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升官发财换老婆
二月的四九城，冬日的寒意尚未完全退去，午后阳光带来的暖意总是短暂。
何雨柱坐在东跨院书房里，饶有兴致地摆弄着桌上那台半新的徕卡IIIc相机。
旁边放着一本边角有些卷起的油印小册子，《自制照相机及摄影入门》。
这书今年会发行，相当硬核。
相机是通过黑市买来的，花了不少钱。
也花了不少时间，处理了点货，买了不少胶卷。
胶卷也很贵，生活在这个年代，觉得很多地方都很不方便。
在这个年头，能拥有一台相机是件稀罕事，更别提是进口相机。
也需要一点胆量，今年可有个反右哦。
连骑进口自行车都不行，直接一个大帽子给你戴！这就是现实。
何雨柱调试着光圈环，听着快门清脆的咔哒声，神情专注。
书房里很安静，能隐约听到妹妹雨水在西厢房轻轻哼着歌，大概是练字间歇的放松。
何雨柱嘴角微扬，继续熟悉着相机的操作。
就在这时，一阵轻而规律的敲门声从月亮门那边传来。
何雨柱动作一顿，并未立刻起身。
是陈永贵。
何雨柱将相机收回抽屉，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恢复了平日那种温和沉稳的神情。
他拉开月亮门，果然看见陈永贵站在门外，穿着深色中山装，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比平时深沉。
“陈处，”何雨柱侧身让开，“进来坐？”
陈永贵摆摆手，声音不高：“院里说吧，就几句话。”
两人便站在院中，午后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
何雨柱没有催促，安静地等着。
陈永贵的目光扫过整洁的院落，缓缓开口：“有个情况，需要你留意一下。”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有个女同志，从陕西来的，叫张桂芳。带着个半大的儿子，来北京找她男人。”
何雨柱静静听着，心里已经大致有数。
这样的故事，这几年听得不少。
升官发财，换老婆，老套路了。
“她在老家伺候公婆，直到老人前两年都走了，才卖了家当，一路寻来。结果，人没找到。”
陈永贵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她男人原先单位的同事说话含糊，只说调走了，去向不明。她一个农村妇女，带着孩子，盘缠快用尽了，走投无路。”
“后来呢？”何雨柱适时地问。
“也是辗转，通过一个王守成早年失散、刚联系上的战友的关系，不知怎么找到了我这边。”
陈永贵提到“王守成”这个名字时，特意看了何雨柱一眼，
“我让人初步了解了一下。她找的这个人，进城后改了名字，现在叫王秉国。在商业部下属的一个物资管理局担任副局长，正经的厅级干部。”
“改了名字……厅级……”何雨柱低声重复，这两个信息叠加，意味着事情的复杂性和敏感性都提高了。
“张桂芳只知道男人当了官，具体多大，她不懂。她就是想找到他，问句话，问问他还认不认这个家，认不认他儿子。”
陈永贵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的喟叹，“那孩子，我见了，面黄肌瘦，眼神怯得很。”
何雨柱能想象那画面。
一个耗尽青春伺候公婆、苦苦等待的女人，一个可能从未见过父亲或者早已记忆模糊的孩子。
面对的却是改名换姓、高升显贵的丈夫和父亲，以及冰冷的官僚推诿。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话不假。”
陈永贵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但这件事的影响，已经超出了家务事的范畴。
我们收到一些零散反映，指向王秉国同志在其分管领域，可能存在利用职务之便，进行计划外物资调配的情况。
目前只是风闻，缺乏实证。
而他个人生活上的这些问题，如果处理不当，很容易与他工作上的问题交织在一起，
引发更大的风波，影响很坏，也容易打草惊蛇。”
何雨柱立刻明白了。
陈永贵关注的，表面是生活作风，实则是潜在的经济问题。
物资调配，在这个计划经济的年代，是极其敏感且权力寻租空间巨大的领域。
官方在证据不足时不便直接调查一位厅级干部，尤其是在其个人生活问题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的情况下。
需要有人从外围入手，找到突破口。
“张桂芳母子的遭遇，值得同情。王秉国同志如果确实存在问题，也不能姑息。”
陈永贵最后说道，目光落在何雨柱脸上，“你看，能不能想办法，从侧面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注意方式，掌握分寸。”
何雨柱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正好，我最近对这拍照有点兴趣，可以多出去走走，熟悉一下新相机。”
他没有把话说透，但陈永贵显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嗯。”陈永贵满意地颔首，“抓紧时间。”
“我尽力。”
正事谈完，陈永贵脸上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他随口问：“弄了台相机？”
“嗯，淘来的，个人兴趣。”何雨柱回答得自然。
陈永贵没再多问，又闲聊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送走陈永贵，何雨柱回到书房，重新拿出那台徕卡相机。
冰凉的金属机身握在手中，带来一种沉甸甸的实感。
张桂芳，王秉国（原名王守成），厅级干部，计划外物资调配，无助的母子……
这些信息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尚未完全复苏的院落。
陈永贵给了他一个明确的任务，也给了他“灵活处理”的空间。
调查一位可能渎职贪腐的官员，符合国家和集体的利益。
他不是纯粹的利他主义者，他有自己的考量与界限。
“王秉国……”他低声念着这个新名字，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行动的决心。
他打开书桌抽屉，开始检查里面的胶卷和一些可能用到的随身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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