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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名动颍川


鹰愁涧的血腥气尚未在秋风中完全散去,胜利的余波却已如同投入池水的巨石,在颍川郡的各方势力间激荡起层层涟漪。荀家庄园连日来的肃杀与紧张,逐渐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崭新期许所取代。然而,在这表面逐渐平复的湖水之下,权力的暗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新涌动。

时近深秋,庭前的梧桐叶片已凋零大半,剩下的几片枯黄残叶在枝头顽强地颤抖,映衬着荀氏正厅内凝重而又隐含躁动的气氛。这并非寻常的家宴或清谈,郡府派来的使者——一位身着黑色官袍、头戴进贤冠的郡丞,正襟危坐于客席首位,他带来的不仅仅是官府的慰勉,更是一封用朱砂写着“颍川兵曹掾史”字样的任命文书。

郡丞的声音在宽阔的厅堂中回响,带着官场特有的抑扬顿挫:“……刘湛先生,临危不惧,设伏鹰愁涧,大破黄巾余孽杜远部,生擒贼首,保全乡梓,功在桑梓,勇略可嘉!经郡府决议,并上报州牧,特表刘湛为郡府兵曹掾史,辅佐郡都尉处理颍川郡内军务,并即日赴阳翟协助整训郡兵,以备黄巾再犯。望尔不负朝廷厚望,不负乡民所托!”

“兵曹掾史……”

刘湛捏着这份盖着郡守大印的帛书,眉头微蹙。官职不高,却是个实缺,意味着他正式进入了颍川郡的官僚体系。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厅内每一位荀氏族人和门客心中炸响。兵曹掾史,协助都尉掌一部之兵,虽非显赫高官,但在乱世之中,手握实际兵权,其分量远超寻常官职。郡府此举,既有酬功之意,更有借刘湛这把新磨的利刃,来斩断颍川境内日益猖獗的匪患与地方豪强坐大的乱麻。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了刘湛身上。他今日依旧穿着朴素的青衫,站在厅中,身形挺拔,面容平静,仿佛那足以让许多士子奋斗半生的官身印绶,于他而言不过寻常之物。他上前一步,双手郑重地接过那卷沉甸甸的任命文书,声音沉稳有力:“湛,必竭尽全力,护佑颍川安宁,不负郡府与乡邻信重!”

没有激动失态,没有惶恐推辞,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担当。这份气度,让端坐主位的荀衍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刘湛的身份已然不同,他不再仅仅是寄居荀家的客卿,而是颍川郡内一股不容忽视的新生力量,一个与他们利益深度捆绑的潜在盟友。

这时,荀衍引着一人前来,正是从洛阳返乡不久、深居简出的荀彧。荀彧依旧是一身素净长袍,面容温润,目光却深邃如古井,仿佛能看透人心。

“文若先生。”刘湛拱手施礼。

荀彧还礼,目光扫过刘湛手中的文书,微微一笑:“郡守的文书,刘公子想必已收到了。看来公子之名,已上达郡府了。”

“彧兄来得正好,”荀衍接口道,“正欲与刘兄商议此事。郡守此意,看似重用,然阳翟城内关系错综复杂,刘兄骤然卷入,恐非易事。”

荀彧颔首,示意三人在院中石凳坐下,缓声道:“郡守其人,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此次征辟,多半是因鹰愁涧之战后,压力所致,需借重刘公子之能,以安郡内人心。然,颍川终究是池浅水浑,非久居之地。”他话锋一转,目光直视刘湛,“刘公子以为,当今天下大势如何?”

又来了。刘湛心中凛然,知道这是荀彧更深入的一次考校,或许也将决定荀家对他最终的态度。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结合历史知识与近期见闻,沉声道:“黄巾之乱,虽看似汹汹,然其起于仓促,缺乏根基,朝廷若调度得当,平定只是时间问题。然此乱如同重病之人首次呕血,已显大汉江山膏肓之疾。宦官乱政,外戚专权,地方豪强坐大,百姓流离失所。即便黄巾暂平,若朝廷不能革故鼎新,则今日之黄巾,不过是他日更大动荡之先声。届时,恐非一州一郡之患,而是……天下板荡,群雄并起之局。”

他没有丝毫隐瞒,将未来的乱世图景清晰地勾勒出来。这番话若传出去,已是足够惊世骇俗。

荀彧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惊叹,有忧虑,也有一丝找到同道的欣慰。他沉默片刻,轻叹一声:“刘公子见识超卓,一语中的。既然如此,公子可曾想过自身前程?是满足于一郡之兵曹掾史,在这颍川漩涡中挣扎,还是……另谋天地?”

刘湛心知关键处来了,坦然道:“湛一介寒士,岂敢妄图高位?然既逢乱世,亦不愿浑噩度日。若能护得一方百姓安宁,于愿足矣。只是不知路在何方,还请文若先生指点迷津。”

荀彧看着刘湛,语气变得郑重:“彧不日或将应司空曹操之邀,前往兖州。曹公志在匡扶汉室,求贤若渴。以刘公子之才,若愿往,彧必竭力举荐,曹公定然重用。兖州地处中原,正是英雄用武之地,远比困守颍川一隅更能施展抱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曹操!刘湛心中剧震。历史的车轮正隆隆向前,荀彧果然要投奔曹操了!而且,他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这是一条通往未来权力核心的捷径,由这位“王佐之才”亲手铺就,诱惑力毋庸置疑。

然而,刘湛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此刻的曹操,尚在创业初期,实力未稳,身边谋臣武将渐聚,自己前去,虽得重用,但终究是寄人篱下。更重要的是,他深知曹操性格多疑,善于权术,自己身上诸多“异常”之处,在其麾下风险更大。相比之下,留在颍川,虽有风险,但拥有荀家的初步信任,有初步建立的班底,有了一定的名望基础,或许更能按照自己的节奏发展。

刹那间,权衡利弊,刘湛已有决断。他起身,对荀彧深深一揖:“文若先生厚爱,湛感激涕零!曹公天下英雄,能得先生举荐,实乃湛之幸事。”

他话锋一转,语气诚恳而坚定:“然,湛自忖才疏学浅,于军国大事、朝堂礼仪所知甚少。此时贸然追随曹公,非但不能为先生分忧,恐反会因言行不当,贻笑大方,甚至累及先生清誉。且,湛以为,黄巾虽暂平,然颍川乃至豫州,此次受损颇重,流民未安,匪患犹存。湛愿暂留乡梓,一则潜心向学,增广见闻;二则或可依托荀氏之力,为安抚地方、恢复民生略尽绵薄之力,亦算是为将来积蓄些许根基。待根基稍稳,见识稍长,若届时先生仍觉湛堪用,湛必赴汤蹈火,以报先生知遇之恩!”

这一番话,既充分表达了对荀彧和曹操的感激与敬重,又清晰地阐明了自己暂不赴兖州的理由——非不愿,而是自知时机未到,并表达了扎根地方、务实做事的意愿。姿态放得极低,理由也合情合理。

荀彧闻言,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化为更深的欣赏。他何等聪慧,自然听出了刘湛话语中的谨慎与远见。在众人皆欲攀附强权之时,此子却能清醒地看到潜在的凶险与地方的机遇,这份沉稳和自知之明,远超同龄人。他轻轻颔首,温言道:“刘公子思虑周全,老成持重,彧深以为然。既如此,公子便暂留颍川。庄园之内,书籍典册,尽可阅览;若有何想法,亦可与衍儿他们商议施行。颍川之事,便有劳公子多费心了。”

“湛必不负先生所托!”刘湛再次躬身。他知道,这个选择赢得了荀彧更深的信任,也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发展时间和空间。

荀彧又叮嘱了荀衍几句,便起身离去,背影依旧从容,却似乎轻松了几分。

荀衍拍了拍刘湛的肩膀,笑道:“刘兄既有决断,我便放心了。郡守那边,我自会周旋,这兵曹掾史之职,挂个名便可,无需常驻郡城。庄园内外之事,刘兄可放手施为。”

压力暂去,刘湛更感责任重大。他深知,拒绝了洛阳和兖州的捷径,就意味着必须在这颍川之地,真正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授职仪式刚结束,郭嘉便不知从哪个角落晃了出来,他凑到刘湛身边,歪着头打量那卷任命文书,啧啧两声:“哟,刘兵曹,恭喜高升!这下可好了,名正言顺,以后咱们出门砍人……呃,是剿匪安民,总算不用再借荀家的旗号了。”他声音不大,但那句“出门砍人”还是让几位耳朵尖的族老嘴角抽搐了一下。

刘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将文书小心收起,低声道:“奉孝,慎言,时局不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现在在盯着我。”

“怕什么?”郭嘉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顺手从路过侍者端着的盘子里捞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糊道,“有盯着咱们的眼睛,自然就有想靠过来的腿。你这‘颍川兵曹’的旗号一立,还怕招不来人手?关键是,招来的人,得能打,还得听话。”他眨眨眼,意有所指。

刘湛深以为然。郡府的任命给了他名分,但真正的力量,还需要他自己去打造。他立刻与荀衍商议,以“绥靖地方,整合武备”为由,决定组建一支直接听命于他、以鹰愁涧参战庄客为骨干的新军,命名为——“靖安营”。

消息传出,如同在平静的颍川湖面投下又一块巨石。

招募点设在庄园外的校场。初冬的寒风已经带着刮脸的力度,但校场上却人头攒动,热气蒸腾。来自颍川各处的青壮,如同溪流汇入江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中有的是仰慕刘湛鹰愁涧之战威名前来投效的游侠儿,有的是家中田地遭灾、难以糊口前来寻一条活路的农夫,还有少数甚至是附近小股武装的头目,带着整个寨子的人马来“入股”,寻求一个更稳固的靠山和更光明的前途。

周仓被刘湛任命为招募官,他如同铁塔般矗立在场地中央,光着上身,露出虬结的肌肉和鹰愁涧留下的、已然结痂的狰狞伤疤。他面前摆着石锁、硬弓,嗓门比擂鼓还响:“都听好了!想进靖安营,光有胆子不行,还得有力气!能举起这石锁舞上三圈的,能拉开这硬弓箭不虚发的,才算过了俺老周这关!”

一个身材高瘦、眼神锐利的青年游侠,轻松举起石锁舞动如风,引来一片喝彩。周仓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点力气!以后跟着俺,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那青年被他拍得龇牙咧嘴,却兴奋地连连点头。

郭嘉则搬了张胡床,坐在校场边晒太阳,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炒豆子,一边嗑一边饶有兴致地点评着前来应募的各色人等。  “啧,那个瘦猴似的,眼神倒挺活泛,适合当探子。”  “哦?那个大块头,空有一身力气,下盘虚浮,怕是三个回合就得被元福放倒。”  “哎,那边几个,一看就是别的坞堡派来探虚实的……刘都尉,咱们是不是该管顿饭,显得咱们大气?”

刘湛被他吵得头疼,无奈道:“奉孝,你若闲着,不如去帮文若整理名册?”  郭嘉立刻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道:“哎呀,忽然觉得甚是困倦,名册之事,还是文若兄这等细心人来做更为妥当。嘉还是在此为都尉大人监督‘军心’吧。”说着,又抓了一把豆子,继续他的“监督”大业。

短短十余日,靖安营便初具规模,招募了约八百名青壮。这些人成分复杂,良莠不齐,如何将他们锤炼成一支可战之师,是摆在刘湛面前最紧迫的难题。

旭日东升,驱散了颍川大地最后的阴霾,将温暖的光辉洒在荀家庄园坚实的坞壁之上。

刘湛借鉴了前世的一些理念,结合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制定了一套全新的训练方法。每日天不亮,士卒们便被刺耳的竹哨声催起,绕着校场进行残酷的体能训练——负重奔跑、蛙跳、俯卧撑。一开始,怨声载道,尤其是那些散漫惯了的游侠儿和吃不饱饭的农夫,根本适应不了。

“这他娘的是练什么兵?简直是折腾人!”一个原本身手不错的游侠儿累瘫在地,喘着粗气骂道。  “就是!当兵打仗,练好刀枪弓马就是了,跑这劳什子步有何用?”

周仓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伤疤纵横,如同下山猛虎,在队列中穿梭巡视,声若洪钟:“都没吃饱饭吗?胳膊给老子挺直了!想想鹰愁涧,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脖子上的家伙不负责!”他的怒吼带着血腥的实战经验,让新兵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接下来的日子,刘湛更加忙碌。他并未完全推掉郡府的任命,而是以此名义,更深入地介入颍川郡的防务。他定期前往阳翟,与郡都尉商议防务,凭借鹰愁涧的威名和切实可行的练兵之法,很快赢得了郡中部分中级军官的认可。他将靖安营的一些训练方法简化后推广至郡兵,虽效果不及靖安营,但也让郡兵面貌有所改观。

时间飞逝,力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积累着。

渐渐的,每天天刚亮,荀家庭院中便已秩序井然,杀声震天。

靖安营近八百人队伍正分成数队进行操练。盾牌格挡,长矛突刺,弓弩瞄准,虽器械简陋,但那股子凝聚而成的锐气,却让观者动容。

刘湛一身利落的短打装扮,站在廊下静静观看。阳光下,他原本略显文弱的身形似乎挺拔了许多,眉宇间少了几分书卷气,多了几分沉毅果决。鹰愁涧一战的胜利,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正悄然扩散。不仅缴获的兵甲粮草充实了庄园武备,更重要的是,“颍川刘湛”这四个字,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被人提及。

以往,他只是荀家庇护下一个略有才名的寒门学子。如今,他是临危不乱、献策保全书院的智士,更是以寡击众、阵斩贼首、收服猛将的年轻枭雄。颍川的士族圈子里,茶余饭后多了关于他的谈资;市井民间,也开始流传“刘先生”用兵如神的段子。名望,这种乱世中无形的资本,正悄然向他汇聚。

一切变化,刘湛感受得到,但他心中清醒,这一切都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若无鹰愁涧的实实在在的战绩,一切皆是空谈。

这一日,刘湛正在校场指导士卒练习据枪突刺的阵列,荀妤在几名侍女的陪同下,悄然来到校场边的望楼之上。她扶着栏杆,望着下方尘土飞扬、喊杀震天的训练场景。

只见刘湛穿梭在队伍之间,不时纠正着士卒的动作,他的额角带着汗珠,青衫的下摆沾满了尘土,神情却异常专注。阳光下,他指挥若定的身影,与校场上那近千名如臂使指、初显峥嵘的士卒融为一体,构成一幅充满力量感的画卷。这与她平日里所见的那些高谈阔论、吟风弄月的士子截然不同,是一种扎根于泥土、勃发于乱世的强悍生命力。

荀妤静静地看了许久,眸中光芒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一名侍女轻声提醒,她才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裙裾拂过望楼的木质阶梯,未留下只言片语,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悄然发生了变化。

傍晚,刘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却见郭嘉优哉游哉地坐在他院中的石凳上,面前摆着一壶酒,两碟小菜。  “刘兵曹辛苦。”郭嘉笑嘻嘻地给他斟了一杯酒,“今日观操,军容初具,士气可用啊。不过……”  “不过什么?”刘湛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一股暖流下肚,缓解了些许疲惫。  “树大招风啊。”郭嘉用手指蘸了酒水,在石桌上画了几个圈,“你这靖安营立起来,颍川境内,那些原本各自为政的坞堡主、地方豪强,能睡得安稳?郡府里,那些原本尸位素餐的官员,能看你顺眼?就连咱们这荀家内部……”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

刘湛沉默片刻,目光锐利起来:“我明白。但乱世求生,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方能无惧风雨。整合颍川武装,势在必行。至于内部的杂音……”他看向郭嘉,“还需要奉孝你多费心。”

郭嘉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放心,有嘉在,保管让那些暗地里的嘀咕,都变成给咱们敲的边鼓!”

正如郭嘉所料,刘湛和靖安营的崛起,不可能一帆风顺。数日后,便有附近两个规模不小的坞堡主,以“拜会刘兵曹,商讨共同防贼”为名,联袂来访。名为商讨,实为试探,言语间不乏倚老卖老、软中带硬的机锋。

刘湛在郭嘉的参谋下,从容应对,他特意安排了一次小规模演武,同时又承诺互保、开通部分商贸作为条件,这样既展现了靖安营的军威,又给予了对方足够的尊重和实际利益,恩威并施之下,总算暂时稳住了这两家。

然而,更大的风浪,还在后面。这一日,一骑来自南阳方向的快马,带来了一个让所有人心中一凛的消息——占据南阳的袁术,似乎对颍川这块毗邻的肥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其部将刘详,已引一支兵马,前出至颍川边界,动向不明。

消息传来,刚刚稍有起色的靖安营,顿时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位年轻的颍川兵曹。

刘湛站在校场点将台上,望着台下经过初步锤炼、眼神中已少了几分茫然、多了几分坚毅的士卒,望着身旁肃立的周仓以及摇着羽扇、看似漫不经心却眼神清亮的郭嘉,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了佩剑,剑尖直指南方。

“弟兄们!”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清晰传开,“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有人以为我们初立,可欺!有人觊觎我们的家园,我们的粮食!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台下静默一瞬,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战!战!战!”

声浪滚滚,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冬日的阴霾一同驱散。

刘湛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这支初生的靖安营,必将用敌人的鲜血,来浇铸其不败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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