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爱的治愈（17）
窗外是北城灰蒙蒙的天，一如司承此刻在娱乐圈的处境——阴云密布，前路不明。
这段时间司承表面平静，但乔然能感受到他深埋的焦灼，以及偶尔在深夜惊醒时，攥紧她衣角的力度。
余放像一条隐匿在暗处的毒蛇，是对司承最大的威胁。
乔然知道，不彻底拔掉这根刺，司承永远无法真正安心，他的星途将始终悬着一把利剑。
不能再等了。
她必须借助更强大的力量。
记忆如同精密的数据库，她想起穆云深当初给自己的加密联系方式。
手指在一次性手机的按键上微微停顿，乔然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将那串复杂的符号和数字发送了出去。
信息内容简短到极致，只提及“余放”、“司承”，以及“互利”。
回复来得比她预想的更快，同样简洁，只有一个时间地点：次日下午三点，北城一家以隐秘著称的会员制咖啡馆包厢。
.......
当乔然推开包厢厚重的木门时，穆云深已经在了。
他穿着熨帖的深灰色西装，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更衬得他侧脸线条冷硬，气场沉静而迫人。
他抬眸，目光落在乔然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眼前的女子容貌清丽，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眸，沉静坚定，甚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通透和……仿佛知晓一切的从容。
这与他调查到的“司承身边那个来历不明的小保姆”的形象，相较甚远。
“乔小姐？”穆云深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他没有起身，只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穆总，冒昧打扰。”乔然在他对面落座，脊背挺直。
侍者悄无声息地送上两杯手冲咖啡，又悄然退下，带走了最后一丝声响。
“乔小姐的信息，很有趣。”穆云深没有碰咖啡，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了一下，目光锐利如鹰隼，“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那个联系方式的？据我所知，它并不对外。”
乔然心知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
她垂下眼睫，看着杯中氤氲的热气，脑中飞快运转。
直接坦白？
那只会被当成疯子。
“有些渠道，总会在特定的时候，为特定的人打开。”
她抬起眼，迎上他探究的视线，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深究的意味，“穆总只需知道，我对您没有恶意，对司承更是。我的目的，与信息里说的一样，扳倒余放，这对您，对司承，都是好事。”
她巧妙地避开了具体来源，将重点拉回到合作本身。
穆云深深邃的眼眸眯了眯，审视着她。
眼前的女人，冷静得不像话，面对他的压迫感，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有种成竹在胸的沉稳。
她含糊其辞，却又精准地抓住了关键——互利。
这勾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他见过太多人，谄媚的、畏惧的、别有用心的，却少见这样……
他没有继续追问那个联系方式，聪明人懂得适可而止。
他身体微微后靠，靠在椅背上，姿态看似放松，眼神却依旧专注：“余放不是小角色，动他，需要足够的理由和……代价。乔小姐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司承，或者说为了你的一句‘互利’，去惹这个麻烦？”
“不是为我，也不是单纯为司承。”乔然语气笃定，“余放手脚不干净，树敌颇多。他倒台，空出来的资源和位置，穆总难道没有兴趣？而且，他某些涉及灰色地带的生意，似乎与穆氏集团某些边缘产业有过不太愉快的摩擦……清理门户，或者分一杯羹，对穆氏而言，利大于弊。”
她的话点到即止。
穆云深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震惊，随即被更深的探究取代。
她竟然知道得这么多？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小保姆能接触到的层面。
他对乔然的身份背景产生了更强烈的好奇，但面上不显。
“看来乔小姐做了不少功课。”他语气依旧平淡，但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说说看，你想怎么合作？”
“我提供信息和方向，确保精准打击。穆总负责调动资源和执行，确保一击必中。”乔然清晰地说道，“余放税务有问题，而且，他喜欢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控制圈内的艺人，并且喜欢留有证据。具体细节，我可以后续提供。我们需要找到那些被他控制过但敢怒不敢言的人。”
穆云深沉默了片刻，包厢里只剩下咖啡微凉的香气。
他在权衡，在判断。
眼前这个女人，神秘，冷静。
最终，他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轻轻啜了一口。
“可以。”
他放下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会派人跟进，乔小姐，希望你的信息，足够‘精准’。”
乔然心中一块大石稍稍落下，她知道，穆云深一旦答应，便会全力以赴，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合作愉快，穆总。”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乔然小姐。”穆云深忽然叫住她，这次用了更正式的称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里面除了商人的审慎，似乎还多了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欣赏与好奇，“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信息’。”
乔然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包厢。
门轻轻合上。
穆云深独自坐在原地，目光落在乔然刚才坐过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这个叫乔然的女人，像一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封面简单却内容诡谲的书。
扳倒余放，于公于私，确实符合他的利益。
这场合作，似乎比他预想的，要有趣得多。
而他与乔然之间，也绝不会止步于这一次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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