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兄妹往事
原本安静的家里因为杨芸的到来变得开始热闹了起来。
杨芸明显对于这个“未来的嫂子”十分感兴趣，几乎时不时就会将话题往这方面扯。
表面看上去像是关心杨灿的婚姻大事，但杨灿总感觉杨芸话里话外的似乎对秦可可带着些许的敌视。
准确的说，似乎是在向秦可可宣布主权。
比如会刻意提醒秦可可，杨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随即若有若无的拿秦可可来作为比较。
再比如会时不时在秦可可面前讲述他们兄妹相依为命的经历，就像是在告诉秦可可，他们兄妹的感情有多好。
总之。
杨灿总感觉杨芸哪哪都有些不对劲。
不过也因为杨芸回来的缘故，杨灿和秦可可之间也变得收敛了起来，没有再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
否则保不准哪天真刹不住车的话，杨灿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杨芸为了避嫌，也住在了刘韵兰的家中。
反正两人家里只隔着一面墙，就算有什么事，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
这天。
杨灿半夜醒来找水喝，发现大门没有锁。
他倒不担心家里进小偷。
毕竟就大石村而言，谁不知道整个村最寒酸的就属杨灿家的，就算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
所以哪怕是小偷来了，都会嫌弃两句。
带着疑惑，杨灿轻轻推开了杨芸的房间。
果不其然，房间里并没有人！
带着疑惑。
杨灿披上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眼看快入冬了，夜晚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
杨灿顺着外面的扶梯爬上房顶。
果不其然。
一道瘦弱的身影屈膝坐在楼顶的草席上，双手抱着膝盖，显得有些寂寥。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啥呢？”
杨灿坐在杨芸的身边，顺手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对方的身上。
“看星星。”
杨芸轻声回应了一句，只是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兴致。
“今晚可没有星星。”
杨灿仰头看着天上乌蒙蒙一片，没好气的说道。
“嗯……”
杨芸只是敷衍的应付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有心事？”
杨灿索性躺在了草席上，双手枕在脑后。
与杨灿的心思深沉不同，作为妹妹的杨芸从小到大都不善于隐藏心事。
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躲起来。
但杨灿总能第一时间找到她，并且很快就能让她开心起来。
想到这些儿时的往事，杨灿心里不免有些唏嘘感慨。
只是杨芸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有任何心思都会和他这个哥哥诉说的小孩子了。
所以面对着杨灿的疑问，杨芸并没有回答，而是索性将脑袋埋了起来。
“因为秦可可吧。”
杨灿侧着头看着这个他最重的妹妹，意味深长的开口问道。
“没有……”
杨芸本能的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声。
杨灿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傻丫头，现在还学会藏着掖着了？我可是你哥，你还能瞒得住我不成？”
“我……”
杨芸抬起脑袋，犹豫片刻之后，变得有些急躁了起来，“我不是讨厌她，我只是……”
杨灿接住了杨芸没有说出口的话，“怕我娶了老婆忘了妹妹。”
“我没有……”
杨芸本能的否认，只是话里却没有任何的底气。
是啊。
对于杨灿来说，最重要的是这个妹妹。
可对于杨芸来说，杨灿又何尝不是她最重要的人？
父母离世的早。
那时候对于年纪尚小的杨芸来说，只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
杨灿明明只比她大四岁，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却承担起了这个家的责任。
她至今还记得。
在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杨灿紧紧的抱着她，用十分坚定的口吻承诺着，“小芸不要哭，只要哥哥在，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
这个小时候胆小如女生的少年，自己受了欺负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吭声。
可一旦有人欺负妹妹，他便会发了疯似的找人拼命。
也正是如此。
尽管无父无母，杨芸在学校永远都不会被人欺负。
所以哪怕全村人都看不起杨灿，觉得杨灿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可在杨芸心里，他的这个哥哥永远是他心里最高的伟岸。
在农村有句话。
所谓的兄妹，在儿时是亲人，互相有了家庭之后便是亲戚。
所以她害怕。
害怕杨灿有了家庭之后，便不会像之前那样宠着她，惯着她了。
尽管知道杨灿不会这样，可这种情绪是无法控制的。
每每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就会莫名的难过。
杨灿突然开口打断了杨芸的思绪，“小芸，你还记得有次你不见了，害的全村都到处找你吗？”
“记得，你找到我了，还替我挨了一顿揍。”
提及往事。
杨芸的语气中也充满了怀恋。
那年杨灿九岁，杨芸只有五岁。
他们的赌鬼老爹答应去镇上给他们买心心念念的棉花糖。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一块钱的棉花糖随时都能吃的起。
可对于他们兄妹来说。
那纯粹得看那个赌鬼老爹的心情。
说通俗点。
如果赌鬼老爹赢了钱开心了，或许他们才能吃上普通孩子随时都能吃得起的零食。
可最后。
翘首以盼了半天的兄妹没有等来棉花糖。
赌鬼老爹喝的醉醺醺，天黑了才跌跌撞撞的爬回来。
或许是因为输了钱心情不好，或许纯粹就是因为酒鬼的尿性。
妹妹只是孩子气的哭闹着问了一句为什么没有棉花糖，便被赌鬼老爹趁着酒劲打了一巴掌。
那是个才五岁的孩子啊！
杨灿将杨芸护在身后，试图反抗。
换来的便是一顿狠揍。
他们兄妹至今还记得，赌鬼老爹接下皮带，面目狰狞的抽在杨灿的身上。
口中还恶毒的咒骂着为什么两兄妹不去死，要活下来拖累他！
也正是如此。
对于两兄妹来说，所谓的父亲，其实仅仅只是个称呼吧。
至于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们还能有一个所谓的家。
所以在得知赌鬼老爹死了的消息，杨灿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悲伤，他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尽管没有了所谓的父亲，他也要维护好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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