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5章

可惜的是，纪元崩溃，终究是在他的真灵之上留下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痕。

因为这一道裂痕的阻碍，纵然他有傲人天赋，论境界实际上已经步入了超脱，却永远不是真的超脱。

只有龟缩在那停止了崩溃的纪元残片之中，他才拥有超脱境的实力，一旦离开那纪元残片，他便只是一位气血武圣。

然而，他的努力并非没有意义。

就是靠着这等半超脱的实力，羽圣可以历经三个纪元而不死。

相比之下，与他同期的诸多圣人，还有更早之前诸多纪元的道祖级存在，已经湮灭在了茫茫无尽的时间之中，就连名字都不曾留下一个。

钟长生是真的没有想到，归墟之中，竟还藏了这么一位令人唏嘘的存在。

“难怪！”

“难怪那个时候，时间道祖，空间道祖他们和羽圣交流的时候，会是那种复杂的情绪。”

他们羡慕羽圣的天赋，羡慕他居然可以逆势而上，达到超脱境。

同时，他们又嘲弄羽圣的命运。

纵然你拥有无上天赋又如何？

生不逢时，真元有漏，注定永远无法真正的超脱。

至少眼下，相比于已经盖棺定论的羽圣，他们几个在超脱之路上，看似还有无尽的可能。

方才那一句时也命也，几乎可以成为羽圣整个悲壮人生最完美的写照。

听完这些，纵然是钟长生都有些唏嘘不已。

有的人，似虚无道祖，选对了路，只需要等到纪元结束，轻松便可超脱。

有的人，似羽圣这般，明明拥有无上天赋，更兼在武道之上勤耕不辍，却最终只能另类超脱。

除了一句‘时也命也运也’，钟长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曾想，前辈竟还有如此曲折的过往。”

羽圣苦笑一声。

“终究已是过往了。”

“上个纪元，羽国尚可称为羽界，足有诸天万界二十分之一的大小。”

“第二次天人五衰之后，羽界再度崩塌，天道再损，而今已不足上个纪元的十分之一。”

一言至此，羽圣苦笑着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次！”

“最多再有两次天人五衰，羽国便会彻底崩塌，天道不存。”

“吾之真灵，在羽国天道庇佑之下，最多能再经历三次天人五衰，必陨落于世间。”

“另类超脱终究不是真正的超脱，不能真的永存于世间。”

羽圣叹息了一声，抬头看向茫茫虚空。

“不知那超脱之上，究竟是何等风景？”

钟长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似乎看到了武道之上。

不只是羽圣，他又何尝不向往，那超脱之上？

“前辈既已另类超脱，可知这超脱之路，该如何走？”

羽圣道：“每个人所走的武道不同，超脱之路亦有不同。”

“然，真正的超脱之道，必然是凌驾于诸天天道之上，纵使天道覆灭，此道亦可长存。”

“譬如那虚无道祖，其虚无之道，便是一条直通天道之上的道，天道寂灭，一切归墟，虚无是万事万物的起点，亦是万事万物的终点。”

“既已不存，自然不灭。”

钟长生似懂非懂。

“那前辈，你走的又是何等的超脱之道？”

“吾所修，为永恒之道。”

“修到极处，永固己身，不伤不灭。”

说话间，羽圣伸出一根手指，指间灵气汇聚，一朵蓝紫色的小花悄然凝结。

只见他屈指一弹，那小花便升入天幕之上，化作了一颗明星，一闪一烁，忽明忽灭。

然，以钟长生如今的实力，却可以轻易看出，那小花最多在虚空之上维持十数万年，十几万年之后，依旧会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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