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暗交织
榕城，青云区。
毕业季的商场人流，自然是比之前要多得多，即便是夜幕降临街上也多了不少穿着热裤，染起头发的青春少女。
但最为显眼的还是走在人群中，挽着手的两个女孩。
不少想上来要联系方式的人，都被两人身后目光锐利的口罩少年瞪了回去。
沈势默默听着两个女孩的聊天内容，她们一路从班上的八卦聊到了衣服，从衣服聊到了星座，现在在讨论的话题是芭蕾舞。
“真厉害，学芭蕾舞一定很累吧？”
“累都是其次的，主要是要控制饮食，不然芭蕾舞服都穿不进去。”黎书雪噘起嘴，“夏天连冰激凌都吃不了多少，烦死了。”
沈从星轻轻笑了声，“但是能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展示在大家面前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那倒是。”黎书雪摸了把沈从星纤细腰肢，笑容狡黠，“妹妹居然腰和我差不多，平时也有在管理身材吧？”
黎书雪比沈从星大几个月，所以跟着沈势叫起了妹妹。
沈势瞥了两人一眼，“星星饭量可不小。”
“哪有！”沈从星闹了个红脸，“哥哥你怎么这样。”
三人很快便进了一家人均高昂的日料店，一个人800左右，对于高中生来说已经是天价了。
是黎书雪选的，因为她晚上不能吃高热量食物，相应地，她很大方地一挥手，说今晚黎总买单。
“我先去趟洗手间。”沈从星给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好。”黎书雪和沈势入座，目送女孩身影离开后，她飞快挪到沈势身边，低声开口：“最近异化者很猖獗这事，你从新闻上看见了吧？”
沈势怔了怔，点头，“看见了。”
“毕业典礼那天跟我走一趟，执行你的首次任务。”黎书雪直截了当。
沈势环顾了一下榻榻米包间，确定隔音后才皱起眉说，“这么仓促？”
“我根据上面统计的异常死亡人口数据混进了一个观影团，这个观影团背后大概率有异化者的影子。”
黎书雪顿了顿，“所以我想带你过去闻闻，确定无误后，再顺藤摸瓜。”
“闻闻？”沈势嘴角一抽，听起来有点像狗是怎么回事？
“放心，不会让你冒着危险白做事的。”
黎书雪微微一笑，“至少你和你妹妹的大学学费，生活费，都由我们包办了，还有，比如这一次的任务危险指数评定为3，相应地，任务结束后你会收到三十万。”
沈势有些吃惊，难怪黎书雪出手如此大方，他本来还以为黎书雪是榕城哪个富豪家的千金小姐呢。
“好。”沈势略作思考，“正好我这两天要做填报志愿的准备。”
两人一拍即合。
沈从星刚拉开包厢的茶色竹门，便看见两人坐在一起，距离极近的模样。
女孩只觉得胸腔有些发闷，难以抑制的烦躁感涌上心头，但她依旧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哥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在讨论学长之后会去哪个大学呢。”黎书雪忙不迭地坐到对面，拍拍身边，“星星坐这。”
“哥哥想好了吗？”沈从星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
“随便讨论下而已，分数都还没出来呢。”沈势笑了笑。
“反正他肯定会留在榕城的，毕竟妹妹还在上高中嘛。”
黎书雪接上话，“榕城挺好的，风景好，环境好，重点大学也多，我之后应该也会留在榕城，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继续当校友呢。”
“那，我大概能和哥哥一起上大学了，有不少大学邀请我，只要通过他们特定考试就好了。”沈从星微笑着凝望沈势，说出的话却让两人同时一惊。
“你怎么也这么惊讶？！”黎书雪忍不住吐槽。
“我，我也没听说过。”沈势震惊之余，也不知道自己在震惊什么，虽然他一直知道沈从星成绩优异，但没想到这么夸张。
和自己这个后天勤奋的半吊子不同，沈从星的成绩从未落下过，属于牢牢霸榜榕城一中第一的大山。
整顿饭是在黎书雪的夸赞声过去的，分道扬镳后，沈势也就此解放。
高中结束，他至少还有一整个暑假的时间，不用进入‘醉氧’状态。
刚到家，沈势就接到了岳家辉打来的电话。
“先生你好，这里是四七茶楼....”
沈势看了眼沈从星，打开静音，“星星，我先去房间接个电话，你要去洗澡可以先去。”
沈从星点点头，见沈势关上房门后，迈步站在洗衣机前。
望着沈势脱下的那件白衬衫，拿起，都还没靠近鼻尖，领口馥郁淡雅的玫瑰气息已经席卷而来。
是黎书雪喷的香水。
沈从星面无表情把衣服丢进洗衣机中，倒了不少洗衣液进去，甚至还翻出了之前买的留香珠。
房间中，听见客厅传来的洗衣机声，沈势微微挑眉，“四七茶楼是什么？”
“嘿嘿，四七是我哥们前女友的生日，四月七号。”
沈势只感觉脑中无用的知识增加了，“你突然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你好冷漠，就好像我们不曾认识。”岳家辉一如既往地幽怨，“明天我哥们生日宴会，来不来，我知道你刚吃饱，但来了保准让你大开眼界，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明天几点？”
“虽然是晚上六点开场，但你提前来就好了啊，地址我把定位发你了。”
“好。”
挂断电话后，沈势叹了口气。
作为初觉醒的异化者，他不知道自己算得上是幸运还是不幸，能以这样诡异的方式，一方面被序列者发现，一方面接触到异化者。
但毋庸置疑的一个事实就是，他得变强，他需要迅速得到更多信息，找到变强的方式。
能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保护妹妹就是他当下的重点。
沈势在房间踱步两圈，从书架书缝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沾染着一丝干涸血迹，画面中是他和那个猫耳女仆的合照。
他坐在书桌前，侧身，在抽屉翻出了一个陈年打火机。
‘哒’的一声。
火苗窜出，照片卷边，焦臭味上升。
沈势宛若失去了痛觉，只是怔怔盯着掌心发呆。
他骇人，诡异的殷红重瞳中倒映出慢速扭曲，不断反卷的相纸，直至掌心剩下一摊灰烬。
“抱歉，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残酷。”
沈势张手，灰烬缓缓落进了垃圾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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