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崔小姐，是不是很讨厌我
周慕斌拉过椅子让她坐下，自己蹲身从餐车下层取了小调羹，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才递到她唇边，“尝尝？我特意让后厨少放了糖，莲子也炖得烂。”
崔晓往后缩了缩，耳尖泛起浅红，“我自己来就好。”
伸手去接调羹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两人同时一顿，她慌忙收回手，低头盯着碗里的莲子，声音细若蚊蚋，“周慕斌，你不用这样的。”
周慕斌却没收回手，反而将调羹塞进她掌心，自己撑着桌沿半蹲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想对您好，跟您没关系，是我的事。”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以前我生病住院，你也是这样，守在我床边喂我。崔晓，我都记得。”
崔晓的动作猛地僵住，半晌，她放下调羹，起身就要走，“我之前是你助理，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周律，不用放在心上。”
周慕斌却快一步挡在她面前，没碰她，只是微微俯身，目光与她平齐，语气带着点委屈的霸道，“那显得我多没良心，我可不是那种人。”
崔晓无奈蹙眉，“其实你若是把这些精力放到别的女人身上，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周慕斌痞痞的一笑，“我就稀罕你，别的女人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甜汤碗，递到她面前，语气又软了几分，“汤还温着，喝两口再走。”
崔晓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她喝这个汤，带着些疑惑看向周慕斌。
周慕斌挑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这么看我干嘛？以为我下药了？”
“那你下了吗？”崔晓反问。
她跟了他三年，比谁都清楚，周慕斌看着玩世不恭，骨子里却带着世家子弟的骄傲，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了，就等你喝下去，然后把你扛上楼，睡了你。”周慕斌笑得更欢，指尖敲了敲碗沿。
崔晓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忽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撞了一下，手里的红酒洒了小半在裙摆上。
“对不起，对不起。”清脆的道歉声响起，带着几分慌乱。
她回头，看见一个穿着侍者制服的年轻女孩正手足无措地站着，手里的托盘还微微晃动。
女孩梳着马尾，眉眼间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杏仁眼，神韵格外相近。
周慕斌先认出了人，语气里带着些意外，“苗苗？”
苗苗抬头，看见周慕斌时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局促地绞着围裙边角，“周先生，崔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自从周慕斌断了资助，苗苗就要继续兼职赚生活费，听说这里招兼职侍者薪水高，就来试试，没想到会撞见周慕斌和崔晓。
崔晓看着她眼熟的眉眼，顿时就想了她。
这姑娘，还找过她呢。
崔晓看着她，表情很淡，“没事，下次小心点就好。”
她拿出纸巾擦了擦裙摆，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苗苗却更紧张了，她偷偷看了眼周慕斌，生怕他误会自己是故意接近，连忙解释：“我就是来做兼职的，不知道您也在这里……”
周慕斌皱了皱眉，这件事说到底，是他做的不地道。
说好了资助苗苗到大学毕业，结果食言了，才让她又要为生活奔波。
他下意识看向崔晓，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苗苗，心里咯噔一下，她该不是误会了吧。
周慕斌立马转移话题，忙说，“要不要去换件衣服，晚宴上准备了备用礼服。”
话音刚落，一旁的苗苗就连忙接话，眼里带着几分急切的讨好，“我知道备用礼服放在哪里。我下午帮忙整理过，我可以带崔小姐去楼上的休息室换。”
崔晓看了眼自己裙摆上的污渍，又瞥了眼周慕斌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点头同意：“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踩着地毯往楼上休息室走，苗苗走在前面，背脊挺得笔直，却总忍不住用余光扫向身后的崔晓，手指反复绞着侍者制服的下摆。
休息室里衣架上挂满了各式礼服，苗苗熟门熟路地挑出几件尺码合身的递过去，又贴心地拉上换衣间的帘子，“崔小姐，您慢慢换，我就在外面等着。”
崔晓挑了件月白色真丝礼服，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换上后衬得她气质愈发清雅。
刚拉开帘子，就见苗苗正对着镜子发呆，听见动静猛地回头，眼神里的慌乱都没来得及掩饰。
崔晓对着镜子理了理裙摆，状似随意地开口，“苗苗，从楼下到这里，你看了我十七次，每次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有话就直说吧。”
苗苗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往后退了半步，撞到身后的椅子发出轻响。“我、我没有……”
她下意识辩解，可对上崔晓沉静的目光，那些掩饰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垂着头小声说，“崔小姐，您是不是很讨厌我？”
崔晓有些意外，挑眉反问，“为什么这么说？算上这一次，我们才第二次见面，我没理由讨厌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
苗苗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抠着围裙边角，“因为我跟您长得有点像，周先生还资助过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故意靠着这张脸攀附周先生，其实我真的没有，崔小姐，你相信我。”
她抬起头，眼里蓄着泪水，却透着倔强，“我今天来做兼职，真的不是为了偶遇周先生。我只是需要生活，需要活下去，如果给你造成什么误会，我真的很抱歉。”
崔晓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崔晓想，如果她是个男人，一定会心生怜惜。
她不禁想起刚才在楼下的举动，以及上次两人见面的场景，崔晓唇角扬起，“苗小姐，你想多了。你们如何，不在我需要考量的范围。不过我很不喜欢一点，那就是别人把我当傻子。”
苗苗错愕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崔晓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苗小姐，你真的像自己表现出来的这么单纯坦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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