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解释


“那陆宗主赌赢了之后,是让不戒彻底戒赌?”张书将话题拉了回来。

卢正庭微微摇头,“倒也没有那般决绝,只约定了一年之内不得再赌。”

张书挑眉,语带调侃,“然后不戒大师就回明心寺,‘静心礼佛’了?”

“倒也不全因为此事,”卢正庭像是想起什么趣事,唇角微扬,“不戒大师戒赌的消息传开后,不少曾被他缠着邀赌的人,专程去他途经之处设局,偏在他眼前掷骰斗牌···”

“啊,那不戒大师也太惨了吧···”

张书唏嘘道,语气里却没半分同情。

她与不戒其实并无过节,相反,他离开北亭县时不仅送了她价值不菲的骰子礼物,还将最重要的《五三》功法送至她手中,绝对是最称职的“工具人”了。

可一想到若与那和尚碰面,必定要被他拎着缺牙的事狠狠取笑,张书便由衷庆幸他眼下这“被迫清修”的状态,心里对陆九归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她小心用舌尖舔过自己的上牙,感觉到新牙已冒出小半,心里估算着应该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她的牙就可以长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她再亲自上门拜访。

可惜那时候的不戒还在戒赌期,不然她不介意和他耍上几局,让他过过赌瘾。

“看来不戒大师并非执着专业赌术,类似如此的趣味博弈,他也是认账的?”

张知节轻抚下巴,若有所思。

“怎么,知节是打算一年后与不戒约上一局?”

“倒也未尝不可。”

张知节并未否认,反而提前预告了自己的算盘,“到时候我就和他赌,一片叶子落下,是正面朝上,还是背面朝上?”

卢正庭来了兴致,“这其中有何玄机?”

张知节坦率地道出自己的制胜秘籍,“多数树叶正面质地密实,背面叶脉稀疏,虽非绝对,但落叶时背面朝上的概率远高于正面。”

卢正庭闻言当即起身,走到窗边那盆精心打理的绿植前,毫不心疼地摘下十余片叶片,道:“口说无凭,一试便知。”

他将一片叶子举至齐眉,轻轻松开。

三人的目光追随着那片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的叶子,看它晃晃悠悠地飘落

“竟真是背面朝上···”

他接着又实验了几次,十二片叶子里,一共十片是背面朝上。

“原来知节还是位见微知著的人才。”

张知节心里得意,面上谦虚,“卢大人过奖了。”

见卢正庭对于这种自然概率的事情颇感兴趣,张知节便又说了几个案例,能当场验证的,卢正庭便立即验证,不能当场验证的,他也是提前信了三分。

正说到兴头上,卢正庭发现张书许久没有开口说话,正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出神。

他顺着张书的视线看去,发现她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湖边的小船上。

想到张书此时的状态,心里失笑,便建议道:“书姐儿可要去划船钓蟹?”

“钓蟹?”

张书的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圈起的“禁区”。

原来如此。

没想到当初田间偶然一次和他消磨时光的消遣,竟成了卢正庭回城之后的小爱好。

张知节并不知道卢正庭曾经和张书在田间钓蟹的往事,闻言便面露疑惑,卢正庭也不解释,神色坦然,丝毫不觉这有何不妥。

虽世人大多钟爱钓鱼,他钓蟹的爱好称得上少见,但同是放饵静待猎物上钩,有何不可?

想到此时正值秋蟹肥美的时候,张书没有犹豫多久,便答应道:“好,我要去玩。”

卢正庭转向张知节,却见他摇头婉拒:“此番入洛,我们走的是水路,在江上漂了一月有余,短期之内,我实在不想再登船了。”

卢正庭了然,朝外唤了一声:“双喜。”

一直守候在外的双喜应声推门而入。

卢正庭的目光在他进门时不着痕迹地扫过他的双脚。

果然,右撇子的双喜是右脚先迈过门槛。

“你带书姐儿去湖心划船钓蟹吧。”

“是。”

张书兴致勃勃地跟着双喜出去了。

不多时,两人的身影便出现在窗外湖畔。

双喜并未上船,而是抱剑守在岸上,他此时的位置能兼顾湖心小舟,也能在卢正庭有新吩咐时及时响应。

轻摇的小舟上,除了一名撑篙利落的小厮,还有一位清秀侍女侍奉一旁,此时正为张书轻轻摇扇。

小舟中央的小几上,各色鲜果点心一应俱全。

张书姿态全无拘束,待小舟划至下饵的区域,便利落地抛竿入水,随即惬意地拈了块点心品尝起来,刚吃完了糕点,一旁的侍女立即拿出香帕为她擦拭指尖。

很快就有一只螃蟹上钩,侍女立即鼓掌欢呼,给足了情绪价值。

那小厮则是轻声阻止了张书想要取蟹的举动,自己动手将紧钳住肉块不放的螃蟹取下,放入一旁的竹篓之中。

又换了一块新的饵肉,让张书再次抛入水中。

看见此景,张知节突然有些后悔拒绝卢正庭刚才的邀请。

“书姐儿似乎长高了不少。”卢正庭突然开口。

张知节收回羡慕的目光,含笑点头:“长了近四寸了。”

更确切地说,这一年张书就蹿高了近十二厘米,如今的身高足有一百一十五厘米。

想起张书初来时,原身那因营养不良而不足一米的瘦小模样,张知节不禁面露慈爱。

他的姐姐,终于够到了这个年纪应有的,健康身高的合格线。

张知节目测了一番张书此时与他们的距离,估算着如果她不故意探听,应该是听不到小楼里的动静的,便转向卢正庭,状似无奈地摇头轻叹:“孩子长大了,脸皮却薄了。”

对上卢正庭投来询问的目光,他压低声音解释:“小孩子换牙本是常事,她却偏偏不许我提,哎,每次说起都要与我置气。”

说话间,他又悄悄望了一眼湖面,见张书仍专注地品尝着糕点,似乎并未留意他们的对话,继续低声抱怨道:“自打缺了门牙,说话漏风,她竟连着好几日不肯开口,直到最近,才渐渐愿意多说几句话。”

“书姐儿早慧,心思灵透,自然比寻常孩子知羞耻、重仪态。”卢正庭开口替张书分辩。

“正是这话。”张知节失笑,“所以她这几日最怕撞见不戒大师,您也知晓大师的性子···”

卢正庭顿时会意,何止是怕见不戒,想必连自己也在这丫头的回避之列。

难怪他们入洛十日,张知节迟迟不曾登门,原是小姑娘正闹着别扭。

这理由虽然看似荒谬,他却当即信了。

他先前确实对张知节抵洛却不上门一事心存疑问,却并无半分怪罪之意,只当他另有安排。

如今看来,比起那些冠冕堂皇的托词,这个理由,反倒更贴合张知节对张书想法的看重。

想到张书平时对于自己形象的在意,卢正庭正色保证道:“放心,我绝不在书姐儿面前提及此事。”

张知节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多谢卢大人了。”

张知节心头一块石头才落地,卢正庭却眉峰微蹙,神色转为凝重:“有件事,须得先知会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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