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野心

燕新婉不动声色的提高警觉。

如今宫内到底什么情况，她一无所知，必须小心再小心。

燕新婉趁着扶发髻的功夫，取下一枚不太起眼的银簪，悄悄的藏在了袖子里。

突然嬷嬷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一座假山的面前，并未回头。

燕新婉的心瞬间提至嗓子眼，指尖的银簪又紧了三分，面上却依旧是从容之态：“嬷嬷，陛下召见，何以在此驻足？”

嬷嬷缓缓转身，神色依旧恭敬，目光却朝着燕新婉身后看去。

燕新婉没有当即转身，而是目光一斜，隐约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燕大人，陛下确要见您，只是需稍候片刻。”嬷嬷的声音比先前低了些，说完便侧身退到一旁。

一个带着金饰碰撞脆响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娇纵：“别来无恙啊，燕新婉。”

燕新婉回过头，看到了季锦华那张带着些许笑意的脸。

她心头涌起疑惑，却还是先躬身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燕大人不必多礼，冷宫今日叫你来，只为跟你说一句。”季锦华身着锦衣华服，戴着纯金的头面，走起路来发出叮当清脆的声响。

“你若识趣，就离延舟远一些，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

燕新婉闻言，眼底闪过了然。

之前的赏花宴上，她就得知季锦华属意江延舟。

今日趁着入宫，季锦华也就敲打燕新婉一番。

可燕新婉向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即便对方是大金的长公主。

她看着季锦华，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语气从容淡然。

“公主所言，微臣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做，微臣与江公子相识，便是他一直赖在微臣院中，后面种种，也是时运相撞，陛下之旨，恕微臣实在不知，该如何离江公子远些。”

她的话条理清晰，既点出了两人交集的被动性，又不动声色地抬出陛下作为挡箭牌。

此话一出，季锦华浑身气息一凛，眼神如同一只毒蛇，阴阴的盯着燕新婉。

“燕新婉，你是聪明人，本宫不信你不知道如今朝政的局面，本宫是天下唯一的公主，本宫能给延舟的支持，不是你能比的，没了陛下，你这个女官还有什么用？”

季锦华的话，确实是实话。

只是燕新婉听出些古怪。

虽然现在季翊渊一直在暗中谋划，但是眼下局势也并非一边倒，所以季锦华突然说什么给江延舟支持、没了陛下这种话，显得十分突兀。

燕新婉思绪流转，心口提紧。

看来宫中情形如何还是要从季锦华口中探出。

转瞬，燕新婉拧起眉头，一副惊讶又不可思议的模样：“就算您是长公主殿下，比拟陛下驾崩，也是大逆不道吧。”

放在旁人身上，早就被这样的滔天大罪唬住了，可季锦华却只是眼神稍闪，随即冷笑。

“陛下自幼便有心疾，近日不知道怎么的病情加剧，本宫也只是为大金未来打算，不得不提。”

燕新婉之前从不知道季烨珩有心疾。

不过这等宗室辛秘，莫说百姓，只怕不是心腹大臣也难以得知。

燕新婉虽是心中震惊，可表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只是声音比方才稍微冷了些。

“殿下，你已是加无可加的尊贵之身，可仍须明白，毋强不能。”

虽然燕新婉知道自己的劝解定然无用，但是该说的话要说。

而且以当前和季锦华的接触来看，她是极易被激怒套话的人。

燕新婉心中还有疑惑，她知道季锦华必然有备而来，激怒公主对自己没好处，但机会难得，她必须冒险。

果不其然，季锦华闻言，凤眸一眯。

“你也知道本宫是最尊贵的女子，所以本宫要的东西，没人能和本宫抢，若是得不到，用些手段也无妨，本宫要的只有结果。”

这话几乎是已经把她的心思摆在明面上了。

只要能得到江延舟，无论做什么，她都无所谓。

所以季锦华站在季翊渊那边，成为他在宫中的爪牙也不是没可能。

燕新婉缓缓吐出一口气，神色发暗，却面露不解，似乎很是疑惑。

“容微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陛下心疾难愈，未来谁做皇帝，您依旧是长公主，权力不会有任何改变。”

言外之意，无论是季烨珩还是季翊渊做皇帝，她的地位和权势都不会再尊贵些。

可季锦华却笑了。

她笑起来眼里都自得和愉悦，头上的发饰也发出刺耳的声音。

“陛下与延舟交好，向来视他为至交，只要延舟不愿意做的事儿，陛下从来不强迫他。”

季锦华眼神带着笑，眼底却凝着冰：“但若是换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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