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出游3
灵泽又摆手说：“当然——我不是怕它变，也不是怕你喜欢它，我只是觉得……”
他说到这，声音已经细如蚊吟，眼神开始飘忽。
白姝瞬间恍然大悟，眯起眼睛：“你不是不想它变，是不想我再多契约一个你，对吧？”
灵泽彻底噎住。
白姝想起他原本的族群构造，灵泽族是可吞噬同类、靠融合能量进化的族群。
这也是她后面知道的。
现在这花显然是他早年间遗落的“能量芽核”，自成体系、吸收能量长大到临界点，如果有她这个“主源”的气息，也许真的能长成另一个“灵泽”。
不止是形似，而是真正的“分体繁殖”。
白姝缓缓一拍手，语气十分冷静：“所以，你是担心我把它捡回去，当你弟弟？”
灵泽低着头，脸颊竟泛起一点微不可察的红：“我……不想有弟弟叫你姝姝。”
阿狞终于没憋住，后头笑得整个人在地上滚。
冥漠靠着石壁闭眼，指尖轻轻点了两下，像是在安慰某个被情绪压住的系统。
凤埕嗤了一声，拍了拍翅膀：“啧，怎么不早吞，怕得还挺细腻。”
白姝看着眼前这个口嫌体正直、嘴上不说心里急得吞掉自己同类芽核的灵泽，忽然觉得这十年……她养得雄性们，是真有点意思。
只不过她也有点庆幸啊。
自己也不想拥有第二个灵泽。
一个灵泽已经够粘人了。
……
走出花海，再往北是一片低洼湿地。
草丛里积着水，空气里带着一点腥甜的味道，细长的藤蔓从树冠垂下来，静悄悄缠在脚边。虫鸣声密集，却并不刺耳，反倒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白姝踩进泥地，才刚走几步，就猛地停下。
“……这里。”她眯了眯眼。
“我记得了。”
她扭头看向身后那一团黑乎乎的身影：“阿狞，这里……是我遇见你的地方吧？”
阿狞没说话。
他站在一棵歪脖子树下，虫翅微张，眼神明显有些不耐烦，鼻尖轻轻皱了一下，像是对这片潮湿土地极为抗拒。
白姝眨了眨眼，发现他连靠近都不愿。
她转过身，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整张脸写满了嫌弃，但硬是没后退一步。
“你是不是不想来这？”
阿狞抿了抿唇，低声哼了一句：“这里味道恶心，又潮，又臭，还是以前虫巢的边缘地。”
“……我小时候也在这差点被恶心东西吞了。”
白姝愣了一下。
阿狞从不说自己成长的那点事情。
她看着他明显压抑着情绪站在那里，一双细长的瞳孔泛着一点躁动的红，整个身形都透着一股紧绷的压迫。
他是因为她要来，才勉强走到这儿。
白姝走回去，踮起脚尖，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短发。
“别怕。”她声音不大，语气却温软得很。
“你现在是我雄性了，不是以前那个被谁都能吞的。”
阿狞浑身一震。
他低头看她，眼尾的红渐渐褪去，声音比方才低了许多：“我才没怕。”
白姝笑眯眯地看着他没底气的嘴硬，一边继续揉，一边理所当然地说：“我知道你没怕，我就随便说说。”
阿狞耳朵微微发红。
……
夜色降临，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拂过山腰。
白姝挑了个风景极佳的地方搭建了一个木房。
木屋临着缓坡，下方是潺潺溪流，四周山影层叠，星光斑斓，仿佛整个天地都静下来，只听得见虫鸣和风声。
灵泽动作利落，在木屋四周织起一圈柔韧的藤蔓屏障，既能御风挡虫，又不影响夜色流通。
他系藤的手法依旧优雅精致，仿佛在布置什么仪式，而非简单的防护。
阿狞和凤埕则结伴去了林中狩猎。
阿狞擅潜，凤埕善捕，两人合作无间，往往能在短时间内带回最鲜活的猎物。
木屋内灯光柔和。
白姝坐在屋前，抱着一杯热茶，身侧是静默不语的冥漠。
他一如既往地沉默，像影子般守着她，从不说话，也从不离开半步。
白姝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自从他有了女儿之后，不仅不再事事谨慎，连那原本冰冷克制的样子都懒得维持。
以前的冥漠再怎么沉默，也会事事亲为。
如今倒好。
他直接把自己脑海中的传承、战斗技巧，甚至那点难得的精神力运转图全都塞进他女儿识海里，美其名曰“让她早点学会保护自己”。
结果人自己呢？
什么都不管了。
夜风轻缓，白姝靠着椅背，忽然想起白天在湿地边捏着阿狞脑袋时，这家伙眼神露出一闪而过的羡慕。
她回头瞥了眼身边的冥漠。
这家伙，从头到尾都没说一个字，坐得笔直得像棵树，一双眼半阖着，神情冷清得很，仿佛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白姝心头一动，忽然伸出手，毫无征兆地落在他头顶。
“你在想什么呢？”
冥漠愣住。
他的头发柔顺又带点细密的蓬感，指尖一压，竟意外地软。
白姝手一转，熟练地揉了起来，指节在他发旋上打着圈，跟揉阿狞那天一样，动作随意得像在哄一只不太听话的雄性幼崽。
冥漠却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一双眼睁开，眸中浮现出极其罕见的、近乎呆滞的震惊。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她，过了好几息，才慢慢反应过来似的，眼睫微颤，却没有推开，也没有说话。
任由她揉着。
白姝越看他这副“被宠幸了”的表情，越觉得有意思，唇角止不住地翘起来。
正揉得起劲，忽然间，她手下一顿，眉头皱了起来。
冥漠身上那股原本清冷的气息，开始出现细微的浮动。
淡淡的灼热气息像是从他体内某处逸散出来，明明他坐得老老实实，可她指尖却能感受到他肌肤下那股急速上涌的热度。
白姝眯了眯眼：“冥漠。”
他垂着眼，不说话。
白姝慢悠悠地收回手，盯着他，语气直白：“……你不会发情了吧？”
冥漠指尖一动，却没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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