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相是什么

穆婉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想起那些不曾被她注意或是遗忘的记忆。

想着想着，她忽然怔住，一件往事浮现在眼前。

那是盛月英还未去世时。

穆家夫妻对幼女素来疼爱，当时她偶有顽皮时会缠着母亲哄自己睡觉。

她记得那次自己去母亲院里玩耍，恰逢父亲和同僚喝完酒回来。

许是因为喝得多，穆靖当时和妻子聊天时也没发现女儿在旁边，说得一时多了。

“近日陛下性情愈发不定，前几日刚贬完两个御史，昨日又把一个老臣给斩了。”

说起这些时穆靖的神情很凝重，把母亲担心的不行，还想劝他先休假一段时间，以免被波及。

可惜穆靖身为太医，和朝臣不同，加之医术好并非是想休假就能休假的。

年岁久远，穆婉清记得的不多，只能记起父亲似乎还提到，先皇斩杀了数十名大臣，皆为忠臣良将，导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发现穆婉清在偷听后，盛月英怕魇到她，还哄了她许久。

如果她没记错，那段时间似乎就是凤憬宸提到的先皇服用丹药最多的时日。

先皇平常不算圣明君主，也不至于昏庸至此，饶是穆婉清想到其中关联，都忍不住冒出冷汗。

莫非，是背后人利用丹药控制先皇做出一系列疯狂举动？

猜测一经冒出，再无法打消。

当时父亲被先皇视为唯一能救命的太医，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比如贡献丹方的人。

哪怕先皇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丹方的事情时隔二十多年依旧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穆靖也会被幕后人视为眼中钉。

若是这时因为某些事爆发，背后人为了掩饰太平对他下手，以防万一将穆家全部弄死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穆婉清身子微微颤抖，心神无不受到极大的惊惧和震撼。

所以，穆家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简单被害，而是成了某些人粉饰太平的牺牲品。

前世穆家上上下下无数条人命，就这般无辜被害，下人家的婴孩都未曾逃过。

细思极恐下，穆婉清整个人惊怒交加，甚至忘记面前还有另外一个人。

显然是知道自己这番话造成的冲击不小，凤憬宸体贴的没有打扰，给足她消化的时间。

只是——

片刻后，看着脸色苍白未语的穆婉清，他摸摸鼻子，眼中闪过心虚。

是不是他太过分了？

眼看面前人似乎被魇到，凤憬宸伸出手在她面前晃动一下，出声试探：“穆小姐，你怎么了？”

同时，穆婉清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惊惧，心跳依旧无法完全平复。

凤憬宸默默地收回手，嘴上补充：“关于当年种种我所知不多，能告诉穆小姐的仅有这些。”

“当然，穆小姐相信与否，都可以找穆大人试探一番。”

穆婉清倒没觉得他是在糊弄自己，丹药之事细心打听，也能打听到一部分，对方没必要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

真正令她在意的是，前世穆家灭亡和丹方究竟有何关系。

她压下万种思绪，抬头：“那凤世子方才所说，又有何意？”

清楚她问的是景襄侯府，凤憬宸笑了笑，语气悠然平静：“景襄侯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和背后人清楚，况且如今我说再多，穆小姐也不一定会相信。”

“我可以确定的是，一旦当年的事被揭露，所有涉足其中的人都逃不过。”

他的声音变低，是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

“无论是景襄侯府还是穆家。”

掌心传来的疼痛，瞬间让穆婉清清醒过来。

前世种种，无不在提醒她穆家的惨状。

若是凤憬宸所言皆属实，背后人为了灭口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希望穆小姐能够好好考虑，是否要答应我，我便不打扰了。”

恰似有礼地道完别，凤憬宸没有再催促，转身离开。

刚走出去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等等！”

凤憬宸停下，挑眉看过去。

穆婉清死死地盯着他，想要从其中窥出一丝破绽。

“其中种种皆是秘密，世子恐怕也费了不少力气知道，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有何目的？”

和一贯的平静冷漠不同，这次她的声音透着极寒的冷意，像是能把人冻穿。

“还有凤世子提到的羊皮，究竟是何物，在当年的事件里又起过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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