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并肩一战
许心月与易明互看一眼，原本紧绷的戒备，在这番对话中渐渐松动。
许心月缓缓开口：“所以，你早就认出我们了？”
“从你们一进屋，我便认出了顾都尉。”李追点头，目光落在顾南琛的轮椅上，微微一叹，“只是没想到，昔日意气风发的都尉大人，如今竟……”
“如今怎样？”顾南琛淡然一笑，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倔强，“如今不过是腿脚不便，但脑子还好使，照样能带你们杀出重围。”
李追哈哈一笑，眼中满是敬佩：“都尉还是那个都尉！”
这时，一直在灶台边忙碌的女主人也走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一块刚烤好的面饼，听见丈夫的话，也笑了：“我就说嘛，这位公子气度不凡，哪像是普通商人。原来，真是顾都尉！”
她将面饼递给几人，热情道：“你们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既然都是旧识，那咱们就别客套了。这深山野岭的，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们一定帮。”
易明终于放下心来，接过面饼咬了一口，笑着点头：“大嫂，您这手艺真不错。”
许心月也微微一笑，终于松懈下来，低声对顾南琛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呢，原来你在军营都混到都尉了啊。”
顾南琛嘴角微微上扬，他只是从未对人提起而已，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眼下，如何逃离险境，才是他最该考虑的。
他看向李追，语气郑重：“李追，今日若非你在此，我们恐怕难以安身。你既认得我，又愿意相助，那我们便不是外人。”
“顾都尉言重了。”李追拱手，神色认真，“当年您救我一命，又提携我晋升，这份恩情，我李追此生难忘。如今您有难，我夫妇二人，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护您周全。”
顾南琛深深看他一眼，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几人务无比感激。”
他看向许心月与易明，二人也都微微点头，眼中信任更甚。
李追随即正色道：“追兵恐怕不会轻易放弃，他们既然能追到这深山里，说明训练有素，甚至可能勾结了当地官府。
此地不宜久留，我熟悉附近地形，明日一早，我带你们走一条隐秘小径，绕过官道，不仅能避开追兵，还能提前一日抵达临州。”
“临州？”顾南琛挑眉，那正是他们下一步计划要到的地方。
“正是。”李追点头。
许心月与易明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认可。
顾南琛沉吟片刻，点头道：“好，那就听你的安排。”
李追一笑，拍了拍腰间别着的一把短刀：“那今夜，诸位尽管放心休息，明早天一亮，咱们就启程。”
炉火依旧噼啪作响，映照着几人脸上久违的放松与信任。
夜深了，明日要赶路，大家便早早歇息。
许心月倚在墙角，闭目养神，却始终不曾真正放松，她听见身旁易明均匀而绵长的呼吸，也感觉得到不远处顾南琛坐在轮椅上，脊背挺直，始终未曾入眠。
她睁眼，目光落在那布帘隔开的内屋方向，李追和他妻子也已经睡下，但许心月知道，这世上最难防的，不是明刀明枪，而是暗藏在深处的杀机。
就在她准备闭上眼小憩片刻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响动。
“咔咔咔——”
极轻的、有节奏的叫不上，踩在泥地上，从屋后靠近，不是动物，也不是风吹草木。
那是人的脚步，而且不止一人。
她眼神一凛，手指悄悄摸向了腰间的匕首，同时微微侧身，朝顾南琛的方向看了一眼。
几乎在同一时刻，顾南琛也睁开了眼。
他没说话，只是朝她微微颔首，眼底是一片冷静与警觉。
许心月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小心地拨开布帘，从缝隙往外看去。
三道黑影，已经贴着院墙，呈扇形包围了茅屋。
他们行动敏捷，手中握着短刃，其中一人正轻轻拨开后院的柴门。
许心月心头一紧，迅速收回目光，转身朝屋内轻步走去。
“李追，醒醒。”她低声唤道，同时推了推布帘。
几乎是瞬间，李追便睁开了眼，一骨碌坐骑，眼中毫无睡意，反倒透着一种随时应战的警觉。
“他们来了。”许心月低声道，“至少三人，已到后院，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李追没有多言，迅速从床边抄起一柄短刀，另一只手已将以减外袍披上，他朝屋内妻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虽面露惊色，却只是点了点头轻手轻脚抱着孩子退向里间，将布帘拉得更严实了一些。
李追走到顾南琛身边，低声道：“顾都尉，我出去拖住他们，你们找机会从后门走，走西侧小路，那里通往山涧，可绕过官道，直奔临州。”
顾南琛坐在轮椅上，眉头紧锁，沉声道：“我们一起。”
“都尉，您行动不便。”李追回头，语气坚定，“这是我的家，我的地盘，让我来。”
顾南琛盯着他，片刻后缓缓开口：“李追，你我之间，不必讲这些，我若退，谁与你们并肩？”
许心月也点头：“我们一起突围，再做打算。”
李追看着二人，沉默一瞬，终于点头：“好，那便并肩一战。”
他猛地拉开屋门。
“嗖——！”
一支箭破空而来，直奔门缝。
李追反应极快，侧身一闪，箭矢擦肩而过，钉入身后的木柱，嗡嗡震颤。
几乎是同一时刻，三名黑衣人已然破门而入！
“杀！”
一声厉喝，三人同时扑向屋内。
李追短刀一抖，迎上最近一刃，刀锋划过，寒光乍现，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顾南琛虽行动不便，却早有准备，他一手撑在轮椅上，另一手迅速拔出腰间软剑，剑身如灵蛇吐信，直取另一人手腕。
“铛！”金属相击，火花迸溅。
那人手腕一麻，短刀险些脱手，惊怒之下，反手又是一刀劈来。
顾南琛不退反进，轮椅一转，接力腾挪，软剑如影随形，逼得那人连连后退。
许心月拔出匕首，贴着墙角绕向侧面，以防第三人偷袭，同时目光紧盯着屋门，防备更多敌人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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