨出其间深意。转回头，正想问个清楚，却见的溯玉摆了摆衣袖，将自己遣出房里。
“下去吧。”
漓漾不好说什么，只得跟在吟心身后，往天心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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