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马球盛会
第四十九章 马球盛会
众人期盼已久的马球盛会马上来了。
太师殿除了太师以外，只有几个人跟随，虽然需要野外扎营，但好像太师并不怎么当成一个大事。
祝嬷嬷依旧每日神神叨叨，像个八卦的中年妇女。不过，必须准备的衣服和吃食也都备上了。
太师吃惯了咸菜白粥，去年马球盛会他吃了好几天的麦饼，就着芥菜疙瘩，据说皇帝看了，都忍不住夸奖他节俭，堪为百官楷模。
他们哪里知道，太师府的膳房只有麦饼、米粥和芥菜疙瘩，想吃大鱼大肉没有啊。
“不能去采购点羊肉牛肉或鸡鸭吗？”小扣子试探地问祝嬷嬷。
祝嬷嬷连连摆手：“太师府的用度就那么点儿，要吃这吃那哪来的银钱，况且也就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祝嬷嬷把小扣子叫到一边小声说，其实厨房和成衣坊都是齐王的手下。
小扣子一刹那明白了什么。
厨房和成衣坊是齐王手下管理的，太师念在齐王送他去东宫读书的份上一直没有动手，可这些年他们变本加厉，从开始只做表面功夫，到现在直接麦饼咸菜爱吃不吃，衣服也是越做越敷衍，成了一堆摆设。
朱璇在旁边正巧听见。她觉得太师太窝囊了。这太师官至一品，连自己府里的人都治不了吗？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啊。
但是祝嬷嬷随后的话让她渐渐明白了。
太师和太子都是齐王的儿子。皇帝出征时，托付梅妃给京城坐镇的齐王照顾，这时就生下了太师储擎。
而皇帝呢，打完仗好多年后回朝，梅妃已经死了，可齐王府后来却多了一位神秘的王妃。
他自身能力平常，但却因为从龙之功，最后成了权势最盛的亲王。
因为皇帝的其他父兄打天下健在的很少，子嗣要么是纨绔，要么资质不行，而皇帝膝下只有几位公主，马上不惑之年只好把齐王的长子过继过来，封为太子，齐王次子进入宰府，成了最年轻的内阁文官。
太师年少就表现出非凡的天分。别人求学时间是十年寒窗，他三年就完成了所有学业。12岁入东宫跟着太傅学习，十五岁就中了进士。齐王知道这个孩子以后会有大用，他就和皇帝商量，让他做太子的垫脚石。
皇帝对齐王这个提议非常满意，他自然乐见其成，齐王愿意贡献一个儿子辅佐太子，可谓忠心耿耿，因此受到皇帝重用，齐王的权势声震朝野。
皇帝本就是个兄弟情大过儿女情长的人，他给予了齐王极大的权力，而齐王又一步步把长子送上了宰相之位。
“太师前几年在一次狩猎中迷路，竟找到了当年伺候齐王妃的嬷嬷，嬷嬷告诉他他的生父不是齐王，而是当今皇帝。齐王为了掩盖这一事实，诛杀了所有知情的人，而她也是逃到了这里才免遭一劫。太师想把她带走，嬷嬷却病重过世了。回来后太师就明白了一切。可是如今已成定局，如果揭露真相，齐王和太子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齐王的探子发现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齐王担心他去告密，开始处处打压，他在这位继父面前，也只能处处忍气吞声，否则会陷入更大的麻烦。”
朱璇摇摇头。
原来事情这么棘手。
没成想一个吃饭穿衣的事就和这宫廷秘闻扯到了一起。
以前朱璇总觉得成衣坊的人是不是偷奸耍滑，如今想想，或许有人默许，齐王知道自己儿子抢了太师的太子之位，可是他筹谋已久，担心事情败露，就变相打压，处处提醒他今天得到的一切都得仰仗他这个王爷。
如果太师敢说出这个身世秘密，齐王就会毫不留情地除掉他......
难怪太师每次提到齐王都恨意滔天，他当然知道齐王在控制他，可他的实力和齐王比实在悬殊，冒然翻脸结果很可能会得不偿失......
朱璇这个小喽啰此时竟有些共情这被狠毒后爸控制的天之骄子了......
......
小橙走后，太师殿的大宫女剩下了小柠和小荔，小柠上次做敦煌飞天服失败再不敢出现在太师面前，只能被打发去干粗使丫头的活儿了。
祝嬷嬷从其他武侍女里又选了几个，放在太师殿外面伺候，里面就添了一个，还是叫小柠。
朱璇看着这个武侍女就觉得好笑：“嬷嬷，名字都舍不得换个新的吗？”
她以为名字不可能重复，除非小柠再也掀不起风浪来了，谁知祝嬷嬷对她说：“小柠昨天就被家人接走了，回不来了。”
朱璇愣住了：接走了？
也就是打死了？
仅仅因为一件衣服？
“一件衣服？”祝嬷嬷纠正道：“比这严重地多......”
她不愿再多说什么，盯着朱璇离开的背影嘀咕道：“你也自求多福吧”
朱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既然祝嬷嬷不说，她也不好追着问。
不过朱璇知道这事肯定非同小可。
小柠做砸了一件衣服，当然不会被处死，最多就是撵回训练基地回炉重造，至少能保住命。
可她竟然大逆不道为齐王传递消息，泄露了太师的许多秘密。
这就是背主了。
甚至被发现的时候，她还攀咬朱璇，告她早上经常在成衣坊和崇文馆的一个书生私会。
祝嬷嬷清楚这朱璇的表哥在崇文馆，顶多是哥哥关系妹妹。
可小柠既然如此笃定，说明她发现了更多的秘密。
那留着迟早是个隐患。
如果当断不断，小柠会给太师府带来灭顶之灾。不出意料的话，这时候小柠的尸身已经入土了。
......
连天阴雨，天公不美。
一个时辰前。
东宫出发的车队在集合地点排成一行，大家从各个方向汇集过来，上了马车，朱璇和庆嬷嬷坐一辆马车。前面的一辆就是太子和太子妃的马车。
享受这种待遇，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怪不得古代要制定这些繁琐的礼仪，感情是为了这种体面。
但太子却神情淡淡。
他早上吃了一碗八宝粥，吃了一个肉饼，此刻精神倒是不错。
他们这次马球盛会的地点选在了木兰围场。这里距离东宫并不远，也就半个时辰的距离，所以出发时已经过了辰时，大部分参加盛会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人不太多，御林军的守卫压力也小了很多，帐篷早已都就近扎好，围场的环境看着有条不紊。
其实周围的树上已经布下一些暗卫，周围五公里也早已经清了场，一方面是为了安全起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大家玩的尽兴。
这些暗卫都是东宫多年训练的高手，他们都属于皇帝麾下的暗卫营，现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东宫车队已经进了围场，马匹、球杆这些用具也都已经准备就绪。
那些早到的公子小姐们也都在等待区吃着瓜子，聊天嬉笑的声音传了过来，朱璇下了车，和庆嬷嬷一起入场。
比赛的号子吹响了，可太子早饭吃的少，路上又颠簸，他低血糖晕了过去，庆嬷嬷让朱璇从包袱里拿了一块糖饼，递给他。
太子问：“你参加吗？”
朱璇说：“奴婢不会。”
虽说打马球的皮靴和头盔她借到了，可这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这些跑来跑去的马和人撞伤的，真让她上场，她连马都不会骑。
太子了然，他也不打算上场，但太师戴着头盔骑着马来到了他这里。
“太子，比一场吗？”
太子心里很痒痒......
【比就比。】
朱璇想，你们想打一场就打呗。
“孤今日身体不适，不上场了。”
“那臣先上场了。”太师骑着马加入了比赛的队伍。
太子非常压抑。
朱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就看到太子瞅着着太师那匹马发呆。
朱璇纳闷，太子扶摸着他的一身骑装叹气。
心声连连不断。
【孤好多年不曾骑马......】
【孤很想去......】
【孤的病什么时候彻底好，孤要骑上三天三夜......】
朱璇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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