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忍说离别

慕珠珠到老宅的时候已是深夜，其他人包括佣人都已经回房休息了。

客厅只留了一张灯，慕老夫人坐在餐桌边。

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那个白日精神抖擞的老妇人在黑夜里卸下一切，竟也如此衰老柔弱。

“曾祖母。”

“哎哟，我的乖孙儿。”慕老夫人听到声音睁开眼，立马起身围了上来，“吃过饭没？”

慕珠珠摇了摇头。

慕老夫人眼底立马闪过一丝怒意，但还是温柔地笑着摸了摸慕珠珠的脸，弯身说，“还好曾祖母特地为你留了饭，不久前才热过，快吃吧。”

“真的吗？”小孩的脸上最藏不住心情，慕珠珠立马笑弯了眼，肚子也叫了出来，“珠珠可以吃好多好多呢。”

“可把我乖曾孙饿坏了。”

“曾祖母，我可以……和我的小蛇一起吃吗？她很乖的。”慕珠珠有些得寸进尺。

慕老夫人想也没想便同意了，甚至在青蔓爬到桌上时还饶有兴趣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蛇长得漂亮。”

“我和你曾祖父年轻的时候住在山上，那个时候我们也遇到过这么一条通身碧青的蛇。这种蛇啊有灵性……”

慕老夫人滔滔不绝地说起往事来，慕珠珠和青蔓也就这样就着她的故事津津有味吃起饭来。

“你爸爸她……”等吃完饭，老夫人也有些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慕珠珠眨着眼，见曾祖母那么为难，倒是破天荒地体贴转移了话题：“曾祖母，珠珠会乖乖的，不会给爸爸添麻烦。”

慕老夫人一愣，又听见她说，“珠珠还给爸爸准备了礼物呢。”

“哦？还有礼物呢。”老夫人欣慰地笑着摸了摸慕珠珠的脑袋，“我们珠珠真是长大懂事了。”

“去吧，睡前去见见你爸爸，想说什么，尽管问他。”

说完便揉了揉眉心，由老管家扶着上了楼。

慕珠珠仰头目送她离开后，便想带着青蔓上楼见慕琛，不过被青蔓拒绝了。

“我怕被他气死。”青蔓嚼着肉，避开了慕珠珠渴求的目光，“而且或许学会一个人，对你也好。”

“为什么要一个人呀，小青不能一直陪着珠珠吗？”慕珠珠噘着嘴撒娇。

青蔓再次避开了她的目光，最后用“我还没吃饱”敷衍了过去，直到慕珠珠走上楼走没有敢看她一眼。

或许连今晚都过不了。

她咽下最后一口凡间美味的烘焙肉，爬下餐桌。

月光清冷，一缕香味弥漫空中。

这是余魅留给她的信物，让她能直接去掉岐山的介质。

“对不起珠珠。”青蔓又回头看了眼二楼，眼中尚有留恋。

她实在没有勇气说告别的话，也料定了慕珠珠会对她的归期刨根问底。

很快，她一定很快就回来……

同跟来的絺草留下一句话，青蔓慢慢隐没在黑暗中。

……

而浑然不觉好友离开的慕珠珠正捧着胸针忐忑走到慕琛房门外。

按以往的性格，她必定是直接冲进去的。

但此刻，她却乖乖地敲了敲门。

门打开，慕琛站在门口，看见她有些怔愣。

“珠珠，怎么了？”他问。

慕珠珠深呼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灿烂笑容，“爸爸，珠珠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找到爸爸的胸针了哦。”

她说着将胸针递了过去。

慕琛接过后看了一眼，几乎没有犹豫一秒，便将胸针递还了给她。

“珠珠，这不是我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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