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荔枝园,两人吵架
听得谢如琢说荔枝园老者死了。
苏玉瑶立刻撩起帘子,问道,“可是那个姓杨的阿爷?”
“正是。”
“那他家里还有个小孙子呢,可找到了?” 苏玉瑶神色认真的问。
谢如琢拧眉,“未曾瞧见。”
苏玉瑶撩起裙摆,快速从马车上下来。
谢如琢瞧她着急,也跟着翻身下马,他一下就猜到了苏玉瑶是在担心荔枝园死去老者的小孙子。
便是问道:“死者的小孙子,有多大?”
苏玉瑶道: “才刚四岁多,我来时,还帮我摘了不少荔枝,我还说,等回头得了机会,带他去城内玩呢。”
想到那时热闹的场景,苏玉瑶还是不敢置信。
先前鲜活的老人家,如今是一具死尸。
这才不过几日而已。
老者不但死了,还是吊死在自家荔枝园门口处。
她与老者接触过,自然是清楚,这荔枝园的老者,虽说是上了年纪,但是个坚强的人。
他还满怀期待的想靠荔枝园挣钱,好将儿子从牢狱里捞出。
苏玉瑶对于老者的儿子,是如何被抓入牢狱的,略微知晓一点。
似乎是因为海外经商,逃税,被官府当做带头人物,杀鸡儆猴了。
苏玉瑶将自己知道的,简单的跟谢如琢说了几句。
正说着,不远处来了几个人,吵吵闹闹的。
苏玉瑶瞧了过去。
谢如琢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低声说道:
“他们是荔枝园主人的旁亲,都说要继承荔枝园,怕是要闹到署府大堂才能定夺。”
苏玉瑶眼眸暗沉,淡声道了句:“不必那么麻烦。恶人自有恶人磨。”
苏玉瑶喊了声喜桃。
见喜桃快速钻入马车内,不多时从里面出来。
手上拿着一根珠光宝气的长鞭。
这长鞭的把手前方位置,镶嵌着一些宝石。
因此很多人看到苏玉瑶的这个长鞭,都会觉着,这像是一个装饰品。
实际上苏玉瑶的这根鞭子,打人的时候,能把人给打的皮开肉绽。
苏玉瑶自顾往前走。
瞧着远处三五个争先恐后,走来的人,男的女的都有。
“谢大人,我们是死者杨阿牛的堂兄弟,这阿牛哥从小没了爹娘,那是在我们家吃喝长大的,得亏我公婆心善,供养他长大。”
“按说,阿牛哥死了,这荔枝园啊不该我们继承的,可阿牛哥唯一的儿子,还在大牢里。”
“我那侄子之前犯了浑,做了恶事,这辈子怕是出不来了。”
“阿牛哥还有个孙子,那孩子小的很,荔枝园交给他,守不住的。”
“我们继承了荔枝园,肯定也会抚养侄孙的。”
说话的是女人,四十来岁,看着甚是精明。
等她说完,其余几个人顿时坐不住了。
一个穿着破衣裳的中年男人猛地上前站到了大家跟前,叫嚣着喊。
“阿牛是你堂兄弟,那也是我们堂兄弟。”
“什么堂兄弟,你们家欺负人,很小就把他给赶出去了,这偌大的荔枝园,是阿牛自己挣的私产。”
“我娘可是跟阿牛的爹,是亲兄妹,这荔枝园,该是我们继承才对。”
苏玉瑶还在心里算了下,他娘和他爹是亲兄妹,这是什么关系?
老者的爹是眼前这个叫嚣男的舅舅。
苏玉瑶冷笑看了下眼前的两个人。
“你们两个老玩意儿,一个是说,你是杨阿爷的堂兄弟,一个又说,是杨阿爷的表兄弟。杨阿爷在的时候,你们不出面,他这才刚走,你们就上赶着凑上来了。”
“跟一群苍蝇似的,招人厌恶。”
杨三媳妇儿和孙老憨,立刻指着苏玉瑶的鼻子,异口同声的问。
“你是哪个?”
“我们是找谢大人来说事儿,跟你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这荔枝园,不是我们的,难道还是你的了?”
苏玉瑶甩了下手上的鞭子。
“还真是我的。杨阿爷说了,谁能帮他把儿子捞出来,这荔枝园就归谁,我可以做到,你们能吗?”
杨三媳妇儿立刻开口说道:
“你空口白牙的乱说,我们跟你不认识,你说荔枝园归你,我们还说荔枝园是我们的呢。”
苏玉瑶唰的一下,把鞭子甩在了杨三媳妇的面前。
“我说这荔枝园是我的,那就是我的。”
谢如琢看着强势欺负人的苏玉瑶,第一次不觉着厌恶。
他故作高声提醒。
“苏女,别以为你是苏首辅的女儿,就可以在岭南为所欲为。何刺史拿你没招,不代表,整个大周朝就没人管的了你了。”
苏玉瑶听到这话,更是嚣张说道:
“我爹是当朝首辅大人,小小岭南的荔枝园,你们跟我抢一个试试?”
孙老憨看了下苏玉瑶,再仔细打量她的穿着打扮。
以及苏玉瑶后面那辆看着就富贵的豪华大马车。
再加上这位谢大人的言辞。
孙老憨声音比之前弱了不少。
“你、你当真是朝中大官的女儿?那你,干什么大老远的来我们岭南。”
苏玉瑶又甩在了孙老憨跟前一鞭子。
尘土飞扬而起,长鞭的尾巴,打破了孙老憨那本就破烂的衣裳。
“何刺史都不敢多问,你倒是质问我起来了?胆子不小啊。”
孙老憨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
孙老憨家穷的叮当响,偏生人又懒惰,好吃懒做,整日走狗斗鸡。
早就把主意打在了杨阿牛的荔枝园上。
杨阿牛的儿子杨宝山入大牢后,杨阿牛求遍了邻里亲戚。
邻里之间还给他一些帮忙。
偏生这些亲戚,避之不见。
还背地里恨不得杨家全死光了,他们这些外亲,好瓜分了杨家荔枝园。
尤其是这个孙老憨,不止一次让杨阿牛把荔枝园抵押出去。
杨阿牛还真听了孙老憨的话,去问了下抵押能得几个钱?
只是,折的太多了。
再说,那些钱是远远不够的。
杨阿牛这还在迟疑中,就吊死在了自家荔枝园内。
苏玉瑶的鞭子把前来荔枝园闹事的人给打走了。
谢如琢看着收起鞭子的苏玉瑶。
问道,“就不怕岭南的人,说你鱼肉百姓,霸占老百姓的荔枝园?”
这件事,苏玉瑶的确是把人给赶走了,简单粗暴,效率很高。
但,自损了名声。
苏玉瑶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我本来就是苏首辅的女儿,我用我父亲的身份办事,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这话说的,似乎也没毛病。
“再说了,名声而已,我无所谓啊。”
谢如琢闻言却皱眉:
“女子还是要在意些名声的。”
“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署府。”
苏玉瑶道:“我得去找到杨阿爷的孙子。我总觉着杨阿爷死的蹊跷,兴许他的孙子知道一些什么。”
苏玉瑶说着就要往荔枝园内走。
谢如琢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苏玉瑶,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掺和其中。”
“为什么?”
苏玉瑶转身看向谢如琢,轻声说道:
“从我开始甩鞭子那一刻开始,这荔枝园的事情,我就掺和进去了。”
谢如琢低声道,“这城外的荔枝园,是经钱掌书的手往外销售,不管是进城售卖荔枝,还是酿制的荔枝酒,经过钱掌书的手,会被抽去三成利。”
“这三成利听着是不多,可等钱掌书抽走后,剩下的还要交税,养荔枝园的工人,因此这园主就剩下没几个了。”
“我查这处,原先是有上百户荔枝园。现在勉强维持着的,不到一半。”
“大部分是被抵押了出去,剩下一小部分,也是欠了不少外债。”
谢如琢不想让苏玉瑶插手。
是怕苏玉瑶动了别人的利益,会有人做伤害她的事情。
说白了,在谢如琢的眼里。
苏玉瑶就是个脾气大点的嚣张小姑娘。
家里条件好,父亲官职高,从小锦衣玉食,在外也是没人敢得罪。
自然就是养的性子乖张倨傲。
要真是说计谋和心眼。
她怕是算计不过,沉浸官场多年的老东西。
尤其是那个钱掌书,原先是入了京都做事,后来才来的岭南。
目前是跟着何刺史做事,但具体是谁的人,谢如琢还不清楚。
苏玉瑶道:“那由我来出面霸占了这个荔枝园,岂不是更好?”
“我本身就爱酒,正好瞧上了杨阿爷的荔枝园,趁杨阿爷死了后无人接管荔枝园,就给霸占了。”
谢如琢皱眉,“你为何要将自己处于危险的位置?“
“你可知道,你要是扣上了,在岭南霸占荔枝园,钱掌书绝对会找理由把这件事闹大了。”
苏玉瑶淡声说:“谢大人,你不是想知道钱掌书背后的人是谁吗?他一个掌书敢在岭南大肆敛财,背后肯定有人。”
“借着我的身份,把钱掌书背后的人拉出来,我们就能来个投石问路。”
“站在钱掌书的对立位,谢大人,这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坏处。”
谢如琢的心思还真是被苏玉瑶给猜到了。
只是谢如琢不是拿钱掌书投石问路。
他是想把何刺史给弄掉,继而他在岭南扩大自己的势力。
但不得不说,苏玉瑶说的这个法子,对目前的他而言,是个好方向。
何刺史和钱掌书背后肯定都有人。
但这个人是谁,那就需要好好的查了。
朝中大臣,分文臣武将。
文臣中,首辅中,在苏首辅担任首辅之前。
是一位姓张的大人做首辅。
连续担任八年,后因被人弹劾贪污受贿而罢黜官职。
苏玉瑶的父亲苏文彬,这才担任首辅没几年。
不过,苏文彬也是近年来,权势被限制最大的首辅。
至于武将,当初谢家为大。
如今谢将军死在战场,谢家被下放岭南。
朝中武将,算是彻底没了说话的份量。
谢如琢在京都的人是没来,但却送了消息来。
朝中宦官以高太保为首,权力日渐壮大。
坊间传闻遍地都是,说是圣人偏信太监谗言,委以宦官重任重权。
谢如琢除了夺回属于谢家的一切,重回京都,他更是要为父亲洗刷罪名。
他父亲绝对不会通敌叛国,定然是有人陷害。
但这些要查的,要做的,是属于他的责任和义务。
他断然不能也不会让苏玉瑶来做牺牲。
“查钱掌书的事情,不用你插手,我会查清楚的。”
苏玉瑶道:“你查你的,我做我的。谢如琢,我也不全是在帮你。”
“我只是想多摘点荔枝,酿点酒喝,既然跟钱掌书撞上了,那就来个硬碰硬。”
“此事你不必再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忙,你要走直接走。”
说完,苏玉瑶直接朝着荔枝园走。
边跟喜桃说道,“跟我进去去找一下那孩子。”
“苏玉瑶,你真是……。”
一点也不听劝,也不听话。
跟在谢如琢身边的张二河和王大虎。
看向谢如琢,说道:“大人,我们可要帮苏小姐去找一下人?”
谢如琢气急败坏而道:
“还愣着干什么,找到杨家小孙子,或许就能知道,是谁人逼死的杨阿爷。”
张二河和王大虎立刻朝着荔枝园内走去。
谢如琢也没闲着,几个快步走到了苏玉瑶跟前。
“苏玉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妄为,旁人的话,你是一句都不听。”
苏玉瑶转眸看了下谢如琢,话中带了些许的火大。
她着急去找杨阿爷的孙子,可偏生谢如琢觉着,这些事情,跟她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她说了算。
为何要全听你谢如琢的?
怒气上来的苏玉瑶,脾气也是显得暴戾。
“谢如琢,你少这般语气跟我说教。 ”
“我原不知,你从周玲玉那处受了气,转身喝酒,发泄在我身上。我若是知晓,那晚上我岂能让你入我屋内?”
“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你现在还想说教管我。”
看着突然发了火的苏玉瑶,谢如琢当下沉了脸。
低声道了句,“苏玉瑶,你可真是不可理喻。”
他也真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还不讨好。
“我本就是不可理喻,谁让你理会了,走开。”
苏玉瑶低声说完,自顾往前走。
而被苏玉瑶气的完全失去理智的谢如琢,则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刚走没几步,他心里越发气愤,随即转身又去找了苏玉瑶。
“苏玉瑶,你给我站住。”
谢如琢一个飞身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凭什么对我那么大的脾气?你想要我,我就去。”
“我不过是觉着你们女子和离随意,说你两句怎么了?”
“你只说我在你身上发泄,那你呢?你对我就没利用?”
苏玉瑶冷眸看向怒着一张脸的谢如琢,句句对她的质问和不满。
“说完了?说完就松开我。”
正好这时,听到喜桃在喊她。
“小姐,小姐,杨家小郎找到了……。”
见苏玉瑶要走,谢如琢到底还是先服了软。
“我没有把气发泄在你身上。”他低声望着苏玉瑶说,“我向你道歉,不该说教于你。”
看他这般道歉的态度,苏玉瑶的脾气也一下没了。
浅声说了句,“我没气,你先松开我。”
“我要去看一下杨阿爷的孙子。说不定也能帮你查到什么线索。”
见她态度缓和了下来,谢如琢低声嗯了下。
这个苏玉瑶,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气大,容不得旁人说半句。
罢了罢了,他以后少说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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