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们继续吧

直到下方的欢呼声和赞颂声像潮水般退去，元曦还在用指尖无聊地捻着领口的纽扣。

黑色长发被塔内系统生成的风拂起，发梢扫过她的锁骨，她却没像往常那样抬手拢住。

眸子里的那片品红盛着快要化作眼泪的疲惫，视线越过走廊尽头的光带，落在走在前方的元海身上。

元海的步伐很稳，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抬手理了理袖口，眼睛扫过身侧躬身行礼的侍从时，没什么明显情绪，只微微颔首，示意侍从不必跟随的信号又随着他的念头，进入那些侍从的思想。

“这边。”呼唤声精准地传到元曦耳中。元海转向右侧一扇嵌着流动光纹的门，门扉感应到他的力量立场，无声向两侧滑开，露出里面氤氲着白雾的温泉区。

地面是暖白色的记忆金属和大量的纳米机械人，踩上去会自动贴合足型，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那是天国城特供的净化剂的味道。

隔断是半透明的晶体制成，能看到元海在对面倒映出浮动的光影，却看不清具体轮廓。

元曦刚站定，三个身材各异的女子便从侧门走出，她们穿着浅紫色的贴身侍服，耳后贴着淡蓝色的身份光点，走到元曦面前时齐齐躬身，动作整齐得像经过无数次演练。

“领导，让我们为您宽衣吧。”最左侧的女子抬起头，她的睫毛很长，眼神温顺，伸手就要去解元曦的外衣。

“不用！”身体猛地一僵，元曦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些，胳膊下意识抬起，动作和语气都尴尬到用力过度。“我自己来就好。”

元曦的声音有点低，黑色长发垂在肩后，发梢沾了点白雾，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试图避开女子的手。

“领导，这是我们的职责。”可那女子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指尖轻轻拨开她的手，动作轻柔却饱含坚持：“大人，这是我们的职责。”

另一个女子已经递过了柔软的浴巾，元曦看着她们眼底的认真，只能僵硬地站着，眼神看向隔断的方向，尝试向元海寻求帮助。

在隔断另一侧，元海已经靠在温泉边的玉石台上。

一名金发女子依偎在他怀里，光洁的后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的手环住元海的腰，头贴在他的胸口，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手指轻轻划着他腹部的肌理，动作带着依赖。

元海的手掌放在女子的后背，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左肩，刻意地过了一会儿才看向隔断，意念像丝线般缠向元曦：“妹，还习惯吗？”

“哪能习惯啊。”刚没入温泉，温水漫到元曦的脖颈，驱散了些许尴尬。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肩膀还正绷着，听到元海的声音传来，手指在水里轻轻搅动，溅起细小的水花。“我又不喜欢这样，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说话间，元曦瞥了眼身边侍立的女子，她们正端着浴巾一些其他物件，随时准备上前，这让元曦赶紧收回视线，满脸的无奈。

“哈哈。”元海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让怀里的女子抬起头。“作为强者，妹，你总有一天要学会习惯的。”

“他们可是通过层层选拔、竞争，才被选中来侍奉你我的。”低头捏了捏金发美人的下巴，元海眼睛里带着浅淡的温柔，那只手继续在女子的后背游走，意念传过去时，指尖正划过女子的腰际：“她们也以此为荣耀，拒了反而让她们不安。”

“……”元曦没说话，只是往温泉深处挪了挪，水没过下巴，黑色长发浮在水面，像一丛散开的墨。

她刚想抬手捋一捋头发，身边的女子立刻上前一步，手里拿着吸水的绢布，眼神里满是“请让我来”的期待。

元曦的动作顿在半空，和那名女子的四目相对，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重新坐好，双手乖乖放在腿上，任由长发在水里漂着。

不同于元曦的拘谨，另一边的元海已和侍女们聊得很开心。

“地狱之刃的核心，不仅是让它们水流一样聚成刃形，更要像锁链一样环环相扣。”

攀谈声穿过隔断，元曦侧了侧头，透过半透明的晶体，看到对面浮动的金色流光，知道元海在给那些女子演示。

能侍奉元海身边的侍女，可不会是只有容貌的花瓶，起码理解地狱之刃的运行原理还是没有问题的。

果然，下一秒就传来女子们欢欣的轻呼。

缠在元海身边的那些，和元海怀里的金发女子已经坐直了些，身体往他身边贴得更近，眼神里满是崇拜。

旁边的黑发女子下意识模仿着元海的动作，掌心也冒出几点细碎的光粒，却没坚持两秒就散了。她的嘴角垮下来，有点失落地咬了咬下唇，手指蜷缩起来，不敢对看元海的表情。

见到有“孩子”不开心，元海轻轻推开怀里的金发女子，伸手揽过那个失落的女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侧。他的手掌覆在黑发女子的手上，指尖轻轻按压她的掌心，眼睛温柔地看着她：“别急，气劲要跟着经脉走，像顺着血管流到指尖那样。”

接着元海抬起自己的右臂，掌心的力量瞬间涌动起来，无数细小的利刃顺着他的手臂攀爬，在小臂处汇聚成一道半透明的臂刃。

“看，这样就对了。”元海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轻轻碰了碰臂刃，刃身发出细微的嗡鸣。

靠在他身上的黑发女子眼睛亮了起来，赶紧按照他说的尝试，虽然过程不太顺，却也聚成了一个小小的刃形，当作匕首也勉强足够。

女子们的欢呼声传到元曦这边，元海的笑声也混在其中。

元曦抬起头，刚品了口侍女端来的饮品，元海的意念又传了过来，带着点调侃：“要不要过来看看？她们刚学会凝聚刃形，你过来还能再指点两句。”

“不了。”元曦的手指在杯壁上划了个圈，视线扫过身边侍立的女子。她们正安静地站着，眼神里没有催促，只有等待。她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意念回过去：“你们继续吧。”

拒绝了元海的邀请，元曦靠在温泉边的玉石台上，闭上眼睛，黑色长发在水里轻轻浮动。

温水包裹着身体，驱散了之前的疲惫，只是被几个不下水的人一直盯着，心底那点不自在，就像水里的涟漪，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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