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105

好的，我们继续推进剧情，在保持张力的同时，将冲突引向更可控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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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凛那日的“庇护”，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投入沈墨言心湖，涟漪久久不散。

那份混合着恐惧与复杂感激的情绪，让他面对周凛时，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拘谨。而周凛，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偶尔投来的目光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和盛堂”内部经过那次冲突，表面暂时恢复了平静。李堂主一系的人马收敛了许多，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间歇的沉闷。

周凛借此机会，以加强管理和防范内部倾轧为由，进行了一系列人员调整和规矩重申，权力进一步收紧。

沈墨言依旧扮演着他沉默而本分的角色，但系统的任务进度如同陷入泥潭，让他内心焦灼。他需要突破口，需要信息。

机会似乎在一个周末的夜晚悄然降临。

周凛心情似乎不错，在“迷迭香”顶楼的私人区域小酌。他难得地没有处理公务，只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沈墨言安静地在一旁侍立，添酒，控制着呼吸，生怕打破这短暂的宁静。

“听说过‘星火计划’吗？”周凛忽然开口，眼睛依旧闭着，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沈墨言心中猛地一跳。“星火计划”？他从未在警方的资料或系统的提示中听说过这个名词。

他谨慎地回答：“没有，少主。”

周凛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扫过他，仿佛要确认他是否说谎。“一个不自量力的老家伙，想靠着点小聪明，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他晃动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语气转冷，“有些底线，碰了，就是万劫不复。”

沈墨言屏住呼吸，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他不敢多问，只是垂首应道：“是，少主。”

就在这时，周凛放在一旁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接通。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周凛听着，脸上的慵懒渐渐被冷肃取代。“……确定了？……地点呢？……哼，果然按捺不住了。”他简短地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改变。

周凛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沈墨言身上。

“准备一下，”他命令道，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与不容置疑，“今晚，带你去个地方。多看，多听，少说。”

“是。”沈墨言压下心中的惊疑，应声道。

半小时后，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驶离了“迷迭香”。周凛坐在后座，沈墨言坐在副驾驶，开车的依旧是沉默寡言的阿泰。

车子没有开往任何娱乐场所或私人宅邸，而是驶向了城西一片待拆迁的旧工业区。

残破的厂房在夜色中如同巨兽的骨架，零星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更添几分荒凉与诡异。车子在一个废弃的仓库区附近停下。

周凛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点了支烟，幽暗的目光投向远处某个隐约有灯光透出的仓库。“等着。”他对阿泰和沈墨言说。

沈墨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他看到了仓库外围一些看似随意走动，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人影。

是警察！他们的站位和姿态，沈墨言在训练时学过，那是标准的布控蹲守模式！

警方有行动！目标很可能就是周凛口中的“星火计划”！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是巧合，还是周凛故意带他来看这场“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仿佛凝固。周凛耐心得可怕，只是静静地抽烟，仿佛在等待一场早已预知结果的演出。

突然，仓库方向传来一阵短促的骚动，紧接着是几声清晰的呵斥：“警察！不许动！”“双手抱头！”

行动开始了。

隐约可见仓库里的人影在慌乱奔跑，但很快被从四面八方突入的警察有效控制。

整个过程迅速、专业，没有听到枪声，显然是一次策划周密的抓捕行动。

沈墨言紧紧握着拳，指甲陷进掌心。他看到那些被押出来、戴上手铐的人，其中似乎有几个面孔，在“迷迭香”见过，是李堂主那边的人！

周凛轻轻吐出一口烟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像是在嘲讽。“蠢货。”他低语了一句，不知是在说谁。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驶来，车顶的警灯在夜色中无声旋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车子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停下，一名穿着警服、气质干练的中年警官推门下车，径直走了过来。

沈墨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名警官走到周凛的车窗前，目光锐利地扫过车内，在沈墨言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看向周凛。

“周先生，”警官的声音平稳，带着公事公办的力度，“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周凛掸了掸烟灰，神态自若，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王警官？确实很巧。我路过这边，看看以前的厂房，怎么，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王警官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们正在执行公务，抓捕一伙涉嫌重大经济犯罪和非法经营的嫌疑人。这里不太安全，周先生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原来如此。”周凛点点头，从善如流，“那就不打扰王警官办案了。阿泰，走吧。”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带着硝烟味的空气。车子平稳地启动，调头，驶离这片是非之地。

自始至终，周凛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与王警官的对答滴水不漏。但沈墨言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周凛是故意的。

他不仅知道这次行动，甚至可能……利用了这次行动，借警方之手，精准地剪除了李堂主的羽翼，削弱了内部反对他的力量，而他带自己来，是为了警告。

回到车上，周凛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直到车子驶回市区，他才淡淡开口，像是在对沈墨言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到了吗？这就是碰触底线的下场。有些游戏，不是他们那种级别能玩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危险：“而我的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沈墨言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只觉得那光芒冰冷刺眼。

他原本以为周凛只是盘踞一方的黑暗势力，如今看来，他更像一个冷静的棋手，连代表着秩序与正义的力量，在某些时刻，也可能成为他棋盘上的棋子。

自己这个身负任务的卧底，在他精心编织的网中，又算什么呢？这个认知，让他刚刚因为警方行动成功而产生的一丝振奋，瞬间荡然无存。

前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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