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章 楼兰的抉择
十日后，楼兰国王宫。
安归坐在王座上，面前跪着刚从长安回来的使者。使者满脸风尘，眼中还带着惊恐。
“怎么样？大秦那边什么反应？”安归问道。
使者战战兢兢：“王，大秦皇帝拒绝了我们的和谈请求。他说，楼兰既然选择了挛鞮，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安归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还说了什么？”
“大秦皇帝说，从今往后，所有楼兰商队都不得进入大秦的贸易区域。”使者咽了咽口水，“而且，他还警告其他国家，谁敢和楼兰做生意，就是与大秦为敌。”
安归猛地站起身：“什么？他怎么敢！”
就在这时，宫门外又跑进来一个侍卫：“王，不好了！城里的商人们都聚集在市场上，说要求见您。”
安归心中一沉，匆匆赶到市场。只见数百名商人聚在一起，个个脸色愤怒。
“楼兰王！”胡商阿巴斯第一个开口，“您看看现在的情况！我们的货物全都积压在仓库里，根本卖不出去！”
“是啊！”其他商人纷纷附和，“大秦那边不让我们进，其他国家也不敢和我们做生意。我们快要破产了！”
安归强忍怒火：“诸位稍安勿躁，朕会想办法的。”
“想办法？”阿巴斯冷笑，“王，我们跟着您投靠挛鞮，现在倒好，生意没了，连饭都吃不上了！”
“阿巴斯，你不要忘记，你是楼兰人！”安归怒道。
“正因为我是楼兰人，所以我不能眼看着楼兰被彻底毁掉。”阿巴斯毫不示弱，“挛鞮那个蠢货，除了会威胁人还会什么？”
话音刚落，挛鞮带着一队匈奴骑兵大步走了过来。他显然听到了阿巴斯的话，脸色阴沉如水。
“谁说朕是蠢货？”挛鞮的手按在刀柄上，“朕看你们是被大秦的糖衣炮弹迷昏了头。”
商人们看到挛鞮，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但阿巴斯却没有退缩。
“挛鞮王子，您的西域金币推行了这么久，有哪个国家真正接受了？”阿巴斯质问道，“除了强迫，您还有什么办法？”
挛鞮的脸色更加难看：“朕的金币有黄金做支撑，比大秦的纸币强一百倍！”
“黄金做支撑？”阿巴斯哈哈大笑，“那您倒是拿出黄金来让我们看看啊！”
挛鞮被这话问得哑口无言。实际上，他的金币虽然含有一些黄金成分，但含量极少，根本不足以支撑其声称的价值。
“阿巴斯，你不要得寸进尺！”安归连忙出来打圆场，“挛鞮王子是我们的盟友。”
“盟友？”阿巴斯冷笑，“这个盟友把我们害得够惨的。王，我们楼兰的商人联合决定，如果您还要坚持这个所谓的联盟，我们就集体搬到其他国家去。”
安归大怒：“你们敢威胁朕？”
“不是威胁，是事实。”阿巴斯说得很平静，“我们要活下去，就不能跟着您和挛鞮一起疯。”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楼兰士兵匆匆跑来：“王，大事不好！匈奴的三个部落叛变了，现在正在向我们这边逃跑。挛鞮的追兵就在后面！”
众人脸色大变。挛鞮的脸色更是铁青一片。
“什么？哪三个部落？”挛鞮怒问。
“呼衍部、兰部和须卜部。”士兵战战兢兢地回答，“听说他们已经投靠了大秦，现在正在向楼兰边境逃跑。”
挛鞮咬牙切齿：“这些叛徒！朕要亲自去收拾他们！”
阿巴斯在旁边冷笑：“看吧，连您自己的部落都不相信您了。”
挛鞮猛然回头，眼中杀气腾腾：“你再说一遍？”
“我说的是事实。”阿巴斯毫不畏惧，“您的联盟正在分崩离析，而我们楼兰却要跟着您一起沉船。”
挛鞮再也忍不住，拔刀就要砍向阿巴斯。关键时刻，安归连忙拦住了他。
“挛鞮王子，冷静！”安归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那些叛变的部落。”
挛鞮恶狠狠地盯了阿巴斯一眼，收回了刀：“朕要带兵去追击那些叛徒，安归，你必须配合朕的行动。”
安归心中犹豫。如果配合挛鞮，就等于彻底得罪了大秦。但如果不配合，挛鞮肯定不会放过楼兰。
就在这时，又一个士兵跑来汇报：“王，大秦的蒙恬将军已经在边境集结了十万大军，说是要保护那三个投降的匈奴部落。”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蒙恬的威名在西域无人不知，他如果真的出兵，挛鞮根本不是对手。
“十万大军？”挛鞮的脸色彻底变了，“嬴将闾这是要和朕开战？”
阿巴斯在旁边幸灾乐祸：“看来大秦皇帝是认真的。挛鞮王子，您还要去追击那些部落吗？”
挛鞮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虽然狂妄，但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蒙恬的十万大军。
“安归，朕需要你的支持。”挛鞮转向楼兰王，“只要我们联合起来，一定能对抗大秦的威胁。”
安归看看挛鞮，又看看满脸期待的商人们，心中五味杂陈。
“挛鞮王子，恕朕直言，您的联盟已经名存实亡了。”安归叹了口气，“连您自己的部落都不相信您，我们楼兰又能做什么？”
挛鞮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安归，你也要背叛朕？”
“不是背叛，是明智的选择。”安归摇头，“朕不能为了您的个人恩怨，让整个楼兰陪葬。”
挛鞮怒不可遏：“好！很好！朕记住你们了！”
说完，他带着匈奴骑兵愤然离去。
等挛鞮走后，市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商人们激动地围住安归。
“王，您做得对！”阿巴斯激动地说，“我们楼兰终于可以重新做生意了！”
安归苦笑：“事情没那么简单。朕背叛了挛鞮，也得罪了大秦。现在两边都不待见我们。”
“王，那我们怎么办？”有商人担忧地问。
安归想了想：“朕决定派使者去长安，向大秦皇帝请罪。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如果大秦皇帝不原谅我们呢？”阿巴斯问。
“那就只能看天意了。”安归叹道，“但至少我们尝试过了。”
三日后，咸阳宫。
嬴将闾正在批阅奏折，张洪奎匆匆走了进来。
“陛下，楼兰国的使者到了。”张洪奎汇报道，“安归派人来请罪，说要退出挛鞮的联盟。”
嬴将闾头也不抬：“现在想起来请罪了？晚了。”
“陛下，楼兰使者说，他们愿意交出所有的西域金币，并且公开声明那些金币是废铁。”张洪奎继续说。
嬴将闾这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还有呢？”
“他们还愿意赔偿我们的经济损失，数额由陛下您决定。”张洪奎说道。
嬴将闾想了想：“让使者进来，朕要亲自问问他们的诚意有多少。”
很快，楼兰使者战战兢兢地走进大殿。他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大秦皇帝陛下，小人代表楼兰王向您请罪。”使者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们王知道错了，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嬴将闾冷冷地看着他：“现在知道错了？朕记得你们当初投靠挛鞮的时候很坚决啊。”
“陛下，我们王是被挛鞮蒙骗了。”使者连忙解释，“挛鞮说他有十万大军，能够对抗大秦。我们王信了他的话。”
嬴将闾哈哈大笑：“十万大军？挛鞮现在连自己的部落都管不住，哪来的十万大军？”
“陛下说得对。”使者羞愧地低头，“我们王现在彻底看清了挛鞮的真面目。”
嬴将闾站起身，在大殿里踱步：“朕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但条件很苛刻。”
“陛下请说，我们一定照办。”使者急忙表态。
“第一，楼兰必须公开声明，挛鞮的西域联盟是叛乱组织，他的金币是废铁。”嬴将闾一条条说道，“第二，赔偿朕的经济损失一百万秦元。”
使者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万？陛下，这个数字太大了。”
“嫌多？”嬴将闾冷笑，“那朕就当你们没有诚意。”
“不不不！”使者连忙摆手，“我们愿意赔偿，只是希望能分期支付。”
嬴将闾点头：“可以分期，十年内还清，年息五分。”
使者快哭了。这不是和解，这是勒索啊。但他不敢拒绝，只能咬牙答应。
“还有第三个条件。”嬴将闾继续说，“朕要在楼兰设立贸易站，楼兰不得干涉。”
“这个没问题。”使者连忙点头。
“很好。”嬴将闾满意地坐回龙椅，“回去告诉安归，朕给他七天时间考虑。过了这个期限，朕就当他拒绝了朕的条件。”
使者如蒙大赦，匆匆告退。
等使者走后，王姚走过来：“陛下，这个条件会不会太苛刻了？”
嬴将闾摇头：“一点都不苛刻。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朕的代价有多高。”
张洪奎在旁边补充：“陛下，据我们的情报，挛鞮听说楼兰要投降，已经气得发疯了。他正在准备攻打楼兰。”
嬴将闾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敢攻打楼兰？那朕就让他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传令蒙恬，如果挛鞮敢动楼兰，立即出兵剿灭他的残部。”
“是，陛下。”王姚应道。
夜深了，咸阳宫依然灯火通明。嬴将闾独自站在窗前，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挛鞮的联盟已经开始崩溃，用不了多久，整个西域都会重新回到大秦的掌控之下。
而这一次，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与大秦为敌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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