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聋老太：你牛！
可现在……报应！真是天大的报应啊！！
这“老绝户”的名头，如今结结实实扣在了他自己头上！
昨晚胡山那声声“老绝户”，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回荡。
没有儿子撑腰，在这大杂院里，你就是块谁都能上来踩两脚的烂泥！
什么技术权威？
什么道德模范？
在绝对的家族势力面前，屁都不是！
一想到许伍佰昨晚把脉时说的那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易中海心里就像是被猫抓了一样。
“肾脉隐隐有了一丝流转之象……因祸得福……出现转机……”
这话是真的吗？
还是许伍佰那小子为了骗钱，随口胡诌的？
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是老天爷看他可怜，给了他一线生机呢？
这个念头像毒草一样在他心里疯狂滋生，带来一丝微弱的、却足以让他抓住不放的希望之光。
可门外的吵闹声，瞬间又将这丝微光打得粉碎。
“各位高邻……行行好……真没钱了……家里的钱昨晚都给许大夫了……” 高翠芬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
“没钱？谁信啊！易中海一个月挣多少当我们不知道？赶紧赔钱！不然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砸锅卖铁也得赔！”
易中海听得气血翻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平时他易中海也算是有点威望，谁家有点矛盾，他没去调解？
谁家有点困难，他没象征性地帮衬过几句？（虽然大多是为了博名声）
怎么到了他落难的时候，一个个都变得如此面目可憎，如此下作？！
还有后院那聋老太！
平时好吃好喝地供着，高翠芬没少去给她收拾屋子、洗洗涮涮，把她当祖宗一样伺候。
可昨天院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打得天翻地覆，她愣是装聋作哑，连面都没露一下！
这老虔婆，肯定是看自己失了势，怕惹上麻烦，躲起来了！
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易中海心里一片冰凉，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现在不仅身体是残废，名声臭了，权威扫地，还背上了可能永远也还不清的债务。
这往后，在这95号院，他易中海还有什么脸面待下去？
高翠芬好不容易把门外那群讨债的暂时劝走，
承诺等易中海伤好了想办法筹钱，
这才精疲力尽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她刚才隐约听到后院传来聋老太和中海媳妇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抱怨送去的早饭凉了，油条也不脆了……
高翠芬心里那点对聋老太最后的期盼也彻底熄灭了。
是啊，这院里，哪有什么真情实意？不过都是利益算计罢了。
她看着炕上如同死狗一样的丈夫，再想想自己这灰暗无望的未来，只觉得前路一片漆黑。
没有儿子……这个家，真的就要这么散了吗？
她脑海里，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许伍佰那张年轻却沉稳的脸，和他昨晚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或许……那真的是唯一的希望了？
这个念头，如同在无尽黑暗中摇曳的最后一星烛火，微弱，却顽固地不肯熄灭。
而此刻的四合院，沐浴在清晨惨淡的阳光下，看似恢复了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家家户户都在算计着得失，掂量着利弊。
易中海不是没有钱，只是不想把钱这么轻易的送出去而已！
后罩房里。
许伍佰还慵懒地躺在暖烘烘的炕上，享受着事后的余韵。
秦淮茹虽说浑身酸软得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但依旧强撑着起来，手脚麻利地生火蒸包子。
昨晚被当家的狠凿了几回，妹妹吃得饱饱的，她心里也跟喝了蜜似的甜。
女人家就是这样，身子舒坦了，心里就敞亮，看什么都顺眼。
一个家庭和不和睦，当男人的太关键了，腰子和票子，那真是缺一不可。
秦淮茹觉得自己真是掉进了福窝里，家里不缺吃穿，妹妹也不缺“营养”，
这样下去，怀上大胖小子还不是迟早的事？
一个肯定不够，起码得按阎家的标准，生他三带一！
这边包子刚上屉，混合着肉馅和白面的浓郁香气就顺着门缝、窗缝飘了出去，在这清早的空气里格外诱人。
这香味儿像长了眼睛，精准地飘进了后院聋老太的鼻子眼里。
老太婆吸了吸鼻子，那双浑浊的老眼顿时亮了，
拄着拐棍就蹬蹬蹬挪到了许家门口，隔着门板就开始阴阳怪气：
“哟，淮茹啊，这一大早的做什么山珍海味呢？
啧啧，这香味儿，勾得老婆子我肚里的馋虫都造反喽！
你们许家日子过得可真肥实，早饭都这么讲究？”
秦淮茹正忙着照看炉火，听到声音探出头，见是聋老太，脸上那点笑意淡了些。
她可记得当家的叮嘱，对这老虔婆不用客气。
“聋老太，您要没事就回屋歇着吧，我这正准备泼涮锅水呢，滚烫的，别不小心溅您一身。”
语气不冷不热，带着明显的疏远。
聋老太被这话一噎，老脸顿时拉了下来，撇着嘴低声嘟囔：
“呸！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没规矩！一点尊老的心都没有！许伍佰也是个不会教媳妇的……”
正巧这时，许大茂揉着眼睛从自家屋里出来，准备去公厕放水，
一眼就瞧见聋老太堵在小叔门口，马脸顿时一耷拉。
“哎！许大茂！”聋老太看见他，像是找到了发泄对象，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
“见了长辈也不知道招呼一声？一点礼数都不懂！我好歹也是你奶奶辈的！”
许大茂本来就有起床气，再加上从小就不待见这老装糊涂的老太婆，
闻言直接把马脸一扬，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关我屁事！又不是我亲奶奶，我亲奶奶早入土为安了！怎么着？您老也想下去陪她唠唠嗑？”
“你……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聋老太被气得浑身直哆嗦，手指着许大茂，你了半天也没憋出句整话。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许家从上到下，从老到小，就没一个好东西！
全都是混不吝的玩意儿！
“成！你们许家牛！牛！真牛啊！”
聋老太憋着一肚子火，拄着拐杖，脚步噔噔地就转向了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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