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真地狱之刃

“还是这么大力啊，哥。”指尖还残留着挣脱束缚时的灼意，抬眼时。元曦品红色的瞳孔里映出元海的身影。“压迫感十足呢。”

“呵，我还没用力呢。”站在百米外的气流里，黑色短发下的一字胡微微扬起，嘴角那抹笑意算不上嘲讽，更像猎手见猎物终于开始挣扎的欣喜。

没等元曦站稳，元海发梢突然泛起金芒，那金色从发尖往发根漫延时，他的右臂已绷成一道流畅的弧线。

连空气都像是被他攥在手里揉成了硬块，下一秒，拳头带着破风的锐响直轰过来。

元曦几乎是本能地抬臂交叉格挡，风衣的袖口瞬间被气流刮得炸裂开来，掌心撞上那拳的瞬间，她只觉一股滚烫的力量顺着手臂往上窜，骨头都在发麻。

“唔。”闷哼卡在喉咙里，元曦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往后飞退，直到护体能量逐渐将部分冲击力化解，她才堪堪稳住身形。

低头时看见掌心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元曦眼中战意更盛。刚才那拳的力度，才配得上“切磋”两个字。

“这样你跟我，我跟你的打法真没意思呀……”气息在胸腔里翻涌，元曦猛地咬牙，脸颊两侧突然泛起淡蓝色的光。“哥，我要全力以赴地上了！”

“说真的，我不想这么快结束，但……”几乎是同时，对面的元海额间也亮起金光，圆形的战纹边缘缀着细碎的纹路，和他脖颈间晃动的佛像吊坠莫名呼应。“不出一千招，我便会大败你。”

已收回拳头，元海指尖的金芒慢慢褪去，他晃了晃脖子，左耳的银色耳夹反射出一点亮光：“热身结束了。”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动了。

没有多余的招式，两人在半空撞在一起时，拳头撞拳头的闷响震得周围的气流都在颤动。

元曦攻势伶俐，每一击都往元海的肋下、肩窝这些空隙钻，而元海的招式更沉更稳，每一下都像带着千斤重的力道，逼得元曦只能边挡边退。

“砰！”元海一记手刀擦过元曦的格挡，砸在她的左肩，黑色风衣瞬间裂开一道口子，血珠顺着衣料被气劲带至远处。

吃痛的元曦旋身调整姿势，右拳狠狠砸向元海的腹侧。她听见对方闷哼了一声，低头时看见元海的黑色内衫也洇出一点红。

但也真就只是一点。

这样的换伤持续了数十招，元曦的呼吸渐渐粗重，神态虽然疲惫，但眼里却依旧满是战意。

她知道元海没尽全力，那些攻击看似狠厉，却都避开了要害，可即便如此，她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酸，每一次碰撞都觉得骨头在叫嚣。

直到第九十七招，元海的动作突然变快。他左手扣住元曦的手腕，右手顺势绕到她的背后，指尖抵住她的肩胛骨，两臂一收，就将元曦的双臂牢牢锁在身侧。

元曦挣扎时，只觉腰后抵着一道坚实的力量，连气息都滞了半拍。

被元海以锁技缠住，若在这个距离被杀招命中，元曦在这场切磋的胜算必定会无限接近于零。

“可能还不用一千招呢。”声音贴在元曦耳边，元海的语气十分惬意。

“……”元曦没说话，只是猛地闭上眼。发间的星点更加璀璨起来，细碎的光芒顺着她的周身散开，细小的地狱之刃开始在她和元海之间游走，空气里传来细密的切割声，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刮擦布料。

本以为可以迫元海松开，可对方只是轻笑一声。

笑声一出，元曦就感觉到围绕在周身的利刃突然顿住了，紧接着，另一股更熟悉的气息从元海身上漫开，是同样为地狱之刃的波动，却比她的更流畅、更凝练。

那些原本要刺向元海的无形利刃，在触及这股气息时，像冰雪遇到热水般瞬间消融。

“真可惜，学艺不精呀。”元海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右耳的三枚蓝宝石金戒在光线下闪了闪，“这招可是我教你的，你这点水平，还不够给我挠痒。”他没有追击，只是解除了束缚，看着元曦转过身，眼里还带着些不服气。

“看好了！”身形突然往后一退，元海张开双臂，大量的无形利刃开始往他的手臂聚集。那些利刃原本看不见，可聚在一起时，竟在他的手臂外侧形成了两道银白色的光轨。“地狱之刃的……精髓所在。”

随着元海的动作渐渐凝实。不过瞬息，两把一人长的臂刃就出现在他的双臂外侧，刃口泛着冷光，连下方荒原的轮廓都被刃光映得晃了晃。

“又开始临场教学了……不过我喜欢。”元曦眼睛一眯，立刻学着元海的样子调动力量，想将游走于周身的地狱之刃也凝聚成臂刃。

可元曦的力量刚聚到手臂，元海就动了。

以远超声音传递的速度急射而来，臂刃划过空气时，发出刺耳的锐响。

元曦慌忙抬臂格挡，刚凝聚出雏形的臂刃撞上对方的刃口，只听“铮”的一声脆响，她的臂刃瞬间碎成无数光点，散在半空。

“太慢了。”元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旋身又是一劈，臂刃直逼元曦的腰侧。

元曦侧身躲开，风衣的下摆被刃风划开一道长口子，她借着躲闪的力道往后飞退，发间的星点变暗了些许。

再次调动力量，但臂刃的雏形刚开始在元曦的右臂外侧凝聚。可元海的攻击接踵而至，臂刃一次次劈下，她刚凝聚好的臂刃一次次破碎，银白色的光点在她周身散了又聚，像不断熄灭又燃起的萤火。

这样的循环不知持续了多久，元曦只觉得手臂越来越沉，仿佛身体有些不听使唤，每一次躲闪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下方荒原的轮廓在她眼里渐渐模糊，只有元海那道

“这是第三百招。”带着金芒的身影再次贴进，元海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寒芒几乎要贴到元曦的眼前，好在臂刃只撞上了元曦的格挡。

这次的力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重，元曦只觉右臂一阵剧痛，刚凝聚好的臂刃瞬间崩碎，整个人像被重锤击中，直直往下方的荒原坠去。

风在耳边呼啸，她想调动力量稳住身形，却发现右臂根本抬不起来，向上看时，又发现自己的半截右臂正慢悠悠地往下落，伤口处没有血，只有银白色的光点在慢慢消散，被元海的地狱之刃慢慢蚕食待尽。

伤口渗着血，元曦身上风衣早已褴褛不堪，贴在烂肉上又冷又黏。

“呵呵，”看着那半截下落的手臂，嘴角却慢慢勾起一抹笑，眼睛里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亮得惊人。“只花了三百招，我真得夸自己是个天才了。”

元曦深吸一口气，仅剩的左臂在身侧握紧，臂刃在眨眼间便已然形成。地狱之刃的精髓，就这样被她不算轻松的掌握。

可不等元曦打算出声自恋一下，上方突然传来气流的剧烈波动。

定神望去，元曦看见元海像流星般从半空俯冲下来，黑色风衣被气流撑得鼓起，双臂的臂刃泛着刺眼的银芒。

“阿善道，”旋身一击，整个身体带着一股旋转的力道，臂刃朝着元曦的头顶劈下。那力道之强，连下方的荒原都开始震动，地面的碎石被气流卷得往上飞。“修罗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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