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毛骨悚然。
一旦关卡对上，很多蹊跷的事情不由分说浮到大脑。
贺泱有孕四月时，蒋四野忽然抽疯，在某次酒局回来跟她闹脾气。
质问她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贺泱温温和和的：“我怕打扰你。”
而且他不爱交待行踪，别人多问一句他都不悦，贺泱很会察言观色，首先就不敢触他逆鳞。
她想好好待在他身边。
想好好把宝宝生出来，像她，或者像他。
贺泱经过太多生死离别，她不嫌生活平淡，她喜欢安静地待在爱人身边，期待着他们的宝宝平安出生。
结果蒋四野还是不高兴，硬着声要她给他打电话。
贺泱好脾气地应他。
蒋四野亲她唇，亲着亲着力道就开始加重。
贺泱轻轻嚷了声疼，也有点担心宝宝。
蒋四野就停下了。
自这次以后，余下整个孕期，蒋四野一次都没碰过她。
“汪先生，”贺泱问，“如果一个男人厌烦别人查岗，却在某一天，要求你给他打电话，这是为什么？”
汪远思考一下：“求救？”
“不是。”
汪远：“求放过。”
“......”
“男人们在想干坏事前，总会先给老婆打个电话，”汪远笑，“打完后，至少可以确保几个小时内不受打扰。”
难过失控蔓延。
她到底还是难受的。
为自己。
为宝宝。
有钱的爸爸不在意一个两个小孩，他可以拥有很多小孩。
所以他放弃得那么快。
贺泱无法把恨意发泄到张雪仪和她的宝宝身上。
她恨蒋四野。
恨到心脏扭曲狰狞。
“就是很奇怪，”汪远狐疑，“张雪仪在医院干得好好的，突然要去国外深造，孩子一块带去了，这是打算长住？”
他的话给贺泱提了个醒。
蒋四野为什么突然把张雪仪和宝宝送出了国。
明明在国内就很好。
贺泱视线定在照片上。
某一刻，她打了个激灵，毛孔迅速蹿进寒意。
蒋四野是不是知道她去仁安医院查这些了？
她去安城时，蒋四野后面也去了。
段天华以死相逼，蒋四野不顾亲妈死活，是不是就因为知道她在查，所以急急忙忙地跟去了。
贺泱上个月查，张雪仪带着孩子这个月就出了国。
仓皇的，像是逃跑。
好似生怕被她抓到什么证据。
疑点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贺泱还需要一点佐证确认。
可她毛骨悚然。
若蒋四野早就知道她在查，早就知道她知道他外遇生子的事，却还能波澜不惊地面对她，作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不寒而栗。
他凭什么能若无其事。
他凭什么能不慌不忙。
他这是无视，是不在意，不在乎。
他原本就不在乎啊。
贺泱脸颊火辣辣的烧，为自己到此刻还在“爱不爱”和“在不在乎”中打转。
从他放弃峥峥那一秒，他就已经是她的敌人。
这种事汪远见多了，他提议道：“既然蒋四少选择把他们母子送到国外，就说明他不愿离婚。”
“他会保证你原配的地位，”汪远说，“其实若你自己能想得开，蒋家这种家族，对你，和你未来的孩子，都是好事。”
贺泱很轻的声：“我跟他不会有孩子了。”
“......”
“我这边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汪远说，“我还要在燕市生活。”
他查不到更多了。
或者说，他没办法再去查更多。
-
贺泱给曹英俊打了电话。
“英俊哥，”贺泱尽量压着牙齿寒意，“我老公是不是因为祈福娃娃的事找过你？”
曹英俊茫然：“啊，找倒是找过，但不是因为娃娃，他问我是不是跟你聊过医院的事。”
贺泱：“哪一天啊？”
曹英俊想了想：“他妈住院那天。”
“......”
就是她去仁安医院那天。
她猜得没错，蒋四野确实早就知道了。
曹英俊：“妹妹咋回事，小四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事，”贺泱疲惫，“他怪我没给他祈福娃娃，我哄哄就好了...这个电话英俊哥你别告诉他了。”
“卧槽这狗这么小心眼，”曹英俊匪夷所思，“这事赖我，我是大嘴巴，妹妹你放心巴拉巴拉。”
贺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蒋四野的电话进来。
贺泱猜都知道，她把蒋家长辈骂了一遍，那些人大约给蒋四野施压了。
接通。
男人嗓音低沉：“在哪？”
贺泱：“路上。”
蒋四野：“什么路？”
贺泱：“通往你心脏的路。”
找到后，剜了喂狗。
就怕他没有。
“......”蒋四野明显哽住，“受委屈了没？”
贺泱：“为什么这么问？”
“蒋家那些人...”蒋四野顿了顿，“你先躲着点，我明天回去给你做主，行不？”
贺泱：“自己回，还是整个‘团队’一块回？”
似乎没想到她有此一问，蒋四野沉默须臾：“自己。”
“那不好吧，”贺泱说，“就为了我这一点事，让你放下紧急的‘公事’，你别回。”
蒋四野：“......”
蒋四野：“你更重要。”
贺泱惊讶：“那你还把我自己扔下这么久？你不会是在‘工作’面前说工作重要，在老婆面前说老婆重要的...渣男吧？”
蒋四野：“。”
贺泱等了会。
她隐约摸到点胡搅蛮缠的感觉。
很顺手。
蒋四野没说话，应该断定她被鬼附身了。
贺泱：“那你现在回，天擦黑前我要看到你，不然我们就离。”
说完，贺泱把电话挂了。
不错。
她很有作精的潜力。
不知道蒋四野去了哪国，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就算对方不跟他闹，基本也是很困难的事。
贺泱随手拨通汪远发给她的电话。
是一个狗仔的。
她付钱让这位狗仔把蒋四野惊现私生子的事泄露出去。
狗仔：“没有照片和证据，我不好办啊，而且蒋四少查到我头上怎么办？”
“不用大张旗鼓，”贺泱说，“装作不小心传到一两位阔太耳朵里就行，你只管放饵，会自动匹配队友。”
比如在洗手间闲聊时无意间被人听到了。
有心人自会盘算。
狗仔的话最能让人捕风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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