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新得婚事
第九十八章 新得婚事
楚椒微愣，等人彻底消失，她才打开门，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那是一个灌满了热水的汤婆子。
长岁……
她将汤婆子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上面热烫的暖意，但也仅仅只是片刻，她便将东西放了回去。
这个小傻子，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明明……根本没有为她做什么……
她关上门，门板被砸得变了形，已经关不严实了，有寒风夹杂着雪花从缝隙里吹进来，她盯着看了许久，才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这一宿她睡得很不安稳，总是能梦见那支对准了自己的箭矢。
隔着一进院子，伏尧房里的灯烛也彻夜未熄，他盯着那幅自己亲手写的婚书看了一宿。
等天色渐亮的时候，他才揉了下酸疼的脖子，起身更衣洗漱。
耽误了一夜，也该去和镇边侯请罪了。
他推门出去，迎面遇见了匆匆回来的班疾，“公子，您要和司马家的小姐定亲了？怎么这么突然？那人还找吗？”
伏尧脸色空白一瞬，“你说什么？”
一看他这反应，班疾就知道事情不对，连忙解释，“奴才昨夜传话回来，就听说侯爷请了司马过来，为您定下了亲事。”
伏尧脸色大变，抬脚出了门。
镇边侯的院子前，种了两棵松树，意喻常青，所以这院子也被称为常青堂。
等他到的时候，司马还在，正在与镇边侯商讨军粮不足之事，看见他进来，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殷勤的拱手行礼。
伏尧定了定神，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司马有礼，今日我寻父亲有要事，请司马前头喝茶。”
司马答应一声就要走，镇边侯却忽然开口，“日后就是一家人，你有什么话，不必避讳。”
司马脸上笑意更重，虽然伏尧并非镇边侯亲自教养长大，可不管文治还是武功都十分出色，若非先前被楚家抢先定了亲，他也是会为女儿谋划的。
如今侯府主动提起，还是如此热络的态度，他自然欢喜。
伏尧却沉默了下去，片刻后一撩衣摆，俯身跪下，“请父亲收回成命，儿子早有婚约，如何能误司马千金？”
镇边侯头都没抬，对他的反应似是毫不意外，仍旧垂眸看着军备册子。
司马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咳了一声，“公子说的，可是和楚家的婚约？如今谁人不知楚家的丑事？那般不知检点的女子……”
“司马。”
伏尧低喝一声，正苦口婆心的司马一愣，似是没想到这般冷肃的声音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惊疑不定地看了过去。
伏尧脸上却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浅笑，“婚约已结，鸳盟即成，伏尧虽不比君子，亦不敢行小人之径，擅自毁约，还请司马见谅。”
司马眉心一皱，脸色有些复杂，伏尧这是要坚持和楚家的婚约。
“大公子，守诺乃君子之风，然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此乃大道，公子莫要被困于其中。”
伏尧垂眸不语，意思十分明显。
司马有些气恼，脸色一时也很不好看。
司马一职虽然比不得侯府位高权重，可樊州战事顺利，也是处处离不得他这司马，他的女儿也是金尊玉贵，千娇万宠的，伏尧竟是宁肯娶个声名狼藉，清白不明之人，也不愿意与他的千金成婚。
“侯爷……”
他忍不住看向镇边侯，对方终于抬眸看过来，却没给司马继续开口的机会，一抬手便打断了，“司马先回去吧，婚事既已定下，便不会更改。”
司马神色变幻不定，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拱手一礼退了下去。
“父亲。”
伏尧脸上的平和散了个干净，他抬眸直视着威严赫赫的镇边侯，语气十分坚定，“此事恕儿子不能从命。”
镇边侯不惊不恼，只用军备册子敲了敲桌面，“你可知，我樊州战事因何顺利？”
他没有让伏尧起身，伏尧便仍旧跪在地上，一字一顿开口，“军民一心，人人尽责，后方安稳，前线无忧。”
“你既知道，那就该明白司马的重要性。”
伏尧低下头，仍旧是那句话，“请父亲收回成命。”
镇边侯定定地看了他几眼，忽然叹了口气，“老大，旁人都说我偏心老二，可我是对你寄予厚望的，诸般种种也是想磨磨你的性子，如今这桩婚事，正是我给你的脸面，安稳与司马家结亲，待我百年后，你便是新的镇边侯。”
伏尧俯身叩拜，“父亲的苦心儿子心里领受了，但儿子心无大志，只愿与一人安稳度日，还望父亲成全。”
镇边侯鹰隼似的眸子看过来，盯着伏尧看了许久，脸上才露出几分半真半假的恼怒来：“蠢货，好处放在你面前，都不知道捡，我怎么会有你这般愚蠢的儿子，滚出去。”
伏尧又行了一礼，起身退了出去。
方才屋子里的叱骂声太大，班疾候在外面也听清楚了，他忍不住迎了上来，面露急切，“公子，这可是司马家的小姐，谁若是与她结亲，司马就会站在谁那边，您这般拒绝了，失了助益就算了，恐怕还会得罪司马，侯爷难得肯偏爱您一次……”
伏尧一哂，“偏爱？你当真这么觉得？”
班疾一时哑然，脸色变幻不定起来，难道镇边侯笃定伏尧会拒绝……
不等他问出口，对方已经抬脚走了，身上只有事情解决了的轻松，竟半分被算计的郁闷都没有。
班疾叹了口气，伏尧对镇边侯这个父亲，好像从来就没有一丁点的指望，为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抬脚追了上去，却见伏尧被人拦住了去路，那是一个年轻姑娘，一身窄袖武袍，手握长枪，端的是英姿飒爽，她抬手一抱拳——
“大公子，司马之女褚千金，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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