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165章 分晓

史少言急忙辩道，“陛下，胡里漫确实在此次来京给我府上送了许多东西，但是……”

史少言的话还没说完，孙哲就如同得了胜一般，“陛下，您看史大人自己都承认他收了胡里漫的东西了，这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

皇上又咳嗽起来，打断了史少言的话，“朕已经让大皇子和吴将军去史府了，到底有没有这笔金银，一会儿便知。你们先都起来吧。”

孙哲和史少言都站了起来，孙哲斜睨了眼史少言，将头转向另一边。

有太监给皇上拿来药，皇上将药喝了。

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小太监疾步而入，“陛下，大殿下和吴将军回来了。”

“叫他们进来吧。”

没一会儿，大皇子和吴将军进了来。

孙哲盯着大皇子和吴将军的脸，似乎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到答案，以此来乘胜追击，将史少言一击毙命。

而大皇子和吴将军给皇上施了礼，大皇子便道，“父皇，儿臣和吴将军此去史府，并未找到那笔金银。”

“怎么可能？！”孙哲是听了这话反应最大的人，“大殿下，您和吴将军可搜仔细了？不会是藏在内宅里您们没好意思搜吧？”

大皇子看向孙哲，孙哲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他急忙向皇上躬下身子，“陛下啊，臣可是得到确切消息，史少言他就收了这笔金银的。”

史少言忽然开口，“孙大人，你是通过谁知道我收到这笔金银的？”

“这……”孙哲心头一跳，心里暗叫声“不好”。

他算是朝中稳重老成的官员，可是今天他怎么就沉不住气，话越说越多，差点要得罪大皇子和吴将军。而且现在还让要史少言抓住把柄，言多必失啊。

孙哲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问住的，他眼珠一转，马上有了话说，“陛下，臣不便说出是谁告诉臣的。”

史少言并不想轻易放过孙哲，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谁也不需要再给谁留脸面了。

史少言道，“孙大人，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有何不能讲的？如果孙大人说不明白，我倒想问问，是不是孙大人勾结了平先国而知道我收了金银的事呢？”

史少言的话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勒住了孙哲的脖子，孙哲连忙跪倒，“陛下，臣冤枉，史少言他血口喷人！”

“父皇。”这时，大皇子开口说了话，“刚刚孙哲问儿臣是不是没搜内宅，儿臣不防直言相告，我们不但搜了内宅，连史夫人私库都查了遍。平先国金银与我大胜国不同，他们的金银一辩就知，但是在史府里的金银都是我大胜国的，根本没有平先国的。”

史少言慢慢的说了起来，“陛下，臣确实收到胡里漫大人送来的东西，对外，胡里漫都说那些礼物是送给平先国亚莫公子的，而胡里漫大人去我府上时，只有内子一人在府里，胡里漫大人就将金银一并送于内子，内子虽是妇人，却知晓其中厉害，她将此事告之于臣，臣觉得事关重大，连夜请了户部尚书曹大人到我府上，将金银及礼单一一给曹大人过目，而且臣还请曹大人将此金银以陛下之圣名捐于东南受灾的地方，此事曹大人可为臣做证。”

史少言撩衣跪下来，“陛下，所以臣就很疑惑，胡里漫送于臣礼物之事，只有胡里漫、臣以及曹大人得知，孙大人现在说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臣不得不怀疑孙大人是不是贼喊捉贼？暗中勾结平先国的人会不会是他呢？！”

待史少言说完时，孙哲已经在那里倒吸口凉气了，好个厉害的史少言，他是如何想到会有人要陷害的？！

孙哲偷看向史少言，史少言的表情极平静，相对于史少言，自己显得更为急躁。

皇上沉默半晌，“宣户部尚书曹丙。”

曹丙很快来到书房里，待他施礼后，皇上问道，“史少言说他将平先使臣送于他的金银都交于你了？”

“正是，陛下，臣早已将此金银让人押送到东南灾区。史大人还给臣看了礼单子，他请臣把礼单代为收好。当时，臣觉得史大人小题大作，可是史大人却说，他要提防有人陷害他，告他一个通国之罪。臣只当史大人谨慎惯了，也就没多想收了礼单。今日陛下宣臣，臣也将礼单一并带了来，请陛下过目。”

曹丙说着，将手上拿的一封烫金字笺呈了上去。

有太监过来取过字笺交于皇上，皇上拿起来仔细看了去。

好一会儿，皇上放下字笺，“曹丙，你退下吧。”

曹丙退了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孙哲才发现，自己输了，输给了老谋深算的史少言！

皇上咳嗽的声音轻了些，他扫了眼面前的几个人，“朕坐在龙椅上已有二十一个年头了，什么样的大臣朕都见过，想哄骗朕的人，朕也见识过。”

孙哲的脸上已经流下了冷汗，他的身子抖若筛糠，眼前孙哲只在叫冤。

皇上已经不想听了，“来人，把孙哲带了下去，让刑部给朕好好审上一审。”

孙哲被拉了下去。

皇上又咳嗽起来，他咳嗽了良久，对几个人说道，“除了史少言，你们都下去吧。”

大皇子和吴将军退了出去。

皇上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止了住，他看向史少言，“你也该有这一劫了。”

话说得意味深长，史少言向皇上叩起头来，“陛下，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予的，臣自当为陛下效忠，死而无憾。”

“起来吧。”皇上喘了好一会儿气，却不再提此事，“史夫人上一次向朕推荐的地丁草很是好用，朕用了后咳嗽好了些，只是还是觉得身子乏。人人都道史夫人医术了得，现在看来，确实不凡。”

史少言听到皇上夸奖花楚君，急忙将头低下去，“内子也只是会些医术皮毛，也是偶尔知道些方子，能治了我主的病，那是陛下的福泽使然。”

皇上笑了下，“今日的事，朕全看在眼里，孰是孰非，朕也清明着。朕也乏了，你也退下去吧。”

史少言从书房里退出去，隔窗还听到皇上在里面咳嗽。

史少言想到皇上最后说的话——朕什么样的大臣都见识过。

这句话，皇上似乎并不只是向孙哲说。

史少言转过身。

此时已是金乌高照。不是上朝日，皇宫里静悄悄的，静得叫人生寒。

史少言朝着太阳望了去，此时的太阳至高但刺目，像极了皇权。

他忽然莫名的想念花楚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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