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迷宫深处
太虚网大楼的紧急应急中心内，几百名数据安全工程师正紧张地在系统内进行排查。
他们的终端屏幕上密密麻麻地闪烁着数据流，
所有人都在按照同一套标准检索算法试图定位能源泄漏的节点。
这种常规的“逐点排查”流程在平时应对局部故障绰绰有余，
但在当前这种规模的崩溃事件面前，显得无比笨拙和低效。
能够追查到的概率完全像是买彩票。
所有的安全数据人员前仆后继的按照这种方式在任意逐点排查中，杀红了眼.
完全就是一群作着”买2元彩票中百万奖金大梦“的群众。
熹马·蓮站在自己临时搭建的工作站前，眼神犀利地盯着屏幕上那些不断刷新的数据。
他很快意识到，这种逐步排查的方法简直是在“追逐鬼影”——能源泄漏点在不断变化，系统的自我修复机制又在试图补偿能量缺口，这种动态交错的数据流如同一场无穷无尽的猫捉老鼠游戏。
熹马·蓮不是个赌徒，不认为靠运气能赢！
“这不行，陆松，”熹马·蓮快速敲击着键盘，语速飞快地说道，“如果我们按照这个流程查下去，只会被那些分散的小能量节点耍得团团转。
要找到真正的能量枢纽，必须反其道而行之，绕开这些干扰源，直接锁定最大能量聚集点。”
陆松在旁边听得一愣，手中的饮料都差点撒出来：“反其道而行之？你是说……找那些还在聚集能量的节点？”
“没错，”熹马·蓮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奋，“我们要做的是过滤掉那些已经失效的能量枢纽，找到那些正在吞噬能量、不断成长的‘黑洞’。”
他迅速在终端窗口打开一个新的脚本编写界面，手指飞速在虚拟键盘上敲击，代码行如瀑布般迅速成形。
这个新的筛选程序不同于常规的节点排查，它并非是“自上而下”逐步检索，
而是“自下而上”从能量最活跃的末端开始追溯。
这种方法基于一个简单但极具突破性的假设：能源泄漏的根源不可能是那些逐渐熄灭的小节点，而是那些依然在“贪婪地”吸收周围能量的核心。
熹马·蓮想起了他们刚刚成立新组时，陆松送了他一套比公司标配灵敏十倍情绪频段监测器，正好派上用场，接入太虚网的“深度数据映射”工具，用于实时监控能量流动轨迹。
他们在程序中加入了多重过滤器，以剔除那些随机波动的干扰信号，并将数据流从二维拓展到三维模型，借此更直观地捕捉能量汇聚的路径。
虽然写这个新的筛选程序耗费了两个人近一个小时，但当代码最终完成并投入运行时，屏幕上的数据反馈让他们心跳加速。
“看，陆松！”熹马·蓮指着屏幕上的三维能量地图，声音有些颤抖，“我就知道会有这种东西——”
屏幕上，一个巨大的能量聚集点几乎覆盖了整个十一区，直径达数十公里，犹如一头吞噬天地的怪兽，正贪婪地吸收周围的能量。
而在这个庞大的能量源周围，密密麻麻的粉红色小能量点正不断向中心汇集，仿佛无数微生物被吸入巨兽的血管之中。
“这就是最大的能量泄漏点！”陆松的眼睛都亮了，“但……等等，你看这里！”
他手指迅速划动屏幕，将视角从那个庞大的能量源切换到另一个小得多的红点。这个红点的能量密度虽然远低于前者，但却明显处于“活动状态”。
更诡异的是，这个红点竟然在缓慢移动，速度大约在15公里每小时左右。吸引着周围无数的粉红色能量点，汇集成一条拖曳的光流。
“要是太虚网系统的摄像头没有失效就好了！我倒想看看是什么在移动中吸收能量。陆松，排除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运动轨迹五分钟前的摄像头，或许在宕机前有自动发回系统的记录。”熹马·蓮咬着嘴唇分析着。
“有了！有了！5分37秒之前有一个摄像头存档了。”
虽然光线灰暗致使降低了画质的清晰度，但依旧能看出那是——
一个戴着头灯，背着巨大背包的年轻人，正骑着一辆电动自行车穿行在黑暗的大街小巷。
他那背包上不断闪烁的能量信号像是一座小型移动电站，
“这个小能量源……竟然是个人！背了个奇怪的大包，骑着车在不停移动非法获取能源？”
陆松几乎要跳起来，头发似乎都因为激动而充足了气的竖起炸开，“头儿，抓紧时间，咱们得赶紧汇报，千万别让别人抢了咱们的大奖！”
熹马·蓮皱着眉头，冷静地继续分析：“不对，这个人虽然貌似携带了一个能量收集设备，但他的能量波动并不稳定，而且并没有主动攻击或破坏系统的迹象。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能量补给节点，而不是系统崩溃的根源。”
“你的意思是这信息不值百万奖金？……”陆松愣了一下。
“没错，”熹马·蓮指着屏幕上的能量流轨迹，“他在收集，而不是泄漏。虽然这种能量捕捉方式很奇怪，但显然不是问题的本源。我们还得继续深入排查。”
他看了看召集令的信息倒计时。
系统电力脱轨维修紧急招募
赏金：1,000,000 神经币
额外奖励：每提前一小时修复，奖励 1 枚金叶
任务时间：10小时内
当前倒计时：5小时38分
与此同时，雷洛已经穿过了几条漆黑的小巷，来到了那个废弃的车库入口。
眼前的这个入口画面，让离开桃坞前的梦境隐约浮现在眼前，那些深藏在地下的脉动触角和抽离能量的血管，似乎正在黑暗中呼唤他。
他深吸一口气，快速检查了一下装备，确认手电、便携工具包和紧急氧气瓶都在。头灯的电量显示满格，但他也知道，这种信号在真正的地下世界里随时可能失效。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附近没有人，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挂满尘土和蛛网的旧金属防盗门。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站在原地，判断一切没有异常，周围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寂静。
雷洛举起手电，光柱穿透厚厚的灰尘，却只能照亮不到两米远的距离，仿佛黑暗在不断吞噬光线。
“果然……还是黑得可怕。”他低声自语，声音在这狭窄的金属通道里变得空洞而冷硬，仿佛被什么东西在远处回应。
他继续向前，小心避开地上的废弃车胎、破旧机械和生锈的金属碎片。墙壁上挂着一些早已掉色的警示标志，还有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示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涉足。
走了几步，他感到胸口逐渐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呼吸变得困难，心跳开始加速。他试着调整呼吸，但那种被挤压的感觉却没有减轻，反而随着他每向前一步越发沉重。
“见鬼，这感觉就跟阿炭压在我胸口一样。”他苦笑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妙。
这种负重的窒息感让他行走起来都觉得气喘吁吁的。
坚持挪步到拐角已力不从心，手电筒都握不住的脱手掉在了地上。
为了低头捡手电筒，头上的头灯居然也顺势砸在地上，闪了两下灭了。
雷洛摸了摸地面是干燥的，干脆就原地坐下来喘气。
然而一坐下来不但发现在没有光电的环境下，那来自大地深处的沉重吸附感消失了。。
而且视线清晰起来，四周的轮廓渐渐浮现出细节
他脑子里回想起秦洛的话：
“别急，别急——答案就在你眼前。
只是你还没有，看见事实真相的眼睛。
不过……还好。
你已经长出了，能在黑暗中视物的知觉。”
雷洛感知前方的黑暗里并非一片虚无，而是充满了蠕动的生命力。那些金属墙壁似乎在吸收他的热量，甚至他的气息。
他继续前行，脑海中回忆着梦境里的路径，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音。
脚下的金属地板开始变得不规则，起伏不平，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过。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裸露的管道和突起的电缆，
突然——什么东西快速从脚下穿透了地面。
来不及看清楚，那影子又缩了回去。
脚下一空！
他顺着那个洞掉到了地板之下的空间。
雷洛猛地向前扑去，双手在空中乱抓，指尖勾到了一根冰冷的冷凝管。
他的身体瞬间悬在半空，手掌在金属管上打滑，幸好从桃坞带来的手套帮了忙，不然肯定是要脱手。
他下意识地用力攀住，手套摩擦着冰冷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声音，指关节因为剧烈的拉扯而发痛。
“该死！”他咬紧牙关，强行抑制住本能的恐惧，背部肌肉紧绷，脚尖拼命寻找支撑点，最终艰难地在金属管道上做了个鲤鱼打挺，勉强稳住了身体。
手电从他的腰包里滑落，发出“咣当”一声，滚落到几米深的坑底。
这一跌落，手电筒被碰巧打开了，一束光斜斜的照向45度角的黑暗空间里。
一个黑影迅速蜿蜒而至，随后那光忽然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吞噬了。
雷洛调整呼吸，双手紧紧抓住管道，环顾四周。——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中央，无数条巨大的触角正缓缓从墙壁间蠕动而出，透明的表皮下流动着五彩斑斓的能量光晕，仿佛无数的微型电流在它的血管中穿梭。
它的表面长满了肉瘤般的凸起，每一次脉动都会让那些凸起鼓胀，继而又迅速收缩，仿佛在吸食吞咽。
就在雷洛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时。
有条触角似乎察觉到了雷洛的存在，竟然缓缓转向了他的方向，那末端分叉出几根细长的分支，犹如几条嗅到了猎物的毒蛇，迅速爬上了他抓住的那根冷凝管！
“糟了！”雷洛心中一紧，他知道再不离开这个位置，就会被那条触手缠住，不知道这么恶心的触手要对自己下什么毒手，反正来者不善。
他迅速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临时的逃生路线，几米之外的一根粗大的管道或许可以承受他的重量。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用力一撑，双腿猛然一蹬，整个人像是弹簧一样腾空而起，准确地落在了那根管道上。
下一秒，他猛然回头看向刚才落脚的地方——
好险！那些触角扑了个空，转而纷纷一头扎进了泥土之中。土地发出一些被搅动的声音。
更远处的黑暗里，还有几条更加粗壮的触角正在缓慢蠕动，它们的末端隐没在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之中。
似乎这个怪物正靠着这些不断裂变出来的触手将能量源源不断地吸入某个未知的深渊。
“果然……和梦里一样！究竟这是个什么鬼？！”
雷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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