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谢序，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野
他这话说的，我听着心里酸溜溜的。
手快握住他的指尖，我认真地和他支吾道：
“谢序，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野，我、你别看我平时贪财好色不靠谱，但其实我很老实的。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选择娶我的，我们俩既然已经结了婚契，我就会把你当成伴侣尊重爱护。
你并不是只有这张脸吸引我，我觉得你整个人、啊鬼，都很好，我没有那么傻，不可能只因为对方长得美，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冲动解决了。
更何况，我才刚被前男友一刀扎破心脏，是个女孩处于这种情况都不会突然对另一个男人见色起意一见钟情……我愿意和你结婚、是因为，你身上的气息，总让我感觉很心安。
你问我是不是忘记你了，我确实想不起来我们以前何时见过，但我觉得，我也许，还记得你身上的味道。
我就是，没有理由的，信任你……比起一个人孤寂无依，我更愿意和你搭个伙过日子。
谢序，咱俩的关系都已经确认了，你就别诚惶诚恐了好不好？
我发誓，我殷皎皎这辈子绝不辜负你，除非你先出轨！”
他一怔，默默握住我的手，抬袖另一只手屈指敲在我的脑门上，嘴上说得薄凉，眼下却一片宠溺：“发誓还带加前提条件的。”
我揉揉被敲疼的脑袋，挺直腰杆硬气道：
“当然要加前提条件啊！万一你以后嫌弃我了，觉得我不新鲜了，移情别恋看上别的女人，和别人跑了，我难道还要留在原地等你回头吗？那我岂不成冤大头了……
众所周知，你们男人大部分都擅长见一个爱一个，今天可能觉得我脑子不灵光，笨笨的，有点意思，明天也许就喜欢上聪明的那一款了。
何况，我又不像你，长得好看，先天条件优秀，我相貌平平，更没啥优点……很容易就会被其她女生取代。
就算以后咱俩分开了，你有需要我的时候，上大街上随便找个女孩就能顶上，都不用找平替的……”
“相貌平平，没什么优点？”
他不等我说完就双手捧住我的脸蛋，稍用力揉揉，挑眉眸底染笑：
“本座怎么觉得本座的夫人细眉桃花眼，粉面桃花腮，五官精致端正，面若白玉，这般好看呢。优点……怎么会没有，你做饭特别好吃。”
前面半段话倒是说得我心花怒放，可后面就尴尬了哈……
“嗯，和你的手艺相比起来，我做饭的确能称得上好吃。”我叛逆地扭了扭脑袋：“哎呀你别揉我脸！”
他没良心道：“揉你脸怎么了……你人都是本座的！没心肝的小东西还像小时候一样，脸蛋滑嫩白净。这些年过得应该还不错，婴儿肥都给养出来了。”
我抓住他的魔爪反抗道：“我婴儿肥天生的！”
他却存心和我唱反调：“是不是天生，本座能不知道？亏本座这些年，还总担忧你独自在外吃不饱穿不暖，白心疼了！”
我被他揉得脸颊肉酸痛，张牙舞爪地挣扎：
“谢序你够了，脸都要被你揉变形了……谢序，你还没告诉我，我们俩十五年前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呢！你告诉我，我说不定仔细想想，就能记起来了。”
“连那座庙都能忘记，本座也不指望你这脑子能想出个什么所以然了。”
手被我艰难掰开，他一顿，突然放过我，改为一把将我抱进怀里，薄唇附于我耳边，嗓音低沉道：
“以前的事，忘就忘吧，本座大度，不与你计较。殷皎皎，记住你今天发的誓，此生，绝不负我。”
我僵在他怀里，心神浮跃，半晌，才稍稍平静些，一点亏也不肯吃地反问：“那你呢？”
他好听的声音回荡在耳侧，如春风过境，拂开万盏桃花：“本座，亦如是。”
亦如是三个字，像一颗定心丸，安抚了我与他相处时，尚还小心翼翼的神魂。
“谢序你知道吗，不晓得为什么，我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接触得太亲密就会浑身不自在，但和你不会。我怎么抱你怎么摸你都没有那种害怕惶恐的感觉。”
“若和本座接触也有，那才不正常。”
“啊？”
“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你倒也不必这样费心讨好本座，就算本座不比别人特殊，本座也能接受。”
我想讨好他的意图就这么明显吗？写脸上了？
但看这效果，还蛮不错！
男人啊，还是得哄，尤其是像他这种天生傲娇的。
“我不怪你没等我，我只怪自己，来迟了。”他冷不防又冒出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什么？”
“没什么，镯子喜欢吗？”他转移话题。
我连连点头：“喜欢！”
“这镯子认主，你老实戴着，以后会有大用处的。”
“好！”
他今天好像特别喜欢抱我，小别胜新婚？
啧，谢大人的心思真难琢磨。
晚上八点，方家的第二场傩戏正式开演。
身着彩衣的开路将军拿着法器在前引路，各方傩神相继入场，在莲花台上翻飞起舞。
岸边烟火噼里啪啦作响，水波倒映月影，嘈杂的鼓声铃声随风灌入耳，吵得人头大，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种场面我以往只在春节庙会上见过，只不过渠城这边庙会不请傩神，只请几尊地方的保护神出游。
由于昨晚那场傩舞出了事故，今天方家家主为安全起见，特意点了一出杀鬼镇魂的傩戏。
这场傩戏大部分都是男戏师，女戏师只有寥寥几人扮做侍女陪衬。
戏师们舞得庄严神圣，大气磅礴，鼓声如雷，肃杀之气充斥整场演出……
我坐在太师椅上，扭头隔着方家家主及夫人望向方玉衡方玉城兄妹俩。
兄妹俩对上我的目光，悄然一致向我比了个OK的手势。
经昨晚那么一吓，方家老太太病得更厉害了，听说昨晚回去后还吐了两口血。
方家老祖宗也受了风寒，今天死活不肯再来看傩戏了。
方家大爷今天也未到场，说是家主善心大发，不想折腾他一个植物人了，特意允他在房间躺着。
而方文心依旧被人押坐在方煦右侧座位上，身后两名年轻护士强迫她抬头瞪大双眼看着台上的重重身影……
方家大夫人只一个劲的坐在方夫人后侧闭目念经，浑身发抖，额角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傩戏开场半个多小时也未见生变故，想来今晚，那躲在暗处的人不会再动手了。
按规矩，方家主与夫人是要守到傩戏结束，再亲自送走傩神，才能退场的。
至于旁人……
方家大夫人没稳住一个小时就捂着心口，同方夫人告了别，说自己身体不适想先回去休息。
方夫人自然大度地点头允了。
大夫人刚走五分钟，方玉衡就捂着肚子哎呦痛叫起来，打着晚上吃多了冰西瓜肠胃炎犯了，需要方玉城送她回住处的幌子，顺利与方玉城一道先行退场。
而我，也提前安排了女戏师，在方玉城兄妹俩离开后，找个借口顺理成章地溜了。
八点五十五分，我与方玉城方玉衡在方家大夫人院门前的假山后会合。
方玉衡已经提前装扮了上，戴着从女戏师那里借来的女鬼面目，穿着一身红色绣牡丹花广袖古装，肩头披上一层珍珠流苏衫，长发披肩，怀里还抱着一束白色百合花。
我将方玉衡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夸赞道：“可以啊，这一身，放在白天不伦不类，放在晚上奇装异服，扮鬼特别符合身份！”
方玉衡拎着黄色绣花鞋笑嘻嘻道：“是吧！我也觉得我这一身搭配得特别好！”
把百合花塞方玉城怀里，重心不稳地扶着方玉城胳膊穿鞋：
“我啊，下午特意去网上找的灵感，都说红衣鬼最凶，深更半夜扮鬼新娘最吓人。大舅妈本来就胆小，这一身应付她绰绰有余！”
方玉城扶好小姑娘找我确认：“涟漪，我们的时间应该还充足吧，我爸妈那头不会提前散场吧？”
我淡定道：“放心好了，今晚这场傩戏整整两个小时，和昨天那场不一样，昨天那场只请了一位女傩神，今晚这场，满舞台都是神。
提前做过请神仪式的，必须得确保傩戏演完顺利结束，东家亲自上香送走傩神才能收场，你爸妈走不掉的。”
方玉城点头：“那就好！”
方玉衡穿好鞋子，撩开头上的黑长直假发，兴奋道：“太姑奶奶，我们准备好了，动手吧！”
我放心答应：“好，记得演的时候收着点，别把人吓出个好歹。”
方玉衡拍拍胸脯坚定保证：“放心吧太姑奶奶，我，纯演技派！”
说完，小姑娘就拉着方玉城猫着腰，直奔方家大夫人的院子而去——
谢序悄无声息地现身在我旁侧，平静启唇：
“你们的脑子，还挺聪明，晓得用这种方法去骗出真相。不过，你真能信得过那个方玉衡？
我看她，玩得挺开心，万一没收住把人吓死了，你这个顶花娘娘刚上任就造杀孽，地府肯定要……”
我没等他说完就赶忙一把捂住他的嘴，欲哭无泪道：“呸呸呸，别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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