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开城门之因
骆茵点点头：“没错。”
戚妙筠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楚怀咎每日何时会离府？”
骆茵忍不住问：“你们是要杀他吗？”
“当然不是。”戚妙筠笑笑，“我们只是有要事找他，私下找他谈谈。”
骆茵思忖起来，良久，才说：“楚将军明日会独自去一个地方，你们可以跟过去看看。”
骆茵将楚将军大概出门的时间告诉他们。
戚妙筠打听到想了解的信息，也不再多问。
“谢谢你，骆姑娘。”
骆茵见天色不早，起身出去：“恩人们早些歇息。那些官兵今晚应当不会再来。”
骆茵一走，戚妙筠拉上碧鸢、墨遥一起分析。
“你们不觉得楚怀咎这个名字很奇怪吗？”
咎，过失、罪过的意思。楚和褚可以同音。怀咎，不正是有罪的意思吗？
碧鸢明白过来：“小姐是觉得褚义一直认为自己有罪。”
“嗯。他可能借着名字在赎罪。”戚妙筠思忖着，“此人很复杂。不过，具体如何还是明日见了他再说。”
*
夜深人静。
月色下，一个黑衣人在屋檐上快速飞跃，脚尖点过的瓦片丝毫未动。
飞至楚府上空，黑衣人纵身跃下。
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绕过府内巡逻侍卫，精准找到主屋，屋里正亮着烛火。
屋内，楚怀咎坐在桌案前，摩挲着手中的长命锁，满面愁容。
忽然，烛火毫无征兆地摇曳，下一瞬，屋内一片黑暗。
“谁？”楚怀咎呵斥一声，却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的剑尖抵在他的后心。
随后，听到一声让他寒到心底的称呼。
“褚参将。”
“好久不见。”
听到参将二字，楚怀咎便知此褚非彼楚。
来者是昔日旧人。
可对方的声音极其年轻，让他一时想不起是谁。
楚怀咎稳住心神，淡淡道：“许久不曾听到这声称谓。既是旧人，便把剑放下吧。”
黑衣人收了剑，出现在楚怀咎面前。
脸蒙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但楚怀咎看到这双熟悉的丹凤眸，原本平稳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你是...定国公后人？”
年轻时的定国公，就是这样一双丹凤眸。
“嗬。”黑衣人冷笑一声，“定国公哪有什么后人，不都在十四年前死光了吗？”
楚怀咎原本激动的情绪顿时冷静下来。
是啊。国公府早在十四年前满门皆亡。
可是，眼前这双眼睛怎会与定国公如此相像？
还知晓他过去的身份。
“你是为定国公而来吗？”他低下头，声音夹杂几分沉重。
黑衣人注视着他：“既然你如此问，那便说罢。当年为何私自开城门？”
楚怀咎猛地抬起头，对方怎会知晓此事？
“你遇见魏彬行了？”
他反应过来，眼底无悲无喜，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
黑衣人声音冷了些：“问什么答什么。”
“当年，我也是被逼的。”楚怀咎缓缓道，“有人抓走我妻儿，威胁我。”
黑衣人厉声反问：“所以你就选择背叛一手栽培你的定国公？背叛出生入死的十万兄弟？背叛西玦满城信任你的百姓？”
“不是的。”楚怀咎急切起来，“这一切都是那人的阴谋。定国公身死已是定局，就算我不开城门，定国公和西南十万大军也会死在西玦城。”
“但我打开城门，就可以救自己的妻儿。”
黑衣人再次嗤笑：“莫要再说有人逼你的话了。你既然提前得知定国公被人设计，为何不与定国公说明。定国公难道会置你妻儿不顾？”
“没用的。”楚怀咎摇着头，眼底满是绝望。
“那人位高权重，身份成谜。定国公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今日我将事情真相告知你，你也无法给定国公翻案。”
“是吗？”黑衣人轻笑，“那我倒要试试看了。”
楚怀咎不为所动，眼神麻木，脑海中回荡昔日定国公的声声教诲。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哭什么？你有资格哭吗？”黑衣人冷声说，“莫要以为把名字改成怀咎，就能减轻自己的罪孽。”
“你待在这西玦城，什么都没守住。”
“听说，蒙力想纳你女儿为妾？呵。你把这长命锁摸秃了，恐怕也找不到对应法子。”
楚怀咎震惊这等密事，此人怎会知。抬眸时，却发现屋内早已没了黑衣人的身影。
他颓唐地往后一靠，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
翌日。
戚妙筠三人换了新的装扮，大早便潜伏在楚府附近。
等了半刻钟，看见楚怀咎独自骑马往西城去，手中提了个食盒。
三人穿街走巷，紧紧跟着楚怀咎，见他最后停在一处偏僻低矮的房子前。
楚怀咎进屋后，碧鸢抱住小姐纵身飞上屋顶，墨遥随后跟上。
碧鸢轻轻掀开一块瓦片，和小姐探头往下看，墨遥在旁放风。
屋子里的通铺上，坐着三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面容枯槁，身材干瘪。
每人的左腿膝盖以下，都是空荡荡的。裤管打着结，卷在大腿下。
他们一看见楚怀咎，便发出沙哑、充满恨意的怒吼：“滚！”
可楚怀咎毫不在意，沉默地将食盒放在桌上，“这是最近三日的吃食。”
“滚啊，你这个叛徒。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其中一名男子嘶吼着。
还有一人喊着：“你杀了我们吧。如此苟活，不如死去。”
楚怀咎却道：“不能死，你们得亲眼看着西玦城回归故土。”
“呵。”一人发出嗤笑，“你总是用这样的话欺骗我们。我们整整等了十四年，没看到任何希望。你明知道回不去了。”
楚怀咎突然开口，“昨夜有个人来找我，长着一双与定国公相似的丹凤眸。他询问我当年私开城门的缘由。”
此话一出，那三个原本充满死意的男子瞬间坐直身子，眼底亮起一丝微弱的光芒。
“此话当真？”
“褚义，你拿你的女儿起誓，你这次没骗我们？”
楚怀咎轻叹一声：“对方是个年轻人，武功极好。潜到我背后，我都没察觉。”
此时，屋顶上的戚妙筠和碧鸢双双震惊。
楚怀咎口中描述的年轻人，不正是裴大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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