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给他使绊子
贾天的目光落在请柬上，那烫金的“程府”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没有丝毫犹豫，爽快地应了下来。
“好。”
“五日后，我一定到。”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程始顿时喜笑颜开，重重地拍了拍贾天的肩膀。
“够兄弟！”
程始心满意足地走了，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贾天独自在院中站了片刻，才转身回了书房。
他与程始的交谈，还回响在耳边。
“天哥儿，说真的，北境那一仗，我到现在还憋着一口气。”
这是程始临走前，拉着他说的肺腑之言。
“咱们几万大军，被匈奴几千骑兵牵着鼻子走，最后还让人家跑了。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程始一拳砸在石桌上，满脸的不甘与愤懑。
“这事儿，怪不得你。”
贾天当时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程始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怎么不怪我？我是前锋，是我追敌心切，中了埋伏。”
“我说的不是这个。”
贾天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悠远。
“就算你没有中计，那一仗，你赢不了。”
程始的眼睛瞪大了。
“为啥？”
贾天伸出手指，在沾了茶水的桌面上，画出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线。
“这是草原，这是我们的防线。”
“我们最大的问题，是缺马。”
贾天一字一句地说道。
“大周立国以来，丢了燕云，失了河套，最好的养马地全没了。”
“我们能用来养马的，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山地草场，养出来的马，无论是耐力还是冲刺，都比不上匈奴在草原上放养的战马。”
“没有强大的骑兵，我们就只能用步兵结阵，被动地等着匈奴人来冲杀。他们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我们追不上，也拦不住。”
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去深思。
“其次，匈奴人逐水草而居，整个大草原都是他们的家。”
“我们的大军深入草原，粮草补给就是个天大的难题。就算我们打赢了一仗，占了一块地方，也守不住。”
“人家拍拍屁股换个地方放牧，过两年又是一条好汉。我们呢？耗费巨万，死伤无数，最后只能退回来，什么也得不到。”
贾天看着程始颓然的脸。
“所以，这不是你的过错，是国力之困，是国策之失。”
程始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有。”
贾天的回答斩钉截铁。
他盯着程始的眼睛，一字一顿。
“给我时间，我会亲自操练出一支真正的精锐骑兵。我们不但要有最好的马，还要有最精良的甲胄和兵器，更要有最悍不畏死的骑士。”
这番话，让程始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双目放光地看着贾天。
“天哥儿！”
“若有那一日，我程始，愿为前驱，马革裹尸，在所不辞！”
……
回忆结束，贾天揉了揉眉心。
练兵，需要钱，需要人，更需要皇帝毫无保留的信任。
京营节度使这个位置，只是一个开始。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就在贾天为国事筹谋之时，另一座豪奢的府邸内，却正上演着一出截然不同的戏码。
荣国府，怡红院。
名贵的熏香也压不住满室的汤药味。
王夫人坐在床沿，拿着手帕，心疼地擦着眼泪，看着床上哼哼唧唧的宝贝儿子。
贾宝玉的脸上还带着几分青紫，身上缠着绷带，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我的儿，你这又是何苦……”
“娘，那贾天也太不是东西了！”
贾宝玉一开口，就牵动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老祖宗也真是的，他就这么打了孙子，老祖宗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这府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夫人听着儿子的抱怨，眼泪流得更凶了。
“还不是你那不争气的爹！”
她恨恨地骂了一句。
“自己的亲侄子，在家里横行霸道，打了他的亲儿子，他连个屁都不敢放！真是个窝囊废！”
贾宝玉一听这话，心里更委屈了。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我这顿打，白挨了？”
王夫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她凑到贾宝玉耳边，压低了声音。
“算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你舅舅王子腾，虽然调任九省统制，离了京城。”
“但他在京营里经营多年，底下那些参将、游击，哪个不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贾天现在是京营节度使，看着风光，可底下的人要是不听话，给他使绊子，他就成了个光杆司令！”
王夫人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我这就给你舅舅写信，让他嘱咐那些旧部，好好‘关照关照’我们这位新上任的冠军侯！”
贾宝玉的眼睛瞬间亮了。
“娘，这法子好！”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贾天焦头烂额，处处碰壁的狼狈模样，脸上的伤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就在他们畅想着如何报复贾天时，门外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在王熙凤的管事丫鬟平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紧接着，袭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
“太太，宝二爷，林姑娘和宝姑娘来看你们了。”
王夫人一听，脸上的阴霾顿时散去不少，露出了笑容。
这两个，可都是她心中未来的儿媳候选。
林黛玉是亲外甥女，知根知底。
薛宝钗是亲妹妹的女儿，更是亲上加亲，而且那稳重端庄的性子，一看就是个宜室宜家的。
相比之下，她心里其实更中意宝钗。
“快，快请她们进来。”
贾宝玉一听林妹妹和宝姐姐来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哎哟，我的爷，您可仔细些！”
袭人连忙上前去扶。
话音未落，两个环佩叮当的丽人已经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薛宝钗见了，连忙快走几步，柔声劝道。
“宝兄弟快别动了，仔细又牵动了伤口，我们站着说话也是一样的。”
贾宝玉看着眼前两位风姿各异的姐妹，心里那点委屈又涌了上来。
“姐姐们是不知道，那贾天……咳咳……下手有多狠毒！我不过是……是想去看看惜春妹妹，他就把我打成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咳嗽，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薛宝钗只是温和地笑着，劝他好生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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