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能不痛吗？
季小棠犀利言辞怼得她无地自容，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剥光了衣服示众。
她知道自己今天在季小棠这里是讨不到半点好了，但又不甘心就这么彻底失败。
她转向秦妈妈，挤出一个可怜委屈的表情，试图再次解释，哪怕能勾起秦妈妈一丝旧情或心软也好：
“秦阿姨......不是的，真的不是小棠姐说的那样......您听我解释，当初我爸妈他们，他们也是一时糊涂......他们还是很喜欢南辰哥的，您和我妈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我心里一直是很敬重您......”
“薇薇。”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妈妈打断了。
秦妈妈没有再看她，目光有些空茫地望着前方，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孰是孰非，再争论也没有意义。”
她语气平淡，带着隔阂：“小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是我一直念着和你母亲的情分，也把你当成自家的孩子一样宠着，倒是宠的你越发不知分寸了。”
“我看，你回国也有一段日子了，还是回德国吧，你母亲应该很记挂你。”
“以后，我们家的事，你还是不要再过问了。”
“南辰的事，你也更加不要掺和。你们都不是孩子了，做事情，要想想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这些话，轰然落下，彻底隔绝了徐薇与季家所有的可能。
如此直白，如此不留余地。
徐薇伸出去想要抓住秦妈妈胳膊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连最后那点强装出来的委屈和可怜都维持不住了，只剩下难堪。
她看着秦妈妈那疏离冷漠的侧脸，又瞥见旁边季小棠那毫不掩饰的冷嘲眼神。
终于明白，自己所有的算计和表演，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和脸面留在这里。
“刘妈，送客。”
季小棠不再看徐薇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直接对刘妈吩咐道。
刘妈上前，态度再明显不过。
徐薇站起身，在刘妈“请”的手势下，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个她曾经费尽心思想要挤进来的地方。
她一走，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
季小棠看着徐薇消失的方向，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种人，不把话说绝，永远不知道收敛。
她转过头，看向母亲：“妈，还好您没老糊涂。”
秦妈妈依旧坐在沙发上，什么也没说，脸色复杂，疲惫不堪。
徐薇出了季家别墅，直到坐进自己那辆昂贵的跑车里，用力甩上车门。
她将手里那只价格不菲的爱马仕包狠狠摔在副驾驶座位上，仿佛要将刚才所受的屈辱和难堪都发泄在这个无辜的物件上。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因为极度气愤而扭曲的脸色。
她死死攥着方向盘，指甲几乎要嵌进真皮包裹的方向盘里。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季小棠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以及秦妈妈最后那冰冷决绝的话。
难堪！羞愤！还有一种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羞辱感！
她徐薇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都是因为那个林筱筱！
如果不是她，季南辰怎么会对她如此冷漠？
秦阿姨又怎么会态度大变？
季小棠又凭什么那样指责羞辱她？！
半晌，她猛地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她知道，光是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拿起手机，快速翻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画廊那边约的怎么样了？”
“约好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回答道。
“嗯。”徐薇应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知道了。”
她利落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回中控台。
发动车子，她透过后视镜，最后看了一眼那栋气派的别墅，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带着恨意的弧度。
季家这条路是彻底走不通了。
但是，还没完呢。
这口气，她非出了不可！
晚上，季南辰下班回家，神色与往常无异，甚至比平时话更多了些。
林筱筱也默契地没有再提起昨天那惊心动魄的事情，仿佛那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醒来后生活依旧要继续。
他们依旧一起做饭，吃饭，洗澡，然后相拥而眠。
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林筱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
那力道，有着深入骨髓的不安。
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在黑暗中。
她没有挣脱，只是更深地依偎进他怀里。
两天的时间在一种平静中悄然滑过。
转眼到了周末。
这天，林筱筱醒得比季南辰还早。
窗外天光微亮，她就轻轻拿开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悄无声息地起床了。
她下楼，简单地热了牛奶，烤了面包。
季南辰醒来时，看到她已经穿戴整齐。
洗漱完，吃早餐。
吃完早餐，林筱筱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包，看向他：“我们走吧？”
季南辰看着她比自己还着急的模样，浅笑点头：“嗯。”
三十分钟后，他们来到季南辰复诊的诊所。
一上楼，林筱筱就四处打量。
这家心理诊所一看就很高档，环境雅致，隔音极好，走廊里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林筱筱本就有点紧张，这下，更紧张了。
不过面上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
一入内，李医生看到她，又看向季南辰，用眼神询问。
季南辰点了点头，而后给他们相互做了介绍。
简单寒暄两句，李医生则对林筱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医生看似五十上下，是个很温和的大叔，林筱筱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来的路上季南辰也跟她说了，这位医生是他父亲的好友，从业几十年，很专业。
她跟着季南辰在沙发上坐下，李医生也在他们对面坐下。
她看着他和李医生交流，那一刻，她一直强装镇定的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
如坐针毡。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格外难熬。
二人随意聊着，李医生开始循循善诱地提问，从最近的睡眠、饮食，到情绪波动，再到最近发生的事情。
季南辰起初回答得很简略，甚至有些回避。
但在李医生温和而专业的引导下，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慢慢放松了一些，开始断断续续地述说。
林筱筱就那样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她听到他用平静得近乎麻木的语气，描述着那天他失控的事情。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
她死死咬住下唇，提醒她保持清醒。
李医生也很平静，对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接着又说起了他的心结。
林筱筱听在耳里，这些她已知或未知的细节，此刻从他口中亲自说出来，远比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转述更加震撼，也更加让她心痛如绞。
她终于深刻地理解了他那些敏感和不安源于何处。
经年累月的痛苦在他身上刻下了伤痕累累的烙印，能不痛吗？
整个过程中，季南辰都很平静，也没有看林筱筱。
但林筱筱知道，他允许她坐在这里，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勇气。
他正在将他最不堪、最脆弱的一面，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问询和疏导告一段落。
李医生和季南辰讨论着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和药物调整。
林筱筱依旧沉默地听着，将医生的每一句嘱咐都牢牢记在心里。
结束后，季南辰站起身，脸色比进来时更加疲惫，眼神深处，虽然依旧压抑，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他转过身，看向了林筱筱。
林筱筱也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季南辰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力道很大，仿佛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
两人和李医生告别，一起走出了诊所。
站在阳光下，季南辰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而后看向她，笑着说：“要不要看个电影在回家？”
(https://www.24kkxs.cc/book/4249/4249738/43143537.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