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反咬一口

突然成了婕妤的柳映梅，不出意外地再次成为了全后宫的焦点，就连皇帝也十分诧异。

　　“母后不是向来不喜柳氏，当初贬她为庶人，也是母后的命令，如今怎么又突然破格提拔她？”萧明允很久没有正经来给太后请安了，今日一来就问起这事。

　　太后冷哼一声：“怎么，这不是正合皇帝的意吗？”

　　“儿臣只是不明白。母后向来重视规矩，此时晋封柳氏，似乎并不合规矩……”萧明允自从坐实了是柳映梅害虞梦鸢流产后，也多日不理睬她了，但是在母后面前，却不肯承认自己识人不清。

　　“合规矩的前提是对皇家有利，对朝廷有利。”太后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你始终不明白，做了皇帝你就不是个人了，你代表的是朝廷。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把你的喜好收一收？”

　　萧明允皱了皱眉头：“柳氏许给母后什么了吗？”

　　“柳氏能有什么？哀家无非是为皇嗣着想罢了。”太后不愿深谈此事，提醒道：“你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岭南的事情搞清楚，你以为岭南为什么是历朝历代的流放之地？这么一个地方，竟能跑出一个柳映梅，你觉得合理吗？问题到底出在哪，哀家劝你好好想想。”

　　“母后无非是看不上朕的选择。岭南山高皇帝远，那里的官员到底是怎么治理这些流放之人的，的确要好好查查。”萧明允最烦太后质疑自己的决定。太后这样一说，萧明允反而对柳映梅的气恼减轻了许多。

　　“哼，哀家看不上时，皇帝就该想想为什么，而不是一味抱怨！又不是小孩子，叛逆给谁看？”太后最讨厌皇帝这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忍不住言辞讽刺。

　　“母后不愿儿臣长大，儿臣再努力也不过是小儿胡闹罢了。”萧明允站起来：“儿臣就不惹母后心烦了，儿臣告退。”说完转身就走。

　　“娘娘，您又何必呢？皇上好不容易来请安。”皇帝走后，吴嬷嬷见太后生气又无奈，心疼地劝。

　　太后叹了口气：“这些年哀家殚精竭虑，竟是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冤家。”

　　“皇上只是年轻气盛，想得到娘娘认可，不是故意伤您的心，娘娘你别往心里去。”自从皇帝成年自立，母子俩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样的时刻，吴嬷嬷除了宽慰太后，没有一点办法。

　　“早知道如此，当年还不如死的是我……”太后呆了半晌，突然说了一句。

　　“哎呀娘娘，可不要如此。”吴嬷嬷吓了一跳，赶紧拦住话头。

　　“罢了……”太后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干练铁腕的样子：“让肖统领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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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明允出了寿康宫也很气闷，当初是母后当着所有嫔妃的面，不惜打他的脸也要将柳氏降为庶人。如今自己冷落了柳氏，她又自作主张破格升柳氏做了婕妤。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和自己对着干吗？

　　柳氏一定是做了什么？她们两个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

　　“陛下，柳婕妤在前面。”

　　萧明允正想着此事，就听到汪福海在他耳边小声提醒。

　　这几日，柳映梅每日挺着隆起的肚子，来永安殿求见，都被萧明允拒绝了。没想到她还挺有韧劲，一直坚持。

　　“皇上……”永安殿前的柳映梅也看到了萧明允，娇娇柔柔地扑到跟前：“皇上，您别生臣妾的气了，臣妾一时失礼，只是图个口舌之快，臣妾已经知道错了，皇上……”

　　“知道错了？我看你挺能干，几天时间都给自己混成婕妤了，哪里像是反思己过的样子？朕没能耐保你，你还是去找太后哭吧，说不定还能再提拔提拔你……”萧明允阴阳怪气，抬脚欲走。

　　“皇上……你误会臣妾了。”柳映梅却一把抱住萧明允的腿，哭哭啼啼地说：“您听臣妾解释。”

　　“你起来，像什么样子。”

　　柳映梅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从萧明允的角度看去，瘦弱的柳映梅巴掌大的小脸，和隆起的肚子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楚楚可怜。“进里面说。”萧明允终于还是心软。

　　“是，谢陛下。”柳映梅赶紧起身，擦干眼泪，随着萧明允进入殿内。

　　“说吧，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太后给你这个位份？”

　　“皇上，梅儿并没有用手段，太后愿意给梅儿名分，都是为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柳映梅一边说，眼泪一边扑簌簌地掉下来。“臣妾自知自己无才无德，没有资格伴君左右，可孩子是无辜的。臣妾不能忍受自己将来会成为我们孩子的污点和绊脚石。”

　　“所以呢？”

　　“所以，太后找臣妾说，待臣妾生产，要把臣妾的孩子收到她宫里抚养。以后外界只会记得孩子有一个婕妤的母亲，不会知道这个母亲是柳氏罪臣之女。”柳映梅表情绝望又欣慰：“臣妾觉得，这对于孩子来说是最好的结果。臣妾死也值了。”

　　萧明允没想到是这样的缘由，愣了一下，瞬间怒了：“胡闹！你们到底把朕放在什么位置！”

　　“陛下，陛下您别生气，太后也是为了孩子考虑。”柳映梅继续拱火：“臣妾不怕死，只要咱们的孩子好。”

　　“你就这么不相信朕？宁愿把自己的孩子交出去，也不愿意信任朕？”萧明允却把怒气转向了柳映梅。

　　“不，臣妾没有不相信皇上。但是臣妾不能那么自私，如果臣妾为了自己的幸福，让后宫不宁，那真的是万死也不能赎罪了。臣妾只想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皇上可能不理解，臣妾在后宫只是如蝼蚁般的存在，如果臣妾不答应太后的要求，臣妾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呀！”柳映梅一看形式不对，开始继续往太后身上泼脏水，痛哭流涕，演得情深意切。

　　萧明允定定地看着她：“太后威胁你了？”

　　“臣妾不敢妄议太后。太后给了臣妾最后的体面，臣妾已经感激不尽了。”柳映梅嘴上说着，表情却充满暗示：“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今臣妾只想尽可能多看看陛下，以慰藉臣妾这么多年的思念之苦。也许来生……”

　　“胡闹，大祁皇室还没有去母留子的先例。”萧明允打断她：“汪福海，去把高阳宫的东侧殿收拾出来，柳婕妤临盆前就居住于此，我看谁能在我眼皮底下把孩子从母亲身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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