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下） 偷情人偷笑偷情案

第十八回（下）

偷情人偷笑偷情案

且说李微禹到了家，发现是妹夫马不前来了。原来这马不前在南方莞城打工，只留下老婆在家里照顾孩子和老人，种地生活。因离家乡较远，他每年只回来两次，春节、夏季各一次。这次回来给老婆孩子带来一些衣物，将钱转到老婆的银行卡上。老婆见钱比往年少了一半，就问原因。马不前只说企业效益不好，工厂正裁员，没被裁下来就不错了，还嫌少哩。老婆就不言语了，马不前又办了些要紧的事，才到李微禹家走走亲戚。

当下马不前见李微禹回来，忙站起来，笑道：“哥哥回来了？”李微禹招呼请他坐下，问他什么时候到的，吃饭没有，工作如何等等，让妻子准备饭菜。

马不前说：“不用麻烦，我已吃过。这次回来呆两天，看看家里老小，明天就走，工厂太忙了。今年经济形势不如往年，越是效益不好，越不敢请假太长。”又说：“小秦又长高了。”掏了一张百元的钞票给小秦，小秦看着妈妈，不知道该不该接。小秦妈妈说：“还给啥钱呀？拿来这么多东西了。”马不前哪里肯依，硬把钱塞到小秦怀里。又道：“哥、嫂还没吃午饭，我也不多呆了。下午还得给邻村的老乡捎点东西。”起身要走，李微禹夫妇再三留扯不住，一直送到楼下。马不前骑上车，回头道：“都回去吧！”

且说马不前到了超市，买了一身衣服、一双鞋和一大包糖果，到了邻村，打听到赵小丘丈夫孙三队的名字，找到了他家里。这孙三队是个残疾人，拄着双拐迎了出来。马不前先自我介绍了，又道：“我在莞城打工，和赵小丘都在星建工厂上班，我这次回来探家，正巧赵小丘知道了，让我给孩子捎来些衣服和吃的，另报一声平安，请老弟放心。”说着把东西递上，一个小女孩接过来。

这女孩在大人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马不前看，黑黑的眸子，怯怯的眼神，齐眉的刘海，后面扎了一个小辫子，偎在爸爸的腋下蹭来蹭去。马不前看她圆圆的脸蛋很可爱，就问上学了吗。女孩用普通话说：“我上大班。”两只小手努力地提着袋子，还拖在地上。孙三队把马不前让进屋里，忙冲茶递烟。

马不前边喝茶边四处打量，只见房顶装饰了石膏花纹，吊了层叠的琉璃灯，正堂挂了几幅牡丹之类的字画，皆用玻璃条屏装裱。一侧墙上几个镜框里都是照片，有女孩儿婴儿时穿花袄胖嘟嘟的照片；有结婚照，那照片上孙三队并无残疾，高高的个头，英俊挺拔；有赵小丘姑娘时的照片，白皙俊俏，美目含笑。又见南窗左墙上贴了三个奖状，想是小女孩的，奖状下面一台电脑，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和小女孩正在打游戏。

马不前过去瞧，只见男孩操控的一个大将拿了大刀，前后踱着步，砍杀不断出现的怪兽。一只绿色的小海马，用弯弯的尾巴撑着走过来，举了一枚莲蓬。马不前说：“你俩碰头了！”男孩说：“我俩是一伙的，碰不了。”小女孩说：“这小海马是我。我也会打。”她小手按了键，莲蓬里果然射出一串子弹。马不前转身问孙三队：“你家两个孩子？”孙三队笑道：“哪里两个？男孩是她表哥。”

马不前将老家里安排完毕，坐车返回莞城。星建工厂本有职工宿舍，但马不前不在里面住，倒是在厂外租了一间房子。携了大包小包推开门，一个女人突然扑上来，搂住脖子就啃。马不前扔下包，环着女人的腰臀。两人吸啃了一阵，女人松开坐在床上，嗔道：“瞧你，亲了半天没点反应。都给你老婆卸下了？”马不前过去搂着女人的肩：“瞎说，谁愿意理她？我这几天来回赶路，在老家串了亲戚，又去了你家，哪得闲来？累了就反应慢些。”

女人道：“你去我家了？怎么说的？”马不前道：“我从超市给咱闺女买了一身衣服、一双鞋，可能都大些，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还有薯片、糖果一大包，都是孩子爱吃的。”女人道：“衣服、鞋大点不要紧，小孩长得快，今年不行，明年再穿。去了怎么说？”

马不前道：“我就说我和你都一个厂里，老乡嘛就都认识，回来前正巧碰见赵小丘，赵小丘就买了东西，让我捎回来。闺女就把东西接了过去。闺女很可爱，看得我眼馋。”女人怔了一会，叹道：“我也想她。”忽又问道：“她爹没说啥？”马不前道：“老孙倒是蛮热情的，端茶递烟的。”女人又叹道：“按说老孙这人还不错，在老家全靠他。”马不前道：“我看照片上，他以前是不错，只是现在成了残疾。要是别的女人早和他散伙了，你待他真算仁义。”

女人道：“他车祸后，所得的赔偿款十多万元全部交给我，他哥哥劝他防着我点，可他没听，他说相信我。我觉得他对我真心实意，咱也不能抛弃他。等明年再给他生个孩子。”马不前坏笑道：“要不我提前给你种上？你回家再和他虚晃一枪？”

女人用指头戳了一下马不前的额头，笑道：“老马呀，我凭啥给你生？你挣的工资都给我了吗？还不是都给你老婆了？再者，我给你生了，你抱回去养吗？”

马不前不敢应声，有些尴尬，搂了搂女人道：“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女人道：“你对我真心，我才陪你睡。按说这样是不对的，老家里知道了怎么办？”马不前道：“别想那么多。你看咱厂里来打工的，有多少临时夫妻？不过是搭伙吃饭一起睡觉，相互帮助。也没见别人出什么问题。”说着将女人搂倒在床上，两人亲热起来。不过动了几下，马不前没控制住，一下子就喷出来，还犹自不舍，又耸了几下。女人笑道：“都这样了还乱动啥呀！下去下去。”马不前边穿衣边遮掩道：“我说累了，你还不信。”

女人忽然嗅了嗅鼻子：“什么味？韭花酱？”马不前也抽了两下鼻子，猛地想起：“坏了，我带的韭花酱漏了！”忙去打开包，从中翻出一个玻璃瓶，瓶子果然裂了一道缝，有液体渗出来。就小心地捧住，拧开瓶盖，往碗里到。

女人笑道：“刚才我就闻到了怪味，还以为是你身上的，从你老婆身上带回来的呢。”马不前道：“你还笑！还不是我一进门你就搂我，激动地我把包往地上一扔，才摔坏的。”女人道：“你别说，这几天不见，还怪想你来。”又道：“我想以后咱要是结束了，怎么处？还来往吗？”马不前道：“还来往啊，当作亲戚吧，相互帮助。网上不都说红颜知己、蓝颜知己什么的？人家大城市里都流行这个。”接着说：“咱们别和周西东和汪沼沼那样，又要分手费、又要青春损失费的，不顾情分打官司，弄得老家里都知道了，丢人。”

女人道：“害怕了？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不和你要钱，也不缠你。”又问：“他俩的官司怎么样了？”马不前看着女人，虽然粗壮些，比不上汪沼沼那么小巧，却性情爽快，也讲义气，和这样的女人来往倒不会惹麻烦。当初还羡慕周西东挂上了汪沼沼，有享不尽的艳福，现在看来，还多亏没惹上那样的女人。

赵小丘见马不前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比划了两下：“喂，喂，这才半棵烟的功夫就累傻了？我问你呢，他俩的官司怎么样了？你不是托关系给他办来吗？”马不前回过神来，一扬头：“噢！那天可热闹了。我、周西东和他老婆、我们的律师到了法庭，汪沼沼早已待在那里。律师陈得是我大舅哥的朋友，没收律师费。那律师真是俊，我一个男人都想看，要是你见了，还不馋死？”赵小丘举拳要打，笑道：“快说，往下怎么着了？”

马不前下去喝了一大口水，抹了把嘴唇，接着说：“周嫂子跑过去就和汪沼沼打，拉都拉不住。多亏我提前托了郑法官，不然哄闹法庭，罪过可就大了，少说也得拘留半个月。”赵小丘说：“周嫂子的脾气真火爆，那回来咱厂里闹，抓住汪沼沼的头发，好歹才拉开。”

马不前又道：“郑法官上去把她俩分开。汪沼沼不和周嫂子说话，却直接找周西东说：‘你给我打的5万元的欠条，就必须还我钱。’周西东知道理亏，低着头不说话，脸上还有几道伤痕，像斗败的公鸡。周嫂子跑过来嚷道：‘你在小饭店打工，一个月不到2000元；我老公是厂里的班头，一个月5000多元，怎么可能向你借钱？你说是什么钱？卖的钱？’汪沼沼被激起火来：‘就算卖的钱，也是你老公愿意买的！打了欠条就得还钱！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周嫂子听了这话，反倒无理了。回头瞪老周，老周吓得躲在我身后，不敢说话。”

赵小丘道：“这汪沼沼也太狠了点，你情我愿的事儿，干嘛让人家打那么大的欠条？”马不前说：“可不是嘛。一点情分也不讲。”赵小丘问：“法庭里怎么说？”马不前道：“因提前和郑法官打了招呼，郑法官自然向着老周。周嫂子一说双方的收入的情况，倒提醒了郑法官。郑法官问汪沼沼：‘你说被告借你5万元，你的钱是哪里来的？’汪沼沼支支吾吾，后来躲不过，说找朋友借的。郑法官接着追问找谁借的？汪沼沼却说不出来。郑法官就把汪沼沼单独叫到一处，和她谈了一阵；回来又和我们这一方谈，说已敲打原告了，原告也承认是感情债，真硬判的话你原告不见得赢，好啦歹啦，原告降到两万元，再也不愿降了，问我们这一方同意吧。老周不表态，因为他不当家。倒是周嫂子痛快，说扔给这个狐狸精利索，省得喝扬得都知道了，丢人现眼！又狠狠地朝老周屁股上踢一脚。法官乐了，拍了拍老周的肩说：‘瞧你惹了一身骚。’陈律师说这个意见可以；我也在旁边说，郑法官已帮了忙尽了心，也只能这样。就这样调解了。”赵小丘说：“周嫂子真是个痛快人，和我一样。你走了这几天……”

话未说完，忽听见有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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