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心存死志的杨过

杨过听到师傅询问自己孙女杨疏桐的爹娘，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师傅，此事说来话长。疏桐的父亲，名唤杨破天，乃是我和龙儿的儿子。”

“杨破天？”李长安对这名字很是陌生，也并不知晓两人的儿子是谁。

“他后来……改了个名字，去外面闯荡，叫……阳顶天。”杨过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与追悔。

“阳顶天？！明教那个阳顶天？”李长安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明教教主阳顶天，竟然是杨过和小龙女的儿子？

这剧情可真是……出乎意料。

“正是。”杨过点了点头，眼中痛色更浓，“破天他……性子执拗，与他母亲有些误会，负气离家，加入了明教，凭借一身武功做到了教主之位……可惜，十数年前，因教中变故，夫妻双双失踪，下落不明……唉……”

李长安倒是知道阳顶天已死，也知道其遗体下落，但看着如今的杨过的身体情况，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告诉杨过阳顶天死于明教总坛密道的残酷真相。

杨过又指了指杨疏桐道：“破天离家后，我与龙儿又收养了一个义子，取名杨逍，如今也在明教之中。龙儿她……她十分喜欢疏桐，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这孩子。”

提到小龙女，杨过的声音骤然低沉下去，那刚刚因为见到师傅而燃起的一点光亮，瞬间又黯淡了下去，被巨大的悲伤淹没。

他抬起头，望着李长安，泪水再次无声滑落，声音嘶哑而绝望：

“师傅……您回来晚了……龙儿她……她没能突破先天后期，十年前……就已经先我而去了……”

“徒儿虽然侥幸突破，苟延残喘至今……但龙儿走了，破天也没了……这世间……徒儿再无牵挂，也……再无活下去的动力了……”

“如今……如今能再见师傅您一面……徒儿……徒儿已是心满意足……再无遗憾了……”

杨过的话语，字字句句，如同泣血，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思念与万念俱灰的枯寂。

他那原本因为激动而挺直的身躯，也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微微佝偻下去，显得无比苍老和脆弱。

李长安站在原地，听着弟子那绝望的倾诉，看着他心如死灰的模样。

仿佛能看到这数十年来，他是如何在这冰冷的古墓中，独自一人守着回忆，一点点被时光和悲伤磨去所有生机。

李长安那颗玩世不恭的心，终于被彻底触动。

沉默良久，李长安缓缓伸出手，重重地按在杨过枯瘦的肩膀上，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放屁！”

“谁说你再无牵挂？谁说你该死了？”

“你师傅我还没死呢！你孙女还这么小，你舍得撒手不管？”

“小龙女走了，你就不想想办法自己好好活着？说不定，她在下面正骂你呢！”

“不就是先天后期卡住了吗？不就是寿元快尽了吗？”

“别忘了你师傅我是谁！”

“给我打起精神来！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也有我老人家先顶着！”

李长安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劈开杨过心中那厚厚的死寂与绝望：

“从今天起，你的命，归我管了。”

“我还没允许你死，阎王爷来了，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杨疏桐看着眼前这加起来都快四百岁的两个老人，一时之间小脑袋“嗡嗡”作响，根本转不过弯来。

古墓石室，寒气似乎更重了几分，凝结在空气中，也凝结在李长安和杨疏桐两人的心头。

李长安那番霸道而充满希望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是让杨过死寂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随即又迅速归于沉寂，甚至比之前更加黯淡。

他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师傅……您的心意，徒儿……徒儿心领了。可是……没用的。”

他缓缓抬起手臂，轻轻按在自己枯瘦的胸膛上，感受着那内部如同即将燃尽的炭火般微弱的心跳和枯竭的生机。

“徒儿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这不是伤病，这是……油尽灯枯，是天年已至，是大限……到了。”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那是一种彻底放弃挣扎、坦然迎接死亡的平静，“百二十年光阴，已是侥天之幸，凡人……岂能真与天争寿？”

“能在这最后时刻，再见师傅您一面，得见您仙颜如昔，风采更胜往昔……徒儿心中积压百年的思念得以慰藉，已是……心满意足，再无遗憾了。真的……再无遗憾了。”

说着，他的气息忽然变得急促起来，脸色涌上一阵异样的潮红，随即又迅速褪去，变得如同金纸一般。

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显然，方才情绪的剧烈波动，加速了他本就濒临崩溃的生机的流逝。

“爷爷！”杨疏桐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杨过，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虽然年纪尚轻，但也看得出祖父此刻的状态极其不妙，那是一种生命走到尽头的衰竭感。

李长安脸色凝重，一步上前，手指闪电般搭在杨过的腕脉上。

用其体内庞大却温和的超凡真气小心翼翼地探入杨过体内，仔细探查。

这一探，让李长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情况比他用神识感知的还要糟糕！

杨过的五脏六腑已然严重衰竭，经脉虽然因为先天后期的强大修为依旧宽阔，却已干瘪失去活力，丹田中的真气虽然精纯磅礴，却如同无根之萍，正在缓慢却不可逆转地消散。

最严重的是他的神魂，充满了疲惫与死寂，那是心死之后带来的连锁反应，非药石能医。

这确确实实是寿元耗尽、油尽灯枯之兆！

若非杨过修炼的根基无比扎实叠加先天后期的内功修为，恐怕早已溘然长逝。

‘系统！’李长安也只能求助系统这个金手指，十分焦急的在心中疾呼，‘扫描杨过身体状况，立刻给出最优救治方案！需要什么代价，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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