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攻防转化。
林东并没有对孙建民的离场有什么意见，而是面不改色，对着在场的警员继续道：
"审批报告，我马上去找市局领导协商，大家先按部就班的调查，首先是小浑蛋的背景资料，人际关系，作为当时江海市有名的街溜子，我不相信调查他会很困难。"
"其次，对他的家庭背景，进行相应的调查。最后，仔细排查小浑蛋消失的地点，以及消失前的标志性事件。"
"是！"陈少康率先站起来回应。
其余的警员左看右看，才缓缓开口，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
"程局长，这个林东脑袋是不是坏掉了，他竟然要调查一个虚无缥缈的失踪人口，还要立案侦查！“孙建民走出办公室，立马给区公安局的局长程国林打去了电话。
程国林一听林东要调查小浑蛋失踪的原因，还要立案侦查，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有病吧？"
"谁说不是呢！我看就是单纯没事干！“孙建民流露着委屈。
他本就在区刑侦队副队长的位子上坐了好久，本想着王海强这次升任市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孙建民刚好接替他的位子。
没想到上面竟然从治安科调来那么一个家伙！
可想而知他心里的愤慨！
”程局长，我不是打他的小报告，可他现在做的确实有些过火。您也知道，这些年从咱们刑警队走出去的领导很多，大都身居高位，他现在那么一搞，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东这不是给我们刑警队抹黑吗？”
孙建民表面上说得义正言辞，但还是奔着打林东小报告的名义上去的。
说一千道一万，小浑蛋的失踪太过于蹊跷，而且未满年限就被核实销户，在流程上绝对不够严谨。
而且在失踪人口的定义上，小浑蛋也完全不符合。
这或许是当初那位领导干部疏忽大意，也或者是另有他因，但无论如何都会对其有很大的影响。
要是真让林东调查出了什么，那位大咖可是严重失职！
程国林倒吸一口凉气，缓缓道：
"这个事情我会亲自跟他交涉，胆子太大了！对案件无中生有，这完全是畸形的政绩观，我看他是想功劳想疯了！"
挂断电话后，程国林对面的人微微皱眉，接着问：
"程局长，你的意思是说，林东想要把几年前的一个失踪人口，列为刑事案件?"
"对啊！这不是荒唐吗？这比翻案更打人脸！翻案最起码还有点理由，多少说得过去！可这个呢，完全是针对人嘛！更别提当初在刑警队任职的那位领导已经在省厅任职！还是全省“打非扫黄”行动的办公室主任，完全是实权在握！”
程国林愁得不行，如果他纵使林东立案进行侦查，不加以阻止，那这位大咖怎么想?
你程国林是区公安局的局长，你命令不了一个小刑侦队长?
是你程国林难为我，还是那个刑侦队长要为难我?
答案显然易见！
"等等！"赵波转动两下眼珠子，接着道：
"程局长，你觉得你还能命令动林东吗？或者是说，他听你的命令吗？"
"这..."程国林沉默了，他确实没有把握！
表面上，程国林是林东的上级领导，林东要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但所有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绝对！
林东行事张扬，背靠秦正中，高俊山。
甚至摇摆不定的李艳秋有时都选择支持林东。
市委班子几乎都能为他讲话，这个时候就显得程国林是如此的卑微，也注定了林东不会听他的命令，最起码私下里不会听，这个案子他还是会调查的。
“那您的意思是...”程国林看向了赵波，知道他与林东并不对付。
赵波没有很快地开口，而是自顾自地沏满了一杯茶，缓缓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看林东同志就是人中龙凤。这样的人恃才傲物，不吃几次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他想查就让他查嘛，你说呢?"
这话意味深长，程国林是多少年的老狐狸了，自然听懂了里面的弦外之音。
“而且他选择的这个事情，立为案件很有说法。”赵波开始暗示道。
“您的意思是..."
赵波吐了口浊气，继续道：
”那个年代在江海市的失踪人口很多，为什么他单挑小浑蛋的案件立案，而不是选择其他的，这还不够明显吗？你想想，那个时候负责刑侦队的人是谁?"
"不会吧！林东敢针对他?"程国林心有余悸地咽了一口唾沫道。
"还有他不敢干的事情吗？就随他去吧，我记得你不是马上要去省厅开会了吗？我觉得可以稍微..."赵波笑道。
"我懂了。"程国林很是上道的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赵波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了不经意的笑容。
他并不打算阻止林东，反而还要支持他，因为林东即将迎来一个大麻烦！
......
不出所料，林东并没有找直接上级领导程国林汇报，而是找到了市局一把手，市委副书记高俊山。
按道理来讲，林东这个级别还没有资格直接找副书记汇报工作，也不能越级上报。
可他是林东，与常人不同。
"林东！你在胡闹什么！刚刚调任刑侦队的队长，你就给我整这幺蛾子?对失踪人口的核销是经过严密程序的，你重新把这个事情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讲，还要立案侦查，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高俊山第一时间也彻底茫然了，这个林东真是疯掉了，没有案子就从这里面找?
如果让当初负责这个流程的大咖看到，还以为林东故意找茬呢！
”高局长，您觉得这个流程合理吗？人只是失踪了几个月而已，就被确定为死亡，这是不是离谱了？"林东不依不饶道。
"怎么离谱了，特事特办吗？谁不知道小浑蛋的名号，那就是街边的小混混，那个时候消失不见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此人作为多端，万一畏罪潜逃呢？"高俊山不解地问。
他十分不理解，林东为什么要在这上面较真！
“我觉得太蹊跷，那个时候的小浑蛋在社会上很有影响力，就那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就算畏罪潜逃，也没有任何的征兆啊。”
林东指出了疑点，小浑蛋算得上当初的江海市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就算是犯了事也不会跑出江海。
一旦跑出了江海，会被人耻笑一辈子。
他不是亡命徒，只是一个社会的边角料，而且所处的年代不一样，这样的人最爱面子！
一个爱面子的人，宁愿死扛，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界。
“你的意思是说，小浑蛋是他杀，而不是失踪?”
高俊山也曾经负责过治安，刑侦类的工作，对于林东提出的质疑，他还是立马联想到了一些。
“对！而且他当初消失的地方正是在夜店里，现在他的名字叫做国色天香。”林东缓缓道。
嘶！
听到国色天香这个名字，高俊山忍不住皱了皱眉，国色天香的名号确实太响了！
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响彻了江省，影响力首屈一指。
甚至在社会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你可以不知道市政府的大门往哪里开，但一定要知道国色天香的门口朝哪边！
"你能确定这个小浑蛋是他杀吗？"高俊山又问。
"十分确定，种种迹象表明，这里面透露出不对劲。”林东十分肯定道。
高俊山瞥了一眼林东，知道他无利不起早，也知道他不会莫名其妙的想要调查这么一个案件。
或许是老领导的意思?
高俊山不清楚，他只知道杨利民很赏识林东，但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
"你先出去吧，半个小时后我给你答复。"高俊山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好。"
林东咧嘴一笑，知道八九不离十，这个事情大概率是成了，因为高俊山马上就会打电话给杨利民。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老领导，林东要调查一个......"高俊山把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
“这个案子那么奇怪?指名道姓地要查找一个失踪人口，还要立案侦查，有点意思。”杨利民纵使是老江湖，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缓过神来。
他知道林东见过何超雄之后，肯定会有所行动，但是没想到从这里入手。
这个突破口，确实令他没有想到。
"当初核销的负责人是...."杨利民微微皱眉问。
"省厅季明军！"高俊山苦笑道。
呼！
杨利民稍微一顿，林东这次招惹的人，够硬，确实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林东知道这次面对的庞然大物是谁吗？"杨利民张嘴问。
"这个我不清楚。"高俊山摇头道。
"你旁敲侧击告诉他。”
杨利民挂断电话后，苦笑地摇了摇头，对着在一边坐着的骆山河道：
“我没想到林东的胆子那么大，连他都敢招惹。说实话，这个人我暂且并不想招惹，因为他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骆山河愣了愣神道：“如果他强行入场呢？"
"我也不知道，顺势而变吧。”杨利民抿了一口茶水，缓缓摇头。
这次的切入点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老领导，您不觉得这次攻防转化了吗？林东为什么偏偏要找高俊山批文件，而不是找他更信赖的秦正中?”
骆山河猛然开口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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