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世无完事
“可是我们不能不知道，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让战争继续下去还是乘现在将它结束，我们必须知道，我们要为无数的人做这个决定。殇龙，你必须知道1沃尔森停下手，咖啡冒起热气很快沸腾起来。
这决不是简单的友情二选一，这将决定那些阵亡战友们的仇是否该去报，决定是否应该有更多战士继续赴死。
“我应该怎么做？”他在心里深深的问自己，不由得把视线投向窗外。
天依旧晴朗万里无云，那里居住着无数伟大的英灵，他们正在看着自己。只是这个答案，这个答案似乎从得到这个消息开始就已经很清楚，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权力让更多人投入到无休止的战乱中，与虫族之间的战争应该到此为止了。会有很多人为此欢呼雀跃，很多人因此活下来，只是那些勇士们会同意吗？那些勇敢的人们会答应这敌人第一次提出“和平”？
“我要见胡笳，它在哪？”殇龙来不及喝那杯很香浓的咖啡了，现在是他要见胡笳。
沃尔森淡笑下，他理解殇龙的急切，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是谁都会急切。但是谈判不是这样子，即使你不愿意也必须遵守那些繁杂的规定，因为那能让你少犯错，他们需要很多时间去做准备。会见依旧用图音传输的方式进行，他们安排了整队参谋围满一张大圆桌藏在图象后边。
这招够厉害，胡笳一定不知道这些人会同步监听整个谈话过程并随时用很大的写字板给殇龙提示，相信任何不利条件都能被他们发现，而任何有利的甚至整个节奏都会被他们完全掌握。殇龙很快就见识到这些人的厉害，经过休息后以饱满的精神迎战胡笳这个老对手，却不到几个回合就被那些参谋们弄得昏头转向。所有的问题都针对一场战争应该有失败者，应该有人投降，而这个人就是提出和谈的一方。
画面中胡笳已经变了个样子，它本来应该是有八条腿的，现在只剩下六条。后边两条合并到一起变成一对粗壮的后腿，皮肤下两条清晰的骨骼形状，这让人觉得它很强壮。
另外它有了一颗清晰的头颅形状，左看右看都觉得它象蝈蝈头，正面看它就有一对大眼球，甚至里边还有类似的复杂蜂巢结构。那对钳子依旧没完全退化，它们在口中伸出来一小节，与身体其他部分配合到一块让它显得更凶狠强悍。与这样一个家伙面对面不是件轻松的事，而且现在他们是要让它投降，让一这虫投降？
胡笳虽然是虫族但也决不肯轻易投降，两边人就在这纠缠不清，眼看要谈崩了那边参谋们立刻举起块牌子，上边写着：要求休会。
胡笳大概也是觉得烦了很快就答应，通讯一切断总部参谋长梅捷就来到他身边，好象知道他的不满解释说：“我们要让这个会谈时间更长一些。”“为什么？”“万一谈判失败我们也能多些时间准备扩充力量，这比用一些士兵去采取冒险行动争取时间来来得强不是吗？而且我们也必须确定对方的这个愿望有多强烈，因为即使最终达成和平我们需要为他们在人类社会中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简单说是国与国之间的区别，还是让他们整体融入我们中间，我们要寻找这样一个阶段步骤。”梅捷的话让他楞住，难怪他们总是不停的提问，包括胡笳的职位和他的下属，整个虫族的社会结构等等，弄半天这背后还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听说从前两国谈判都是以年来计算，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问题都能互不相让的咬上很长时间，想起这些殇龙心里边直冒冷气。
那边那些人正在仔仔细细翻看全部谈话记录，同时在讨论甚至还会争执，看那一个个都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样子，他们不会是想在这跟胡笳耗上一年半载吧？这确实是个伟大的事业，也值得热血青年为此奉献，可谁都不会想象这样把自己埋进无休止的文件中去，那样的话还不如战死划算。头一轮谈判就这样无果而终，参谋们又开始新的筹备。
第二轮会谈按时召开，此时前线的立体防御系统已接近尾声，他们终于有了跟虫族叫板的本钱。同时因为在对虫族俘虏的研究上取得重大突破，到这时候人类才开始真正了解虫族。专家们破解了它们生命的秘密，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虫族不害怕死亡。
这次胡笳也显得格外爽快，会面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你们要是想打那就继续打吧，我没什么好多说的，不过这次要是开始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死。我知道你们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我也知道你们不怕死，不过是不怕假死，我这样说对吗？”“什么假死？”胡笳楞住。
“实际上你们有两种死亡状态。”殇龙着看了眼提示接着说：“你们所有的意识记忆可以通过一些形态保存下来，那有点象物质流，包括那个死者所有记忆性格等等被转到另一个身体上。这就是我们在战斗中看到的死亡，实际上只要记忆和感觉不消失这个生命体就并没真正死亡，他会以其他形象继续存在下去，这就是你们不怕死的理由不是吗？”“这个没什么，我们跟你们人类本就不一样。”胡笳只停顿了下并无所谓。
“是啊，我们不一样，我们不能把记忆感觉用能量形式藏在腹部，那到底是种什么滋味？有一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同了然后你们还能继续用，就好象是角色对换一样？”殇龙看到那边的提示员在向他挥手，那牌子上写着跑题了。他现在有点恼火这些参谋，本来是真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想乘这个机会问清楚的，现在只好先算了。
腹部是虫族的要害真正致命之处，现在却已经被人类知道胡笳有些紧张了，微微一怔立刻答应道：
“即使被你们知道了也没什么，那可是很难被攻击到的。”“是啊、是啊，打什么不难呢？你觉得跟海神号打容易吗？”那边胡笳没吭声，殇龙暗松口气接着说：“现在好了，大家都难总算是已经公平，不会只有人类的战士阵亡而你们却不断的转世重生，现在我们将在相同的状态下作战承受相同的压力。”这么说着他觉得之前死去的那些战士冤啊，死命拼命却不过是换了对方一个假死，要早知道该多好。胡笳沉默了，他现在也必须为虫族的生存考虑。
它们的身体就是一个能量结构，当旧的身体消失之前的记忆会变成能量流被母体吸收，然后由母体为它提供一个新的身体。只有当幼虫变成母体以后才具有这样的能力，而幼虫变成母体实际也没有人类观察到的那么容易，它同样需要相当长时间的进化。
那次他们观察到一次星爆，那就是胡笳夺取了同为母体“猎”的身体，在与之合并的时候同时摧毁了记忆流。那对虫族来说才是真正死亡，一个母体死亡让近区的虫子都感觉得恐慌，而胡笳那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也因此他有了现在这个形状。
最后的出击让胡笳看到人类的作用，也让它开始重新评估局势。对族内部的战争它要考虑得更多，就是因为在那种知己知彼的战斗中他们要面对的是真正的死亡，从现在开始它们将面临两方面的同时损失。一个记忆体消失就意味着永远失去，再要从它们的生命体中分裂出一个将非常苦难，那必须要更多积累的母体才能做到，就是目前为止每个颜色都只有一个，那个才是它们真正的老大。
那个不露面的大家伙什么都不干，你就是在外边打个底朝天它都不会管，而且就是那些维生的能量都是一些特殊的虫子专门给它送到身边它只要吃就可以了。这有些象人类的国王具有无上权威，而就虫族来说这一点就更难以改变，因为只有它才能提供出新生命，即使是虫族让种族能不断延续下去也是最大的目标。
胡笳离那一天还远得很，他不过是个将，只是在同人类的战争中进化得比较厉害。当然他们使用了一种很残忍的方式才具备了人的形状，比如说吞嚼人类的遗体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残骸，这些都被认为是敌人的东西而用来模仿，这是虫族不断进步的方法。之前军方都知道这些，可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却是在第一轮谈判中才弄明白。
吞嚼敌人来获得他们的优点是他们生存的本能，就好象人类会去解剖一样，当胡笳也以异常愤怒的声音问：“你说我们吃人，你们不是也做了吗？而且还更厉害1殇龙真的无言以对，后来还是参谋们提示用“谁先动的手”这样纠缠不清的问题给敷衍过去。胡笳并不善于谈判，与人类整个文明史就是争论不休比起来实在不堪一击，这不，现在它显然又落了下风。
“那你们有什么别的要求我们可以尽量满足，但是要我投降说什么都不行，我们宁死也不投降！”那边大群参谋全体兴奋起来，一个个双手攒起拳头使劲捏着强忍住不喊出声来，显然有条件投降的目的已经达到，到此为止可以说人类获得了胜利。投降无非两个字，真正想要的还是追求更大利益。世界上没有不是因利益发起的战争，而战争的目的本也在于此。
看到他们的样子殇龙也知道谈判不需要更多时间就会结束，剩下那些讨价还价的细节问题会有人去办，至于胡笳看来他也需要找几个这样的虫来帮忙才行。不过会议通过了一个事项让殇龙和他的同伴们都觉得不大适应，从此后对虫族都会改称“他”，他们成为第一个与人类平等的智慧生物。
解放了！终于解放了！鲜花、掌声、荣誉与欢呼，歌舞、杂技、魔术、酒宴，隆重的庆祝节目。战士们把他们的枪抛向空中，看着它们旋转着落下来再接祝而老人们的脸都是红红的酒色，笑起来总是很用力很大声，好象教授林就是这样。
看着穿着雄武而华丽军装的机甲战队战士们昂首挺胸走过礼堂的红地毯他觉得格外骄傲，能有个举世瞩目的学生确实有这样的资格，而且他本身也也切实参加了整个战争。说起来当初要不是因为他殇龙可能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有忽然而至的卫也同样功不可没。
今天殇龙和他的战友们将在这个白色螺纹圆顶半圆敞开式的大理石古建筑中受勋，他们将接受最隆重的奖赏，接受世人为他们喝彩和羡慕或者一些嫉妒的目光。十二部战机，这十二个人的名字将被历史永远记住，是他们阻止了灾难继续，将和平与安宁重新带给人类。
他们是自由的天使，身上笼罩着神圣的光环接受所有人鼎礼膜拜，任何一举一动都倍受关注影响着别人的情绪。人们会因为他们在说笑而跟着一起高兴，会因为他们一个皱眉沉思而倍加担心。无论到哪里他们都是最闪亮的一点，都会被很多人围着，比任何明星人物都更受欢迎。
特别是殇龙，他那总是平静的水波不兴的表情已经成为坊间传说成功人士的标志，每当看到这些那些年轻妈妈都会拉着孩子的手说：“看到了吗？你将来也要象他一样作个有伟大的人。”当然此刻小妈咪们的心情就难以述说了。今天联盟的大元帅们也都盛装出席，他们将为这些战士们颁发奖章，十二枚蓝骑士勋章和一等功勋章，十二个人都获得同样殊荣。蓝骑士勋章殇龙已经是第二次获得，在联盟漫长的军队史上还从未有过，而这一切也是他应该得到的。
今天联盟总指挥沃尔森亲自为他颁发勋章，看着眼前这个精神抖擞大个头的小子他心里暗赞，佳佳调皮居然能调皮回来这么个好女婿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自己的女儿自己很少去管，他也没那么多时间，不过一些重大事件他还是很清楚的。只不过那丫头是不是能配得上他呢？
想着又探头去看看自家闺女，同样一身天蓝色军礼服的佳佳脸上绽放着笑容，那依旧不失天真却又因为军装多了一些庄重让人感觉到有一点成熟的意思。这是个重大发现，女儿已经长大了，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一个大人。她会懂得如何去把握机会建立自己的人生，再也不用自己为她多操心，只希望她能好好把握机会。
“指挥官！指挥官。”旁边的工作人员提醒这位居然在台上发呆的总指挥。
“啊？哦、哦……”他这才回过神来，将接到手里的勋章挂到他胸口说：“恭喜你，你们是联盟全体的骄傲1“谢谢。”殇龙淡定的微笑回答同时敬了个礼。
“啊……还有，你的将军令已经正式签发，不过议会和议认为要迟两年再正式宣布。他们认为你还太年轻，不适合立刻就履行将军的职责，所以他们认为还需要稍微等一点时间，这个……你不要着急，其实你已经是将军了，只不过还不需要去履行将军的责任，同时、同时也不具有那样的权力，你明白吗？”沃尔森发现自己挑了个很不适当的时候说这事，似乎与现在其乐融融的氛围很不相衬。而且现在说殇龙不可以当将军那是要犯怒的，显然他不可以当将军还有谁行？
“我、我本来是上校，现在是将军了？”殇龙却完全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惊讶的样子让人无语。
“是，你现在是将军了，少将军衔，隶属于联盟星空舰队，继续负责指挥第一机甲战队，你是个优秀的军人1沃尔森抓住机会赶紧先夸赞一下以缓和时机选择的失误。
“我是将军了，嘿！我是将军了！”殇龙已经在向旁边的其他人吆喝起来，当然也免不了一些炫耀的意思。这谁听说自己做了将军都会这样，何况他还只有十八岁，而这个将军的位置都能让那些元帅们为之汗颜。
不过这些同伴们并不这么看，那边乔茜探出头来说：“当将军了？那今天你请客吃饭，我知道一家饭馆不错。”佳佳哇的嚷起来：“乔茜姐姐的点子不错，我们去烧烤，我要吃小鹅肉，还有西南菜，还有米线，还有好多好多。”“呵呵，没问题，想吃什么尽管叫，我买单。”“嗯、嗯，他虽然很穷但一顿饭还请得起的。”露沙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她和佳佳早在殇龙第一次受勋后不久就掌管了他的财政，对他有多少钱，没月多少工资比他自己还清楚。
当初是为了安慰两个被在家监管的宝贝让她们随便花那些钱，也因为随蓝骑士勋章而来的奖金也十分丰厚，可他忘记了如果女人郁闷的时候得到这个权力会非常可怕。这些事情殇龙还不知道，估计以后也很难有机会知道了，现在的他再也不用去管这些，会有不少人愿意为他照顾那一切。
正说着话有勤务兵匆忙跑来向元帅们报告，不用听到就已经明白是胡笳他们来了。他们漂浮在空中，十几个挺着扁圆大肚子，有八对脚，一对大鄂，一根短尾刺和两对各长有一百七多米大翅膀的怪家伙从上空缓慢接近。
外边的热闹喧哗象被浇上冷水从远到近迅速安静下来，那些见识过大虫厉害的人们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会被注意成为他们的目标。这些过百米高的大家伙凶神恶刹的样子真的很象油画里出来的恶灵。
殇龙目光扫过就看到好几个认识的，其中一个就是亲眼看到吃人象吃串烧的那家伙，不知道虫族的肠胃怎么会那么好，什么东西都能吃为己用。
“这些残忍的家伙应该受到惩罚啊。”殇龙心想，但现在却不但没有还受邀请来到蓝波依星。
“我真想把他们都干了！”旁边金狠狠的说。
“我也想呀，不过他们现在跟我们一样是平等的，哎！气馁！”露纱也这么说。
大家的心思都一样。
“我有办法。”佳佳那鬼灵精怪的眼睛在闪动。
“是啊，整人捣蛋的事佳佳最拿手，有什么好点子说说看。”金迫不及待的问。
佳佳甩了个小魅眼：“现实里边不能杀他们其他地方可以呀，我们可以在其他地方把他们干掉！”“什么地方？”“笨啊，你前段时间不是正在玩那个吗？”“你是说游戏？”殇龙愕然：“你意思让虫族打游戏？他会不会啊？”“不会可以学嘛，你们不会是想杀他们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你要答应我负责去说服胡笳。”佳佳答应道。
“你不怕？那些东西都吃过人，很恐怖的！”“切！就他们？我杀都杀过还怕什么？老虎饿了还吃人呢，汉关你这么这么壮，身上这么多肉肉，不是害怕吧？”“切！我怕什么？要你能把他们做成菜我也敢吃。”汉关驾驶无敌盾号自然也要一副无敌的样子。
“是啊，你这么想是因为他们不是人类，而他们那么做也是因为觉得你们不是同类。”乔茜的话似乎有些感触，也让大家若有所思。
“嗯，说得对，我们要象原谅禽兽一般的原谅他们。”金很有力的接道，此刻殇龙却真的在考虑是否说服虫族进入游戏，或者这除了是个不错的消遣外还是个及时获得情报的机会。虫族太强大了。
庆祝大会后大家都一起聚餐，在一个很开阔两面环山的地方露天而坐。这个不用殇龙请客，是由政府方面出的钱，在本次战争中获得显赫战功的英雄们围坐一堂开怀畅饮。曾经的敌人也在这里，巨大的身体象小山，而且他们还不大落座总飞在天上。巨大的餐盘，成吨的食物，教化虫族吃饭成了件有趣的事情，而他们也想多接近人类的生活。
乘此机会殇龙找胡笳跟他说了进中古世界的事，对方居然也对此很感兴趣，人类的生活方式同样让他们觉得新奇。殇龙发现胡笳似乎很好说话，谈判的时候已经这么觉得现在就更明显，几乎是一说出来他就没有怀疑的接受了，如果用人类的性格来衡量评价那应该是粗旷不羁，而这个却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
无论如何战争终于结束了，与经过的仇恨相比值得庆祝的事情更多，最少人类在这个宇宙中不再寂寞，也不再需要去独自面对继续的生存危机。纯粹的狂欢持续了很长时间，会有人一生都会为此庆祝而也有人因为这段时间带来漫长的伤痛和思念。
醒过醉过重复很多次殇龙和他的战士们才回到天蓝星继续防务，现在他的身份是一个职业军人和建筑师，只要他愿意设计出的东西都会绝对抢手，因为所以人都知道那将会被保存很多年，也许会如那些安徒生童话般飘过所有生命可以存在的年月。
酒很香很甜也很辣，殇龙收到一封手写的来信，在这个时代这样做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即使以殇龙如今也很难得。信中最后这样写到：如今我只能坐在屋檐的回廊下看着等着夕阳西落，让被泪水模糊的眼为我带去思念，对我的爱人，今生最爱的人的思念。我只能期望他在天国能过得幸福，能收到我的祝愿，能偶然来到我的梦里与我相聚。
除此外我还能期盼什么？还能做什么？指望什么？或者我还能诅咒！那些残忍的夺走我爱人生命的怪物，象个怨妇般的不停咒骂以倾泻我心中的恨。而对于你，名字叫殇龙的人，当我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就正在对你这样做。因为你就象那些怪物一样让人憎恶！仇恨！拒绝！因为你的懦弱才让那些罪犯逃脱该有的制裁！你是个怯懦的人！怯懦的人而不是一个战士！我不会请求你原谅我的语气，因为我必须这么做。署名是安丽戴莲.灵。
殇龙最少把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确信没有漏过任何一个字。这些天眩晕的陶醉和无数如诗般赞歌所编织的梦境全部消散，他不知道心里是种什么感觉在那里积压膨胀沸腾，要把胸膛冲破。
“你是个怯懦的人。”信的最后这样说。
“我是个懦夫？我不是战士？我做错了？应该极力主张继续战斗？”他的心在纠葛。
天蓝星又开始下雨了，打到海面上哗哗做响，象是雄壮的进行曲，战歌。也象是那些不安的亡灵在大声责备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兄弟们，我是个混蛋！是个彻头彻尾的蠢笨的混蛋！是我没给你们报仇，是我放弃了这样的机会，我该怎么做？我应该怎么样去挽救？”他在拷问自己，安丽戴莲.灵此刻心中的感觉也该如此接近吧？她是无辜的受害者，这世界还有多少象她这样的人？他们的声音被海潮般的鲜花和掌声淹没，此刻没有人会去顾及他们的感受，即使有那也仅仅不过是在生活上。那心里的痛呢？他们只能象安丽戴莲.灵那样把自己藏在鲜花和掌声之外独自的舔着伤口。
三天后殇龙独自一人来到灵魂星球，人类的遗骨都被安放在这里，而烈士们的遗体也在这。那是个专门的陵园，有很大范围，殇龙这才知道在战斗中前后一共牺牲了六千多万战士。如果加上平民那还要增加一百三十一亿。特别是后来大虫袭击星球的时候，就连人口稠密的首都星系都被整个摧毁，那上边没来得及逃出来的人都死了。
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是替一百多亿人说原谅，而此刻面前的是十字架的大森林，无数的坟冢随地势绵延起伏远远超出视线之外不断延伸似乎没有尽头。他觉得自己面对的就是无数个活生生的人，他们的形象声音和精神。那些坟前摆满了鲜花，很多来扫墓的人使这变得热闹，甚至你都不能感觉到更多悲伤。那些是他们的遗属，那些普通而善良的人们。
“不能让他们这样继续下去，我要尽量让他们得到安慰。”殇龙暗暗发誓，看来今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而首先就要去找那个安丽戴莲.灵，不找的她现在还好吗？
这里的天空，这里的山、树、房屋和夕阳跟想象中不一样。天空很高，很清澈，并不比只有无限海洋的天蓝星低矮，而且还因为有山的衬托使它变得更丰满，有更多更深邃的东西。
山当然是五彩的，五彩鲜花和树木还有蝴蝶，这里的气候也不错。白漆木人字形的屋顶在蛋黄的阳光下发散出特有的清香，那是甜的，还有一点点的忧郁，很美很美的一栋小屋在山下的开阔处。
他看到了回廊，就在屋檐下走几级台阶就能上去，只有一米多宽的木地板。回廊前边是草坪，草坪过去是一方方分割很好的田地。再过来就是他，一个背着包穿着粗衣的异乡来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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