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变故
安禾原本是打算在镇上酒楼吃中饭，
结果一上午死活没抢上付钱的沈安怀怎么说也不同意。
他是看出来了，小妹是不可能让他付款了。
“行，那我们买些包子在路上吃吧。”
安禾没法，只得妥协。
沈安怀原本带着干粮，
但是想到安禾怕是不喜欢吃，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
在包子铺，安禾看大哥抢着付钱都快急眼了，终究是让他付了包子钱。
“王哥，给你。”
沈安怀把包子递给赶车的王哥，
王哥推辞了几下便也收了下来，大口吃了起来。
安禾和沈君仁也拿着包子准备吃。
“这几个带给爹娘他们尝尝。”
沈安怀把包子给多买了几个，又把自己的包子跟多的那几个包到一起。
想着一会趁他们不注意，自己偷偷吃带的干粮。
却见安禾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原本正打算吃包子的沈君仁，也把到口的包子放了下来。
“我还不饿，想着晚点吃来着。”
沈安怀讪讪解释。
“那我也晚点吃吧。”
安禾作势把包子放下来。
“别别别！趁热吃才好！”沈安怀连忙抓起包子咬了一大口。
安禾心下微软，又有些无奈。
回去的路上，三人明显比来时熟悉多了。
吃着包子聊着天，连之前比较沉默的沈君仁都开朗了一些。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回了家，却见家里大门虚掩着。
沈安怀和沈君仁带着王哥开始卸车。
安禾则提着江回要的药材，推开门走进了院子。
怎的这般静悄悄，院子里也没个人。
院子静悄悄，堂屋的门却是关的紧紧的。
安禾心下诧异。
家里莫不是没人？
她一边疑惑着，一边推开堂屋的门。
却见沈明德，张氏，孟氏以及小侄子沈君礼都在堂屋。
沈明德眉头紧锁，张氏面带愁容，孟氏垂首立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见到安禾进来，几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像是没听到外面的声音。
“小妹，你回来了！！”
看到安禾，孟氏像是抓到救命稻草，
语气倒是比昨天还要热情几分。
“小禾回来了啊。”
张氏见到女儿，抬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倒是没了早上的激动和欢喜。
“爹娘，这是怎的了？”
明显压抑的气氛，让安禾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
“等你大哥来了，一起说吧。”
沈明德看着这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叹了口气，又清咳了几声。
唉，女儿刚回来家里便闹成这样，这真的是……
外面沈安怀几人很快把东西卸完，
辞别赶车的王哥之后，便带着沈君仁走了进来。
在等沈安怀的时间，安禾借送药从江回那儿问清了原委。
原来，今天一早，安禾他们前脚刚走。
后脚韦氏便回西厢拿了个包袱出来，
说是要回娘家，怕是有些时日不能回来。
自从昨日忽然找见了女儿，张氏的心情便一直在兴奋和喜悦中。
现下一听这韦氏的话，便有些恼怒。
她自认为作为婆婆，在村里已经很是明事理了。
两个儿媳要回娘家，她一般都不会阻拦，
虽是不多，但总会收拾些吃的喝的让她们带上。
但是回娘家，你怎么都要提前商量，哪有这说走就突然就走的。
特别是家里现在这情况，还短时间不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
“你娘家有什么事我怎不知。”
“安然和君兰需要人照料，你怎的说走就走。”
张氏说完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严厉，
想到这儿媳自嫁进沈家也是恪守本分，语气不由得又软了下来。
“老三家的，今天太过突然。”
“你若是想家，明天吧，等你大哥回来，我让他和君仁租个牛车陪你回去一趟。”
谁知平时一直恭顺有礼的韦氏，这次却是毫不退让。
“娘，这事我已经提前几月跟相公商量过了。”
“他是同意的。”
韦氏态度仍是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强硬。
正当张氏恼怒时，小君兰却过来叫张氏，说是她爹找奶奶。
于是，在沈安然的劝说下，韦氏提着包袱就回了娘家。
待得韦氏走了好一会，沈安然才跟张氏说，他要跟韦氏和离。
张氏原就觉得韦氏这回娘家很奇怪，这下彻底明白了。
什么儿子要和离，这是韦氏不想过了。
“你这三嫂，我都说了你三哥有望恢复。”
“偏是不信我老头子。”
江回捻着胡须连连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
这小娘子没福气，怎的就在这节骨眼走了呢。
“不是，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说过了？”
“怎么我都没印象？”安禾原本还在唏嘘韦氏的事。
听着江回的话，忍不住反问。
“我们第一天诊脉的时候，我不就说调养需要些时日么？”
江回理直气壮。
安禾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虽她隐约知道江回定能让沈安然恢复一些，
但因着太过匆忙，她也还没仔细问过江回沈安然的病情。
不过今早江回让她买药，她其实便知应该有方。
但是，她知道沈家人不知道啊。
沈家众人估计还以为江回所谓的医术只是那富户中的寻常大夫呢。
沈家人怎会知道，这位看似寻常的老大夫，真有妙手回春之能？
三年沉疴无人能治，谁信路边随意见到的老者能力挽狂澜？
更别是还是在昨天那样仓促混乱的情况下遇到的。
“你这丫头，出来之后越发没规矩了。”
“以前的谨慎沉稳呢。”
看到安禾的白眼，江回也毫不示弱。
“您把规矩做全了，再来说我吧。”
安禾再回一个白眼。
“也就你敢这么跟我老头子说话！”
江回瞪眼，却又拿她没招。
说回堂屋，沈明德简要的说了老三要和离的事。
气氛瞬间凝固。
“娘，弟妹许是一时跟三弟拌嘴了。”
“过些时日想开了便好了。”
沈安怀看着爹娘愁苦的样子，劝解道。
“韦氏这次恐不是一时想法。”
“听那意思，几个月前她便已经起了心思。”
“只可怜了安然和君兰了。”
张氏摇摇头，心下悲凉。
“爹娘，没事的。”
“还有我呢。”
沈安怀安慰着母亲。
听他这么说，孟氏眉头紧锁，却也没说话。
张氏听到他的话，却像是更愁了，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一直低着头的沈明德，抬头看了看大儿子一家，忽的说道：
“就着今天这个事。”
“我也说件事。”
说着沈明德揉了揉头，似是下了什么决定：
“老三的事暂且不说。”
“我跟你娘上午商量了一下。”
“今后我们便是分家吧。”
沈明德的话一出，沈家众人神情各异。
“老大，你们家单独分出去过。”
说完，沈明德又补了一句。
孟氏闻言眼前一亮，脸上的喜色差点收不住。
但是这喜色只维持了一瞬，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慢慢收住，愁容爬了上来。
“爹，在说三弟的事，怎的突然就说到分家了！！”
沈安怀猛地站起。
现下这一团乱麻，怎么就要分家！
还是把他一家分出去。
“老大，君仁也快到娶妻的年纪了。”
“君礼也不小了。”
“现在分家，也是使得。”
沈明德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爹，娘，儿子不同意！”
“扑通”一声沈安怀跪了下来。
“儿子不分家！”
沈君仁见状拉着弟弟沈君礼也跟着跪了下来。
现在这情形分家，可不就是把他们一家撇了出去，独自去逍遥吗。
“老大，爹娘这都是为你们好。”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君仁君礼想想。”
张氏看着跪了满地的儿孙，声音哽咽，满眼不舍。
她也不想分家，
可今日韦氏的突然离开像一记警钟，让她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他们家确实是个拖累。
况树大分枝，老大媳妇的不满她也不是没有看到。
老三媳妇的出走，让她突然意识到在这样下去，恐更要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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