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守候。
这话于贺泱来说，是最动听的情话。
她选择跟蒋四野站一块。
她不能让蒋四野在顶着蒋家压力的同时，再让他腹背受敌，承受自己这边的负担。
四个月后，蒋父撑不住了，率先松口。
蒋四野只愿带贺泱去医院看他，还是不愿回蒋家。
乌娴作为大嫂，不得不在中间斡旋。
她受命私下找了贺泱。
蒋父重病，现在是继承和分配财产的关键时期，集团不怀好意的元老和内、外戚虎视眈眈，蒋四野必须得回去，跟蒋首停一块面对蒋父去世后的风浪。
这关系着蒋家的安稳。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贺泱明白这点。
她让蒋四野回家。
蒋四野跟她恼了。
贺泱睁着剔透的眼，乖巧道：“我不能直接去你家，领证是法律层面，婚礼是家人朋友层面，你先回去，婚礼那天，你来接我。”
结婚证领得太仓促，或许属于激情冲动。
让他独自回家，让他冷静一下，若这段时间内他被家人劝服，想要反悔，那取消婚礼，她配合离婚。
她对自己的定位，跟恋爱时一样。
守候。
蒋四野回家后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婚礼赶在蒋父去世前如期举行。
也是因此，贺泱愿意承受来自于段天华等人的磋磨和薄待，也从不去告状。
她要跟蒋四野站在一块。
而不是当一个为他制造家庭烦恼的分裂者。
婚礼无人机事故，搬进蒋家，被蒋太要求学习规矩，怀孕，生产，孩子夭折，到今天。
其实一开始就错了。
41天的杳无音信，贺泱就该看出问题。
蒋父病重，蒋四野消失的这段时间，怕是遭了一场又一场的逼婚。
贺泱怀疑过，若非她那条耐不住性子的信息，蒋四野会不会就这样不打招呼的永久消失，在家人的安排下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
贺泱也不会再有碰见他的机会。
连个告别都没有。
而信息一去，又恰好给蒋四野提了醒。
她乖。
她省事。
她能解他的燃眉之急，又不会改变他自由的生活。
她全程被当成一个适婚的对象，乖巧的，省事的，做一个等待主人宠幸的宠物。
她如今的下场，是她自找的。
她的选择，都是她自己做的。
-
贺泱不要蒋四野的私产，她只是想提醒他，她发现了他娶她的真相。
不用再如此虚伪，做一副深情的样子出来。
蒋四野薄唇不愠不火地扯了下。
她尽可以把所有罪恶的帽子扣给他，反正他不是好人，也不标榜自己是好人。
自己老婆，他能怎么着。
“早点认清也好，”蒋四野淡漠，“既然知道我恶劣，就老实地待我身边，我这种人，为达目的，最会不择手段。”
贺泱仿佛陷进了鳄鱼效应。
她越想逃离，鳄鱼咬得越紧，她以为自己每一步都在自救，结果却告诉她——
除了激怒对方，收紧枷锁，别无用处。
蒋四野捏她耳垂，极为亲昵的姿态：“好好想想纪念日怎么过，有没有想要的礼物，别到时候我做主又嫌我专断。”
贺泱把他关到门外。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两遍。
是席乐的电话。
拿手机时，演唱会的门票跟着一块掉出来。
贺泱弯腰捡起门票，同时接通：“乐乐。”
席乐欢欢快快的：“四嫂你起床了没，怕打扰你睡觉，我硬忍到现在才给你打呢。”
“起了，”贺泱温声，“怎么了？”
席乐：“四嫂你知道小武吗？在咱们这开演唱会，我有票，咱们一起去听吧！”
“......”
贺泱手里那张内场票折射着亮光。
这么巧啊。
“还有汀汀姐，”席乐热情道，“她肯定喜欢。”
贺泱眼睛半弯：“她是喜欢，不过她有票了，谢谢你啊。”
席乐啊了声：“那四哥为什么还多给我两张票？”
“......”贺泱顿住，“你四哥给的票？”
“嗯呐，”席乐说，“四嫂你知道的吧，小武所在的经济公司有四哥的股份，他上学那会投着玩的，没想到发展得挺好，他平时不管，就是身边朋友想拿个票方便。”
贺泱不知道。
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滑稽融进眼底。
自从嫁进来，蒋太总骂她吃喝全靠蒋家，为了避嫌，也为了那点子窝囊的自尊，贺泱从不用蒋四野的关系做任何事。
她知道蒋四野产业很多，但她不会过问，怕惹他厌烦。
也怕段天华抓她把柄，说她用尽手段攀上蒋四野，就是为了给自己和娘家捞好处。
真是可笑。
她以为她跟蒋四野、跟蒋家的财权保持距离就能维持无用的自尊。
她的战战兢兢、小心谨慎，跟席乐大方自然的态度一比，显得那么虚伪，做作。
一股小家子气的清高。
好处一点没落着，辱骂是一句没少听。
“四嫂，你在听吗，”席乐还在说，“四嫂你们座位号是多少，咱们一块去啊，四哥是不是给你拿了个最好的位置...”
贺泱平静下来：“我花高价从别人手里买的票，不是他给的。”
席乐戛然噤声。
完蛋。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就是有种感觉，她闯祸了！
席乐仓皇着把电话挂了。
一转头就跑到席商面前求救。
五分钟后，工作间的门被推开。
贺泱头都没抬，“嘶啦”一声，干脆利落地撕开一块布料。
蒋四野眉心跳了下：“早上是去拿票的？怎么不告诉我想去演唱会。”
“不敢，”贺泱说，“票不一定拿到，骂一定少不了，离婚还要把这笔加上...”
蒋四野一秒失控：“你做梦吧！”
贺泱停了动作，抬睫。
蒋四野死死盯着她，咬字：“除非我死！”
贺泱弯唇：“没这么严重。”
她起身：“我只买到一张高价票，给汀汀了，我没有。”
“......”
贺泱望着他：“你再给我拿一张，我要最好最近看得最清的位置。”
蒋四野一腔情绪被错愕拦截。
懵逼中。
贺泱：“拿不到？还是送完了？”
“......”蒋四野睫毛扇了几下，“想坐台上啊？”
贺泱：“。”
似乎处在她首次开口求助的惊喜中，蒋四野舔唇，指尖稍稍颤抖地摸出手机。
理智烟消云散：“我让他们把中间那升降舞台改成沙发，只给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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