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东洲路寒渊遗愿

“我们先走吧！”回过神，夜熙与漓漾道。

“哦，好。”漓漾收敛好情绪，将手中的聚魂灯收好，抬步跟上夜熙。

还没等两人走远，一团飘忽的白雾化作人影，挡住两人的去路。漓漾在认真看过挡在跟前的人影后，惊讶的呼出声音：“你，你，你是寒渊。我见过你，在绿浮的记忆里。”

夜熙并没有说话，将漓漾拉到身后，满眼防备的看着眼前白影。

“在下玄武门寒渊，见过公子！”那道单薄的白影微微屈了屈身子，单膝跪在夜熙与漓漾跟前。他的声音空洞而渺远，根本不似常人所有。

“不愧是玄武门门主寒玄的儿子，在火焰山受过极刑，竟然还能护住仙灵不散。”仔细打量过寒渊，夜熙缓缓启唇。

听到夜熙的声音后，寒渊慢慢站起身来，抬眸看向夜熙与漓漾。即便是隔着朦胧的雾气，漓漾也能感觉到他眸光里的哀伤。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夜熙没有漓漾那般多愁善感，淡然中透出冷漠，还有冷冷的疏离。

寒渊也不在意，淡淡的开口：“是我对不住绿浮，她今日变成这般模样，皆是因为我。”

“果然是因为你。”寒渊的话肯定了漓漾之前的猜测，顿时她看着寒渊的目光，也变得不怎么友好。

寒渊也不理会她，自顾的接声：“公子，求您救救绿浮吧，求求您了。”

“你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应该知道，她入魔已深。她的神识已经被魔识吞噬的差不多，莫说是我，即便是仙主也无可奈何。”沉重的蹙起剑眉，夜熙答给寒渊的话带着无可奈何。

“不，不，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不愿意相信夜熙的话，寒渊抱头痛苦的低吟出声。

“她是救不了，不过你还有的救。你仙灵未散，你跟我一同返回仙都，然后让你爹帮你重铸肉身，再修炼些时日。哪怕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恢复个七八分也是不成问题的。”展开蹙着的剑眉，夜熙深深凝视寒渊一眼，道。

而寒渊就跟没有听到夜熙的话一样，一心沉浸于绿浮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忽然扑上前紧紧扯住夜熙的衣袖。奈何他仙灵之身，手在触到夜熙衣角的时候，直接穿透过去。

“公子，我有办法，只求您能帮帮我。”因为寒渊扑过来，离的夜熙很近，站在夜熙身旁的漓漾将他脸上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他的声音与他的表情一样，焦灼又急促。

“你说。”夜熙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只好点头。

见夜熙回应自己，寒渊眉眼浮起明显笑意，连声音都带上欢喜。

“聚魂灯有换魂聚魄的作用，眼下聚魂灯在公子的手里，还请公子用聚魂灯将我仙灵换给绿浮。公子修为乃是我辈中最高的，一定知道净化之术。”

他话还没说完，夜熙当即厉喝一声，“你疯了，这是以命换命的法子。如此一来，你莫说是仙灵，只怕你渣都不会剩在天地间。”

“无所谓的，失去她，我活着也跟死了一样。与其不生不死的活着，还不如用我的命，换她的。”夜熙的一番厉喝并没有吓退寒渊，反而让他的心意更加坚定。

站在一旁的漓漾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忍不住问出声：“寒渊，你既然爱她，为什么又要退婚呢。当年你若不退婚，兴许你们就不会落成这副光景。”

“当年……”想起当年，寒渊的眸光变得更加渺远。却在回忆开始的一瞬，被他悄无声息的掐断。

他无奈的叹一声，笑道：“都已经时过境迁，再提起来也没什么益处，不提也罢。还请公子，成全在下。”

“不可能。”夜熙想都不想，直接摇头，拒绝了寒渊。

“公子！”寒渊又跪在夜熙跟前，一脸痛色。

“如今仙都上下，谁不知道寒渊已死。公子又何苦执着于，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呢。”

“寒渊！”夜熙实在不明白寒渊的想法，一双剑眉都皱成山丘。

寒渊又是笑了，眉眼间笑意逐开，竟似冰雪初融，带着冷冽的暖意，“公子定然没有爱过一个人吧，当公子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便会明白在下此刻的心情了。”

“你所求之事，我不能答应。你还是跟我回仙都，回到玄武门去吧。”没再理会寒渊，夜熙从衣袖间掏出一个瓷瓶，想将寒渊收入瓶中。

不料被寒渊看穿意图，飞快的避开。

寒渊站的离夜熙远一些，淡淡的看着夜熙摇头，隐隐约约间，漓漾似乎瞧见两行清泪从他脸颊划下来。

“若是不能护住她，寒渊也不会在世上独活。”随后，他的声音飘飘袅袅的传来。

“夜熙。”漓漾看着眼前光景，想起当日的溯玉跟戮银州，忍不住被他动摇。

她拧眉上前扯了扯夜熙的衣袖，柔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如，你就帮他一回吧。”

漓漾如是说，夜熙脸上也很是为难。

“罢了。”到底还是松了口，夜熙无奈的摇摇头，将聚魂灯祭出来，扔到半空。

漂浮到半空的聚魂灯顿时亮起来，幽蓝色的光晕悄悄散开，将整个山谷都笼罩在淡蓝色的光影里。

“还等什么，还不进去。”见寒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夜熙冷眸催促他一声。

寒渊反应过来，立马飞身跳入聚魂灯里。

夜熙飞身跃起，将浮在半空的聚魂灯拿下来，凝指往聚魂灯里注入一道真气。淡蓝色的火焰被他的真气浇灌着，光芒越发强烈。

将聚魂灯放到地上，夜熙席地而坐。随手化出两团柔光，推入聚魂灯里，然后双手合十，念起口诀。

漓漾站在一旁，亲眼瞧见无限光影徐徐从聚魂灯里飘散出来，一缕一缕宛如丝线。很快，从聚魂灯里飘出来的丝线般光圈纠缠在一起，交织成一幕幕幻影。

看的漓漾目瞪口呆。

那分明，是寒渊不愿意明说的真相。

原来，寒渊从来都没有变过心，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绿浮罢了。

“原来如此。”漓漾抚住唇，压低声音低沉出声，生怕打扰到正在施法的夜熙。

早在多年年，绿浮入魔已经是定数。绿浮性子好强，又自小被当成紫微宫的下一任宫主来培养，所以她修行极其刻苦。为了不落人后，她还修习了上古秘籍中的移形换影之术。

不曾想，在修炼时走火入魔，失手杀了两个同门。

为了将此事压下，寒渊替绿浮将此事担待下来。害怕事情被别人看出端倪，寒渊才自导自演了一出奸情败露，杀人灭口的戏码。

寒渊也真是厉害，仙都上下果真被他瞒下来。只是他自己没落着什么好，被发配到火焰山受极刑，魂神俱灭。凭着对绿浮的最后一缕执念，生生扛下来，剩下一缕仙灵于人间飘荡。

得知真相，漓漾只觉得可歌可泣。

在影像消失的同时，夜熙施法结束。绿浮的身躯从聚魂灯里头飘出，落到地上。

“哎！”漓漾发出一声惊叹，跑过去照看绿浮。

夜熙则是起身，将聚魂灯收好，“扶起她，我们先回落影村去。”

“哦，好。”漓漾点点头，忙扶起绿浮跟上夜熙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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