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戳破脊梁骨
第二十一章 戳破脊梁骨
“妈，你不是总觉得对不起姥姥家，怕人说闲话？”
苏挽看着母亲又气又急的样子，不紧不慢的问。
刘翠芬给问愣了，点了点头：
“是啊！外面那些话多难听！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那你想不想让她们把今天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吞回去？”
苏挽眼里闪着光。
刘翠芬眼睛一亮：
“想！做梦都想！你有办法？”
“有。”
苏挽拉着她走到院子角落，压低声音，“妈，你明天就这样……”
她凑在刘翠芬耳边，嘀咕了一通。
刘翠芬的脸一会怀疑一会惊讶，听到最后，脸上带着兴奋。
“这……能行吗？”
“行不行，明天试试就知道。”
苏挽笑的很有把握，“妈，你记住，你越委屈，越可怜，这事就越能成。”
刘翠芬咂摸着女儿的话，使劲点头：
“行！妈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刘翠芬就换上最旧的带补丁的衣服，头发也故意弄的乱糟糟，熬红了眼睛，那模样，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她提着菜篮子出门，恰好碰上早起倒夜香的张大妈。
张大妈见她这副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假惺惺的关心：
“哎呦，翠芬，你这是怎么了？一晚上没睡？”
刘翠芬一开口，嗓子就哑了，带着哭腔：
“张大姐……我这心里堵的慌啊……”她说着，当着张大妈的面抹起了眼泪。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我那闺女，昨天把我亲妈跟我亲哥都气走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回娘家啊！”
她这一哭，立刻吸引了周围几个早起的邻居。
张大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赶紧添油加醋：
“翠芬，你也别太难过。你家挽挽现在有本事了，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也是有的。就是可怜了你娘家妈，听说昨天回去就气病了。”
“什么？我妈病了？”
刘翠芬“嗷”的一声，哭的更凶了，一屁股墩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嚎开了，“我的亲娘啊！女儿不孝啊！让您老受委屈了！”
“都怪我没本事！养出这么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我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又哭又骂，把苏挽说成十恶不赦的不孝女，把自己说成个夹心饼干，两头受气的可怜妈。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对着苏家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苏挽推开门走了出来。
她看到母亲坐在地上撒泼，周围围了一圈邻居。
“妈！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苏挽一脸震惊的跑过去，想扶起刘翠芬。
刘翠芬一把推开她，哭的更大声：
“你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我没脸见人了！”
“妈！”
苏挽也红了眼眶，她转向周围的邻居，满脸无助跟委屈，“各位大妈大婶，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做错了，不该把姥姥他们气走。”
“可是……”她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能怎么办？我姥姥家，舅舅舅妈跟表哥表姐，十几口人，全都指着我一个人养活！”
“他们让我给每个表哥表姐都在百货商店安排个活，工资不能低于五十块，年底还要分红！我那生意看着挣钱，可都是我跟我妹妹起早贪黑攒下的血汗钱啊！我哪里养得起那么一大家子人！”
“我跟他们说，可以来我这儿干活，从头学起，可他们嫌累嫌钱少，说我打发叫花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说了重话。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不这么做，我们一家子就得被他们活活拖垮！”
苏挽一番话，说着眼泪就下来了，那叫一个委屈。
周围的邻居都听傻了。
一个月五十块？
还要分红？
这不是要活，这是要命！
这哪里是亲戚，分明是吸血鬼！
张大妈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干巴巴的说：
“那……那也不能把亲妈气病了啊……”
“是！我姥姥病了，都是我的错！”
苏挽立刻承认，从兜里摸出厚厚一沓钱，估摸着得有两百多，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往刘翠芬手里塞。
“妈！你别哭了！这是我这些天挣的所有钱！你拿着！你现在就去我姥姥家，给他们赔罪！把钱都给他们！”
“就说我错了！只要姥姥能消气，只要舅舅们能过上好日子，我这点钱算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我这生意不做了！我以后不挣钱了！我看他们还惦记什么！”
她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跑，背影决绝。
刘翠芬拿着那厚厚一沓钱，傻眼了。
周围的邻居，更是彻底炸了锅。
“我的天！这丫头要把钱全给她姥姥家？”
“还要把生意给停了？疯了吧！”
“这刘家人也太不是东西了！这是把孩子往死里逼啊！”
风向一下就变了。
刚才还觉得苏挽是白眼狼的人，现在看她的眼神里全是同情。
张大妈的脸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翠芬抱着那沓钱，坐在地上，左右为难。
她哪舍得把这钱送出去！
可戏都演到这份上，她要是不去，不就证明了她们家就是舍不得钱吗？
就在这时，隔壁李婶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婶端着一盆水走出来，看着这乱哄哄的场面，皱起了眉头。
“一大早的，吵吵什么呢？”
李婶把刘翠芬从地上拉了起来，“多大的人了，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她又看向张大妈那几个长舌妇，声音不大，可特有分量，“你们一个个也是，吃饱了撑的是不是？人家家里的事，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哄？”
“我们家挽挽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从小看到大的！她要真是个白眼狼，能把挣的钱都交给家里？”
“你们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看不到这家人日子越过越好！”
李婶一番话，说的张大妈几个人头都抬不起来。
“还有你！”
李婶又指着刘翠芬，“你也是个拎不清的！你娘家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他们是来要活干吗？他们是来要你闺女的命！你要是真拿着这钱去了，他们今天敢收，明天就敢上门要更多！”
“你给我把钱收好了！”
李婶把钱从刘翠芬手里拿过来，重新塞回她兜里，“这是挽挽的辛苦钱！谁也别想拿走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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