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第八十章 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飞速倒退。
裴临渊侧过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叶云渺，握着方向盘的手收得更紧了。
渺渺，别怕。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哪怕，你再也不需要。
半个小时后，布加迪威龙缓缓停在一栋建在半山腰上的法式别墅前。
这里不是裴氏庄园，不是那个充满悲痛的华丽牢笼。
这里是沁园，是裴临渊送给叶云渺的二十岁生日礼物，是他们曾经的家。
他抱着她下车，走过那条她亲手铺设的，如今已爬满青苔的鹅卵石小径。
钥匙放入锁孔，转动，发出一声轻响，尘封了五年的空气，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
客厅的家具都用白布覆盖着，却仍旧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定期打扫。
墙上还挂着她当年的画作，一幅向日葵，热烈而张扬，像极了那时候的她。
裴临渊抱着她，一步步走上二楼，走进那间朝南的主卧。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然后蹲下身，看着她赤着双脚，本该白嫩无比的皮肤，此刻却布满了细小的伤口和污渍，有的地方甚至磨破了皮，渗着血丝。
他的心脏猛地顿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起身走进浴室，端来一盆温水，拧了柔软的毛巾，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着脚上的伤口和污泥。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从未如此伺候过一个人。
可他知道，这远远不够。
他给她造成的伤害，远不止这些。
擦干净双脚，他又去衣帽间，从那排还挂着她五年前衣物的柜子里，找出一件干净的丝质睡裙。
他试图为她换下那身冰冷的白裙，可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她衣领的扣子时，却犹豫了。
最终，他只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就那么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靠着床沿，守了她一夜。
叶云渺再次醒来时，是被窗外的一声鸟叫惊醒的。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天花板，还有那阵熟悉的玫瑰香气。
这里是....沁园？
她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回笼，江边的冷风，还有裴临渊那张写满了惊恐的脸，他卑微的下跪，还有....那句让她彻底崩溃的双胞胎。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就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
“醒了？”
一阵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转过头，看到裴临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下是浓重的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憔悴。
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碗温热的粥。
看到他，叶云渺眼中瞬间冰冷，她立刻别过头，重新躺下，用后背对着他，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裴临渊的心又被狠狠刺痛。
他将粥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道：“我让厨房熬了你以前最喜欢喝的皮蛋瘦肉粥，吃一点，好不好？”
叶云渺没有回应，只是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了。
“渺渺...”他试探着想去触碰她的肩膀。
“别碰我。”
还是那熟悉的三个字，虽然他早已听了无数遍，但每次还是刺的他心痛不已。
裴临渊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知道，她现在不想看到他。
他站起身，退后了几步，声音里满是疲惫：“好，我不碰你，你先吃点东西，我....我出去。”
说完，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可他没有走远，只是靠在门外的墙壁上，默默听着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一片死寂。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悄悄推开一条门缝。
床上的人，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床头柜上那碗粥也早已凉透。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再次将他淹没。
他拿出手机，拨通沈聿的电话。
“她醒了，但不肯吃东西，也不肯说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
电话那头的沈聿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临渊，你指望她怎么样？和你抱头痛哭，然后原谅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我没有....”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逼她，是给她一个绝对安全且不受你打扰的环境。”沈聿的声音冷静而专业。
“她现在就像一只受了重伤的刺猬，你每一次的靠近，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威胁，你离她远点，就是对她最好的治疗。”
“可我....”裴临渊想说，可我怕她再做傻事。
“你怕她想不开？”沈聿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放心，为了她那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她暂时不会，但如果你再把她逼急了，那就不好说了。”
“我该怎么办？”裴临渊此刻无助的像个孩子，脆弱无比。
沈聿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把岁岁带过去，现在能让她重新建立起与这个世界连接的，只有那个孩子。”
挂了电话，裴临渊在走廊里站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听从了沈聿的建议。
半小时后，叶言亲自将岁岁送到沁园。
小家伙显然是被叮嘱过了，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进门就大喊大叫，而是踮着脚尖，悄悄走上楼。
裴临渊在卧室门口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里面。
岁岁立刻心领神会，她抱着自己的小熊玩偶，像个小特工一样，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看到妈妈背对着门口，蜷缩在床上，像一个孤独的小虾米。
“妈妈？”她轻声的喊了一句。
床上的叶云渺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岁岁慢慢爬上床，从背后小心翼翼的抱住叶云渺的腰。
小小的、温热的身体，贴着她冰冷的后背。
“妈妈，岁岁好想你。”她把脸埋在叶云渺的背上，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委屈。
叶云渺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剧烈的颤抖起来。
她缓缓转过身。
当她看到女儿那双写满了担忧的眼睛时，眼泪瞬间涌出。
她一把将小岁岁搂进怀里，哭出了声：“宝宝....我的宝宝....”
岁岁被她勒得有点疼，但她没有挣扎，只是伸出小手，一下一下笨拙的拍着她的背，随后轻声安慰道：“妈妈不哭，岁岁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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