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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皇帝像样了


真正让皇帝改变的,是一桩江南贪墨案。

灾民涌进京城,跪在宫门外哭天抢地。皇帝站在城楼上看着,脸色越来越白。

当夜,他没回宫,一头扎进御书房,翻卷宗查到天明。

第二日朝会,他当庭罢免了三位二品大员,下旨彻查。太傅惊得胡子翘老高:“陛下圣明!”

皇帝没笑,反而红了眼眶:“朕……朕竟不知,百姓苦至此……”

他开始认真听政,熬夜批折子,甚至主动找叶云溪讨教兵法。虽然依旧常闹笑话——比如把“屯田制”理解成“种菜自己吃”,但进步肉眼可见。

叶云溪冷眼旁观,回家对妻子嘀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那草包二哥居然开窍了?”

穆云漫正喝药,闻言轻笑:“二哥本就不笨,只是懒散。如今被逼到份上,自然要争口气。”

正说着,皇帝顶着黑眼圈来了,手里捧着新拟的税改方案:“漫儿帮朕看看,这么改可行不?”

穆云漫细细看过,点头:“思路是对的,但步子太急,易生乱子。”她提笔修改几处,“先试点,再推行。”

皇帝认真记下,又问叶云溪:“妹夫,军饷方面……”

叶云溪挑眉:“哟,陛下终于想起臣了?”

皇帝讪笑:“朕知错了……往后定不累着漫儿。”

叶云溪哼了一声,到底接过方案看了起来。

“像样了”

三月后,穆云漫大病初愈,进宫谢恩。

远远就听见朝会上皇帝中气十足的声音:“江北水患,拨银八十万两!谁敢贪一钱,朕摘他脑袋!”

穆云漫怔在殿外。

叶云溪扶着她,嘴角微扬:“啧,有点皇帝样了。”

散朝后,皇帝小跑着出来,额角还带着汗,眼睛却亮晶晶的:“漫儿!你好全了?”

穆云漫行礼:“劳陛下挂心,已大好了。”

皇帝搓手笑:“那就好那就好!朕新得了江南好茶,给你尝尝!”

茶过三巡,皇帝献宝似的抱出一摞奏折:“漫儿你看!朕自己批的!太傅夸朕进步大!”

穆云漫翻看奏折,批注虽稚嫩,却条理清晰,可见用心。她眼眶微热:“二哥……真的长大了。”

皇帝挠头:“朕总不能……一直让你操心。”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往后朝政朕自己扛,你好好将养,偶尔……偶尔帮朕把把关就行。”

叶云溪挑眉:“真不用我媳妇了?”

皇帝挺直腰板:“朕是皇帝!”

回府马车里,穆云漫靠着丈夫肩头,轻声道:“云溪,二哥终于像个皇帝了。”

叶云溪搂紧她:“嗯,傻人有傻福。”

他低头亲亲她发顶:“这下能放心陪我了吧?”

穆云漫笑:“好。”

岁末祭天,皇帝亲自主祭。

风雪中,他一步步走上天坛,诵祝文,焚祭品,动作沉稳庄重,再无往日跳脱。

群臣暗暗称奇。

叶云溪站在武官首位,看着皇帝虔诚的背影,突然笑了笑。

礼成后,皇帝跑来他身边,又变回那个憨笑的二哥:“妹夫!朕刚才没出错吧?”

叶云破天荒没怼他,只点头:“还行。”

皇帝乐得见牙不见眼,下一秒又愁眉苦脸:“对了,年预算朕算不明白,妹夫帮朕看看……”

叶云溪:“……”

得,还是那个草包二哥。

但至少,他学会扛事了。

风雪渐大,盖不住宫墙内的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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